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恬第二日醒来,果然如坛儿所说的一样,着凉了,一个劲的流鼻涕和打喷嚏咳嗽。连晨起请安那边都告了假。
但东华苑那边却比往常多了些热闹。
“鸥儿啊,你舅舅刚从荆州调往京都,荆州那边的事宜还未处理好,先把你妹妹阳儿送到了京都,不日就快到了。你也知道阳儿从小就没了母亲,稍多关心些。”上官婝坐在主位上对着白鸥说道。
“是啊,鸥儿,阳儿从小没了母亲,着实不易。不过这林迨儿是何意思?林府这么大一个门第,怎么教出来的女儿,动不动就告假不来请安,一点规矩都没有。”上官娣是白鲟的二房,也是上官婝的亲妹妹,当年两位姊妹同时嫁与了白鲟。
她们还有一个弟弟上官妠,久在荆州担任知府,资质平平十来年才从荆州调往京都任职。京都这边的府邸还未采买,上官妠从小就疼爱这个没了母亲的上官阳,于是先让上官阳来京都买下她喜欢的府邸,自己留在荆州收尾。
“昨夜迨儿陪我太晚,感染了风寒,是鸥儿的不是,望母亲切勿怪罪迨儿。阳儿身世可怜,我会吩咐好下人多照顾些的。”白鸥说这番话的时候没看过上官娣一眼,似乎根本每把她放在心上。
江恬这边依旧是喷嚏不断。
“坛儿,快,帮我备好男装。”江恬躺在床上对坛儿说道。
“主儿,您都生病还要出去玩吗?”
“不是出去玩,我今天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出去的。”坛儿无奈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男装和一件黑色的大衫,男装穿在里面,大衫在外,一般的人是看不出来的。江恬立刻麻溜地换上了,昨天出去根本没怎么花钱,夕楼那顿饭也是祈瑀给的钱,不过荷包倒是需要换一个了,昨日落入水中,荷包湿了今日还没有干。
“主儿,我陪您一起到西墙角吧,可以帮您束发。”
“好。”说罢二人便一齐出了梓木苑的门。
今日却没像是那日一样运气好没遇着什么下人,穿过后园的时候遇到了上官娣和她的女儿白清音。双方侍婢都互相请了安。
“哟,林姨娘蓬头垢面的这是要去哪儿呢?”上官娣这副嘴脸与江恬刚进府那巴结的嘴脸完全不一样。
“见过林嫂嫂。”白清音平时与江恬来往较少,江恬对她的印象还蛮不错的,文静有礼貌。
江恬对白清音笑了笑微微低了低头说道“二姨夫人好,清音妹妹好,昨夜感染了风寒,在屋里待着闷得慌啊,想出来走走就回去的,以防传染了他人,便未梳洗打扮。”江恬说罢还对着上官娣咳嗽了几声。
上官娣一副生怕染了瘟疫的表情,寒暄了几句便带着白清音速速的离开了。江恬和坛儿立刻赶往了西墙角,西墙角果然还是没人,江恬坐在墙角边,坛儿帮江恬束好了发,将大衫藏在了矮丛树后。
“主儿,今夜可不能再那么晚回来了。”坛儿不放心的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乖乖等我回来,我给你带长街的烧饼。”说罢江恬便爬了出去,坛儿看着江恬走后,自己也回了梓木苑。
江恬又像上次一样走了好一段时间才到十巷,还是那个轿夫。
“公子又是您,咱今儿又去夕楼吗?”没想到轿夫还记得她。
“今天不去了,去百草阁。”今日出来的早,不想昨日中午时分犯困,这下可以好好看看街边的景色。
街边基本都是些小铺子,各种各样的铺子都有,古代的时候看来也不是那么无聊,还有这么多铺子可以逛,一定要好好玩玩。
一个半时辰后到了百草阁的大门,可今日百草阁闭门不开门上贴着一张纸条,她下了轿子给了银两,凑近了看了看,上面写着‘今日闭阁’。真是简单啊。江恬用力敲了敲门,里面的小厮说道“今日我们闭阁,请明日再来吧。”
“是我啊,我来拜师的。”说罢,阁门立刻就打开了,一把把江恬拉了进去,快速地合上了门,这手速了得啊。
“江姑娘,您以后就是我们百草阁的人了,可以从后门来。”小厮毕恭毕敬地说道,顺带迎着江恬上楼。江恬点头笑了笑。
