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妹妹也不小了,你该操心操心妹妹的亲事了。”陆曼儿只比她小半个月,难道杨氏不急?
按说在古代亲上加亲更好,杨氏怎么不把这么好的侄儿留给自家闺女?
杨氏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会这么好心?
“小雨啊,你妹子还小,长幼有序,先定了你的亲事才好定你妹子的啊!”杨氏这借口也不算突兀,郑氏说不出什么来。
陆清雨却觉得杨氏心里定是打着鬼主意呢,忙给郑氏使了个眼色。
郑氏就道,“那就多谢她二婶了,不过这事儿我们还得合计合计,婚姻大事,可马虎不得。”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大嫂你人也看了,好不好你一句话的事!”
杨氏伶牙俐齿,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极力劝着郑氏,这让陆清雨越发狐疑杨氏从来没对她们母女这么好过,怎么忽然转性了?
要么就是她侄儿有什么问题,要么就是她别有所图。
反正不管什么,她是不信杨氏的鬼话的。
“二婶还是先回去吧,我娘身子不好,不能久站。”见郑氏不能干脆利落地拒绝杨氏,清雨索性替她开口。
杨氏就似笑非笑地瞄了眼弘羽,笑道,“小雨这是有了情郎了?”
话落,陆曼儿忽然狠狠地瞪了清雨一眼,那眼神跟刀子似的,恨不得在她身上剜个洞。
陆清雨觉得这对母女没安好心,等在这儿呢,敢情是因为弘羽?
她看了眼弘羽挡在她面前高大的背影,十分坦荡地笑了,“二婶要真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可。”
反正弘羽已经在她家住了这么多天,邻里邻舍的知道的人也不少,与其叫杨氏出去嚼舌头,索性堵住她的嘴!
杨氏和陆曼儿两张脸顿时变了。
陆曼儿没有杨氏沉得住气,指着陆清雨骂起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谁不要脸了?”陆清雨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歪着脑袋瞧陆曼儿,“这不是你娘说的吗?”
“你都承认了。”陆曼儿气急败坏,她从未想过陆清雨脸皮这么厚!
“我承认什么了?”陆清雨才不吃她这一套,看着陆曼儿气得面红耳赤,心里爽翻了。
就是要气死你,怎么地?
杨氏见女儿跟陆清雨吵架落了下风,暗暗心急,忍不住帮女儿一把,“小雨,话可不能这么说,院子里这么多人,大家都听着呢。”
“听见什么了?”陆清雨看着郑氏,笑问,“娘你听见了?”
郑氏摇头,她再不济事,也不会打女儿的脸。
清雨又戳戳弘羽,“你听见了?”
弘羽也不晓得听没听见,反正只管摇头。
陆清雨又指了指杨氏的侄子,“你呢?”
那小子果然摇摇头。
陆清雨冲杨氏母女扬扬下巴,露出一个灿烂又明媚的笑!
杨氏气得脸色发青,狠狠甩开郑氏的手,冷哼道,“大嫂可真是好家教!”
说完,又对陆曼儿吼,“还杵这儿干什么?也等着养个小情郎吗?”
她越是气急败坏越陆清雨越高兴,“二婶走好,妹妹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杨氏带着陆曼儿和侄子气哼哼地走了,临走她那侄儿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清雨好几眼,都被弘羽高大的身形给挡住了。
郑氏看到这一幕,就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好是好,就是不大懂什么,将来怎么养家糊口?
陆清雨见人都走了,弘羽还挡在她面前,忍不住笑着推了他一把,“还挡着干什么?”
弘羽忽然回头,定定地望着她,薄唇里吐出两个字,“情郎!”
陆清雨愣住了,这傻子,什么意思?
郑氏也没想到弘羽偏偏记住这两个字,心头又喜又忧。
第二日又是去润生堂坐诊的日子,陆清雨一大早起来,收拾妥当,秦掌柜的就已经派了马车过来了。
上次那个车夫死里逃生,回去说半夜遇到了强盗,秦掌柜的深信不疑,陆清雨也没跟他说实话。
有了上次夜袭的经历,清雨不用郑氏交代就带着弘羽,不过这次她小心了,给弘羽来个改头换面,调了几样草药抹在他脸上,又把他的眉眼画了,原本一个清俊出尘的人就变成面色蜡黄、塌鼻子小眼睛的病夫。除了那双澄澈的眸子,五官简直是大变样。
清雨很满意地看了一番,才带着他上车。
润生堂因为有了陆清雨,生意红火起来,一大早来看病的人都要排队了,喜得秦掌柜的一张胖脸笑得堆成一坨,眼睛只剩了两条缝。
一见清雨下来,忙迎上去,“小哥你可算来了,你看,大家伙儿都等着你呢。”
陆清雨笑着打了招呼,带着弘羽往厅堂走。
弘羽上次来的时候头发蓬乱的,压根看不清他的脸,这次改头换面,秦掌柜的也没在意。
来的病人没什么疑难杂症,陆清雨看得很快,日上三竿就看得差不多了。
秦掌柜的殷勤地过来,亲自递过一盏茶,“小哥润润嗓子。”
清雨道过谢,接过来一气儿喝干,刚放下茶盏,就见门外一辆黑色包金的马车停下来。
那马车宽敞高大,四角挂着金铜铃,一动就叮铃作响,很是悦耳。
驾车的马乃是双驷,膘肥体壮,纯白得一丝杂毛都没有,不懂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乃是千里挑一的名驹。
足有二十多个黑衣人前呼后拥,一个头领打开车门,弯腰伸出胳膊恭敬地候着,另一黑衣人默不作声地跪在车前。
一只纤纤素手伸出来,轻轻搭在黑衣人的胳膊上,接着一只精致的凤含珠大红绣鞋踏在车辕上。
润生堂的人都瞪大眼睛,秦掌柜的更是倒吸一口气,喜得声儿都抖了,“小,小哥,大主顾啊。”
陆清雨心头却有股不详之感,这架马车似曾相识。
她看了眼站在她旁边的弘羽,只见他面无表情,似乎对这些事情都不感兴趣。但她没看到的是,弘羽在看到那辆奢华的马车时,瞳孔飞快地缩了下。
一角大红的轻纱飘出来,接着,一袭大红绫裙的女子扶着黑衣人的胳膊踩着另一黑衣人的背盈盈下了车,施施然朝润生堂大门走来。
微风浮动,一阵异香传来,润生堂的人全都吸了吸鼻子。
只有陆清雨双手死死抓住桌角,心中无比紧张。
红衣女子,红衣女子来了?
她想干什么?难道赶到润生堂来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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