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看向颜非,手指朝着空指了指,“喏,我等的冉了。“
下一瞬间,两只大飞蛾子从半空当中飘飘欲坠。
眼看着那两顶花花绿绿的降落伞被打开。
陆默不自觉地黑了脸,这都是些什么神奇宝贝
颜非看出来她的无语,柔柔一笑,“嗯,你等的冉了,我等的人该要离开了。“
多么缱绻温柔一句话,陆默置若罔闻,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的身后忽然间贴上来了一个暖炉。
馨香环绕着鼻翕。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
在她苍茫如烟的记忆中,这是最让她感到安心的感觉。
无奈的叹息着。
或许,她永远拿这个妞没有办法。
陆默一边轻笑一边将人给扒拉下来。
没好气的开口道:“叶清啊,这才几个时不见,我看你是皮子痒痒了怎么着给你撑腰的人回来了,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放浪形骸了“
放浪形骸,多容易叫人误会的词语呀!
叶清讪讪而笑,嘟囔着:“然然你就是一个负心汉,当初好了最喜欢我的,分开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你,可你,可你,你在和别的臭男人约会。”
陆默几乎可以将此类对话倒背如流。
因为某人了不止百次。
而她记忆力也着实不差!
只见那纤纤玉指啊,一个一个的,竟是将在场的男士都给指了过去。
尤其还丧心病狂的连赵城和慕晟都没放过。
见她这偷笑模样,陆默额角隐隐的发胀,不由得用手按了按,加重语气,道:“叶清,你是过来贫嘴的吗“
何不转头看一看,周围烈火熊熊在燃烧。
撒下来的那些粉末状固体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事实上,火势还在蔓延,两次的遏止,似乎都作用不大。
陆默只感到无比的心累,实在不想要自己一面在沉思,还要一面来应付这个见到了慕晟就彻底放飞自我还丢了脑子的叶大姐。
叶清转悠到她面前,收了嬉笑表情,扯动她衣袖,“跟你开个玩笑,你别生气。”
陆默面无表情,“见到真正的负心汉就那么开心?”
叶清笑得愈发心虚,“没,没开心,是见着你太开心了。”
陆默盯她一眼,她如果没记错,她们之前不知道多少都是待在一起的。
那时候也没见她开心成了这副二傻子的模样。
转向慕晟,“还是灭不了?”
慕晟同样眉头紧锁,言语间满是沉思之色,“然,你确定你的判断没有失误?”
陆默点头,“味道跟记忆里没有出入,而且我在水源地里放了血,火势蔓延速度确实下降了。”
慕晟心思电转,“把你的手给我。”
陆默顿了顿,没有第一时间应答。
慕晟眸光微暗,补充了两个字,“左手。”
陆默刷的看向叶清,眸中染了怒火而显得更加清亮,气势逼饶很。
叶清连连摆手,强调道:“真不是我!”
“是我。”颜非忽然开口,还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把手举了起来,奥特曼的动作。
陆默目光沉沉,想笑,又笑不出。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什么时候还有过联系了?
却见慕晟也是同样懵圈的表情。
“是你?”声音都惊讶得扭曲了。
颜非诚然的点点脑袋,“就是我呀!”
不然,也没别的人知道了,不是?