一上楼就像进了古代的学堂,医神正站在最上方拿着书本讲课,下面坐着五个人,祈瑀也在内,五人皆身着白色纱制的衣服,煞是好看,江恬还以为进入了仙境。看见江恬来了医神便停止了讲课,“今日就到这吧,我们先把拜师仪式完成了。”
说罢那五个人便都起身深鞠一躬,然后排成一排站在旁边,一小厮把窗户打开,在讲桌上摆上了一本书。另一小厮端了一盘子东西上来,江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江姑娘,你先跟着小盒去换一件衣裳来吧。”小盒就是那个开窗的小厮。江恬应了一声就跟着小盒进了一间小房。
小盒指着桌上的衣服说道“江姑娘,因为本阁并无女子的先例,所以这件衣衫是本阁身材最小的男弟子样式,可能有点不合身,还望见谅。还有,望姑娘好好梳洗一番,举行拜师仪式还得坦诚相待。”说罢便出去还带上了门。
江恬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是什么,就是得用女儿身去拜师,江恬麻溜地换上了一袭白纱衣,其实除了稍微长了一点以外,其他的并无不合身之处,她把束发放了下来,她跟坛儿待了这么久简单的盘发还是会的,于是用束发的丝带,简单的盘了个髻,便出来了。
江恬从走进大厅,一袭白衣飘飘,窗外的风把她的秀发和发上的丝带同时吹了起来,大家都愣在原地看着她,眼睛都亮了,江恬很满意的看着这个场景,虽然大学没谈过恋爱,但是从小到大的情书却没断过,追求者也没断过,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满意。
江恬走到神医面前屈膝,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左侧,行了个简单的礼,“师父好。”这下才把大家的出神带了回来。
“你先跪下。”医神轻咳一声说道,听罢江恬就跪下了,医神拿起桌上的那本书,江恬看到这本书叫《医录》,这两个字是汉字,她看懂了。医神把《医录》放在额间几秒,又高过额头,像是在呈给天看。
之后医神也跪下了,“第32代百草阁阁主,弟子裘芦,破了百草阁一千年来祖宗教诲,但全是为了百草阁医术能更精湛,发扬我百草阁,望祖宗能谅解弟子裘芦。”说罢朝着窗外的天空拜了三拜。
拜完后站了起来,对着江恬说道“从今日起,江恬你便是第32代百草阁第1个关门弟子。现在我念什么,你就跟着念。”
“弟子江恬。”
“弟子江恬。”
“承天地之意,入百草阁,成为第32代1弟子,今生不再遁入其他门派,不辱没师门,尊长爱幼,行医济世,绝不做有违天理之事。”
“承天地之意,入百草阁,成为第32代1弟子,今生不再遁入其他门派,不辱没师门,尊长爱幼,行医济世,绝不做有违天理之事。”
“上夜明砂。”
“上……”江恬意识到不对,便没有说完。
小盒端来一小盘夜明砂,夜明砂是蝙蝠的排泄物,但是是一味很好的中药。
“姑娘,请你举起左手。”江恬乖巧地举起了左手,另一小厮掏出一把小刀,直接在江恬手上划了一刀,疼得江恬轻叫了一声,“得罪了。”小厮说完后,将江恬手指的血滴进了装夜明砂的碗里。滴完后,江恬立刻把手指含进了嘴里。
裘芦接过小刀,也朝自己的手指划了一刀,滴了许多血进去。小厮用药杵和研钵捣碎了夜明砂,夜明砂完全融进了血浆里,难怪只有1个徒弟,要多几个徒弟,不是就失血而死了。
小盒拿了一只纤细的笔递给裘芦,裘芦用笔沾了沾血浆。“把左手举起来。”
江恬便乖乖地举起了左手,裘芦在江恬的手上画了一朵血莲花。
“这花是阁中弟子都有的,不一会儿就会隐去,深深地印在你的身上,只有同门的血能让它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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