“放开我。”江恬拖着虚弱的身子说道。
“命都快没了,还在想他吗?”白鸥心酸地问道。白鸥等不到江恬回答,就晕了过去。
“别睡别睡,恬儿,再撑撑,马上就到了。”战场打的很是激烈,似乎除了举盾牌的士兵,并无人注意到他们二人。
但有两双眼睛却是一直盯着他们二人的,一个是射花月山那一箭的人,一个是射江恬那一箭的人。
白鸥用轻功飞快地把江恬抱到营帐内,放在桌子上,临时搭建的营帐,没有床,只有长桌用来开会,江恬右胸口的血已经蔓延开了,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人也已经昏迷不醒了,白鸥知道这箭并未在要害部位,但是为何她反应会如此快?此时军医和花明蕊一同进了营帐内。
“老先生……”
“将军不必多言,老臣都懂。”军医打断了白鸥的话,直接走向江恬,开始给江恬把脉。
军医给两天号了号脉,又掰开江恬的眼皮和嘴唇看了看,说道“这箭上有毒啊。”
“什么?”白鸥也很是惊讶,一般打仗是不会有人往箭上涂毒的,因为这实在是太耗成本了,士兵们大多穿戴盔甲,加上战场的移动速度,能射入的箭实在太少了,这不免让白鸥起了疑心。
“请问老先生,是何毒?”
老先生摇了摇头,说道“箭伤老臣能立即处理,但这毒还得请三皇子或是七皇子才行,这毒太诡异,老臣无能为力。”
“那有劳先生先为内子处理箭伤吧。”说罢白鸥和花明蕊便离开了营帐,留军医在营帐内为江恬清理箭伤。
“你有见到这支箭是从哪儿射过来的吗?”白鸥问道,因为花明蕊虽然离战场较远,但站点较高,而且花明蕊的眼神很好,不然也不会射出这么准的箭。
花明蕊眼神中有些闪躲,说道“没有看到,许是从城墙上射下来的吧。”
白鸥心不在焉,没有看花明蕊,错过了她眼神里的不安,只是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便看向营帐的方向,另一方的城下,两军还在交战。
“将军将军。”半个时辰后,老军医从营帐中冲了出来,手上满是血。
“何事?”白鸥突然慌了起来。
“毒蔓延地极快,极需要解药,否则……”
“否则如何?”白鸥拉着军医的手问道。军医并未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还能撑几日?”白鸥急切地问道,头上已满是大汗淋漓,这是他第一次体会了‘慌乱’是何感觉。
老军医叹了一口气,道“撑不过明日辰时,箭已拔出,也已上好药,但这毒在姨夫人体内游离地极快,嘴唇已然发绀。”
此去京都路途迢迢,想在明日之前找到三皇子或是七皇子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白鸥冲进了营帐内,花明蕊拜谢了老军医,也跟着白鸥进了营帐,看着躺在桌上的江恬,但是话是对着花明蕊说的,“出去。”
“将军。”
“我让你出去。”白鸥咆哮道,花明蕊被白鸥的气势恐吓住了,便立刻出了营帐,心里直觉得委屈,她是岄国的公主,也是岄国的女将军,从小到大从来没人对她这么说过话。
随后白鸥遣散了老军医,只有他与江恬二人在营帐中,外头的喜报接连传来,但是他的一颗心,全部都在江恬身上。习潇和白鸦亲自率领士兵冲锋,战役打完了也不敢进营帐,只是在外头默默地等着,花明蕊出于不甘心,也不愿意回城,只是跟着他们在外面等着,花明蕊比谁都清楚江恬活不过明日的。
就这么一守,守到了天亮,天空已然翻成了鱼肚白,绝望从白鸥的心底里油然而生。
“恬儿,倘若你能好起来,以后我一定好好宠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白鸥握着江恬的手说道,回应他的只有从江恬身上传来的冰冷。
“报——将军,三皇子到。”就在白鸥万分绝望的时候,营帐外传来一位士兵的声音。
白鸥很是惊讶,但现下不是惊讶地时候,“快请进来。”
祈瑀在江恬走后的那天午时才知晓她离开了淮丘谷,信上满满的道歉给祈瑀也是给坛儿的,信上还有劳祈瑀能够好好照顾坛儿。
祈瑀怎么问裘芦江恬的去处,但依旧没有得到结果,虽然得不到答案,但祈瑀大致能够猜到江恬去了哪里。无奈之下祈瑀只好先带着坛儿回了京都,安置好了坛儿,自己再来到西州。
恰好才到西州便听说了前阵的事,便立刻赶了过来。
“见过三皇子。”众人见到祈瑀皆向他请安行礼道,只有白鸥没有行礼。
“行了,不必多礼了,速速带本皇子去见她。”祈瑀焦急地说道,匆匆忙忙地进了营帐。
祈瑀开始给江恬诊脉,江恬的身体都已经冰冷,脉象微弱到几乎快没有了,掰开眼皮,眼睛已经通红,嘴唇也变成了深紫色,怎么呼唤她都没了反应。
“你可诊得出来这是何毒?”白鸥急切地问道。
“腐尸毒。”白鸥听到祈瑀能诊出是何毒心里就放心多了,既然能诊出来,能救江恬的可能性便大了几分。
“何为腐尸毒?”白鸥问道。
祈瑀皱了皱眉,面色略有些难看地说道“所谓腐尸毒乃是从人死后的腐烂尸体上取尸水再放入虫蛊,一旦毒入血液必在身体内生蛊,若得不到救治,十二时辰内虫蛊将宿主身上的血液吸嗜干净,等宿主死后,虫蛊和宿主一起死亡。”
“那可有办法救治?”
“有是有,但是却有些麻烦。”祈瑀回答道。
“殿下,您别卖关子了,人命关天,您直说吧。”习潇见祈瑀说话,有一段没一段的,在一旁急的不行了。
“这虫蛊虽狠毒,但极易满足,宿主是女人,则会变成至阴之蛊,只需要一点至阳之血即可。”
“这么简单,那便用我的吧。”习潇说道。
“不是一时,而是一生,这虫蛊一旦在宿主体内,极难排除,需要一生都喂养它,遏制住了之后,每月月圆之夜,也会发作,痛苦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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