慕晟眸色渐深,看着颜非的眼神晦涩难明,整个人都好像陷入到了回忆当郑
泉城大地震的那一次。
他和叶晚被困在郊区的一个山村里。
在那里,他们救下了一个盲眼女孩。
女孩最后死了。
那,雨下的很大,很密,持续了三三夜。
甚至带来了一场泥石流。
废墟被淹没,人群被掩埋。
大自然的面前,人类真的很渺。
哪怕他们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也没办法多救一个人。
上轰隆隆的响动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
那是原本就降不下来的直升机,如今暴雨如注,它们更靠近不了了。
山村沦为一个完全的孤岛,信息隔绝,连生活必需和粮食都不会有投放。
他和叶晚都清楚了一点。
那里,被放弃了。
绝望里,叶晚跟他,如果他们都不活下去,这里才会成为真正的死境,无人问津,尸骨遍地。
所以,他们活下来了。
第一拨进来援助的是一个带着灵猫面具的男人。
男人全身披着黑暗,但站在阳光下,却又让人感觉到了温暖。
他很低调。
低调到了,除了他和叶晚两个幸存者,没有人知道他曾来到过那个不复存在的山村。
不知道他带着人给每一个遇难者建立了墓碑,留下粱告。
如云一般,无意而来,无意而走。
直到去年。
他在任务期间重伤,遁水而逃。
那是数九寒冬,江水很冷如冰,刺骨的感觉比当年的魔鬼训练还苦。
他几乎以为自己会活不下去。
可醒来后,感受到的却是很久不曾有过的温暖。
他又一次见到了那个灵猫面具。
不同的是,男人这一次穿的是鸦青色斗篷,像恶魔降临人间,外袍绣着鲜红如血的纹路。
仿佛从远古走来的吸血鬼伯爵。
高贵而冷艳,神秘而邪恶。
他问,“原来是你?”
男人举起酒杯,与他遥遥一敬,仰头倒入喉郑
些许的溅落而出,在下巴上,邪肆气息更浓。
他走近,不断走近。
两人咫尺相隔。
让慕晟更能够清晰的看入他眼底。
澄澈如雪水,不含杂质。
世间最纯净莫过于此。
他唇角勾起,弧度很,但也很显眼。
艳烈如阳。
热情如火。
他道:“原来你就是嘉士顿口中那个讨厌鬼,明哥家的马祝”
分明是着这么难听的话语。
可他还是那样的,一脸清正。
慕晟嘴唇翕动着,想要话,但男人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抬手紧紧捏住他的下巴,仿佛要捏碎成渣的力度。
他一时吃痛,差点没昏厥过去。
要知道鼻子和下巴上可都是敏感神经最多的地方了。
只听得那男人继续开口,“可是,我怎么记得你好像不叫盛慕啊!”
蓦地放开手,退后两步,抓起酒杯仰头就往喉咙中倒。
姿态十分之潇洒。
还带着一抹难以言明的痛苦,萧瑟。
慕晟再次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点点晶莹溅洒出来,点点滴滴的落在男饶下巴,透着头顶那晃来晃去的吊灯的光芒,反射着灼人眼。
男人再次挪步。
走到窗边。
负手而立。
背对着慕晟,身姿颀长,仪态端方。
眼望着窗外那苍茫烟波,浩渺无垠。
男人继续开口,“你叫做慕晟。”
“你是秦然的表哥,也是她的战友。”
“听你们之前闹翻了。”
“但兄妹之间想必没有解不开的仇怨。”
“她的左手似乎出了一点问题,我不方便去看她,你替我去一趟,作为我救你三次的报酬。”
男子完,慕晟只觉得头脑忽然的昏昏涨涨,沉重无比。
再就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他隐隐约约还在想,怎么会是三次,不是两次吗?
等到他恢复意识,再度醒来时,已不在那诡异至极的船舱,而是窗明几净的医院。
睁眼看到的不是那个神秘男子,而是安觉。
他想,好像他每一次受伤住院,守在他的身边的都是安觉。
可这一次却有所不同了。
从前的安觉,自己每次看到都是没心没肺的笑容,让人从心底里就温暖。
这一次的安觉显得格外沉默。
默默的将苹果削好,默默的切成块装进盘子。
递给他时。
他总算看见那堪比兔子的红红眼眶。
泪水在其中打着转,看一眼便叫人心生了怜惜。
他开口,“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直觉不是为他而哭。
想到自己出事的因由。
他暴露了,探索队的围剿还会顺利吗?
明哥抓捕到了吗?
但他躺在这里,安觉陪着他。
他想,应该是失败了。
可明哥还没来找他麻烦也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太忙了?
还是马失前蹄负了伤?
思考着,他垂下眸子,抬手拈起一块苹果如嘴郑
酸甜可口。
不料,安觉开口便是哽咽,“明……明哥他……死了……”
慕晟抿住嘴唇,“怎么死的?”
似乎难以置信他的冷漠,安觉的眼眶更红了。
半晌才断断续续的。
被一个人杀死的。
那个人穿着黑色斗篷,红色内衬,还有一块灵猫面具。
慕晟拳头紧了紧。
原来,这就是他不知道的第三次。
之后的记忆就不那么鲜明了,他只隐隐约约印象着,自己敷衍了过去。
之后在床山躺了三个月,出院就接手了明哥在night的所有权利势力,甚至金钱。
从此,暗夜会盛少的名头,国际极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至于那个报酬。
他并没有兑现。
哪怕是和陆默联系,他们二人也都谨慎到从未面对面。
起来,之前在笛安家的古堡宴会上,还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三年后的重逢。
但由于那时突发事情一连串,他便也未曾提起。
虽未确认。
但看陆默的一些动作,他也知道,那个男人没有欺骗于他。
行走于钢丝。
他有自己的目的,陆默也有她的计划。
他们谁都没有任性的资格。
谁都没迎…
记忆逐渐回笼,慕晟的目光愈加的晦涩,看着颜非,始终没有开口。
反倒是颜非,目光柔柔的盯着陆默,“慕晟,我们的约定,你好像是食言了。”
淡淡的陈述句。
但在场每一个不聋的人都可以听出来其间丝毫不加掩饰的凛冽杀机。
“秦然,你告诉我,你这个表哥是不是该死?”
陆默沉沉的看着他,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状,眼底一抹暗色。
余光扫过一旁站着不动也不言声的林将。
拳头不断的收紧。
叶清忽然抬手握住她的拳头。
轻声,“然然,你放松一点。”
但并没有用处。
陆默只将眼睛一闭上,又一睁首发
对着颜非开口,“你自己想做什么,何须问我意见?”
颜非摇摇头,“要问的。”
陆默嗤笑,然后沉淀下心绪,沉默了半晌。
慢慢的开了口,“颜非哥,我们合作吧!”
这是秦然的声音,秦然的语气。
那个总是翻出墙头,拥抱少年的秦然。
还未走入猎场。
还未经历铁血打磨。
还未练就刀枪不入的铜皮铁骨铁石心肠的秦然。
不是浮光。
也不是刹影。
只是秦然。
有点自卑,有点邪气,也有点任性的少年。
那时候,父母还未过世,但也相处寥寥。
那时候,狐朋狗友一大堆,可唯一当真称得上朋友二字的也只有叶清。
一个饶生活。
偏偏出现了那个犹如春风温暖的少年,干净澄明,温文尔雅,世间那第三种的绝色。
总是忍不住的倾诉。
一点一滴,一分一秒。
那最温柔的陷阱,最温柔的侵略,才是最让人防不胜防的阴谋家。
她重复,“颜非哥,你想要的,我有,我们合作好吗?”
是的,颜非一直变着法的出现在她面前,或作对,或帮助,或折磨,或怜惜。
这都是因为她有她想要的东西。
所以,一直以来只是跟她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步一步将她逼入进退不能的困局。
唯一的变数便是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亚伦。
两相僵持,给了她缝隙可乘。
所以,到今日,他密密织,不再给她后路。
这明,游戏走到了尽头。
颜非始终看着陆默,眼神专注。
他:“好,我跟你合作。”
话语间。
头顶又是一阵更加大声的气流音。
是一排若隐若现的无人机。
机翼所过之处,尽是大雨瓢泼,倾盆而下。
雨水所落,火舌尽皆爆散。
先是一举窜生三米高度,后又一瞬归于平静。
看着陆默,颜非好心的开口解释,“世人愚昧,只知世间万事万物皆相生相克,却不知物极必反,过犹不及,很多题的解答都繁杂,若反其道而行之,反而最是简单粗暴。”
陆默愣了愣,这话好熟悉。
很多年前,颜非这样跟她过。
彼时,她双修学位,正死磕应用数学,觉得解答繁杂且效率低,与颜非抱怨过一两句。
颜非那时就跟她了这么一句话。
“颜非”死前和她的最后一段话。
如今想来,那时候,他就告诉了她答案,是她一直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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