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象与现实总是有所差别的。
石杰这个新猎榜首,加上陆华一经验老手,碰见这红衣服青年拳脚可是一点施展不开。
甭说那啥的探底突围速战速决的了,就是保着自己不丢命都是九牛二虎之力。
咬牙抹抹嘴角的血,陆华眼底一片狠厉,低喃:“我可能真不合适有队友的,这感觉,真的……”
石杰皱皱眉,拦下那男子横空飞来的一脚,“得嘞,华哥您说啥大声些,我这听着费力还得防着这个不按常理出牌,随时偷袭的!”
陆华扬起嘴角,“没说啥,集中注意力,别轻易就挂掉了,我不喜欢干救人的活儿的。”
石杰给他一白眼,同时一个不防就被那男子一拳头打歪了脸。
“哎哟,您可别说话了,害惨我了都。”石杰揉了揉脸上,嘴里嘟囔,“肯定淤青一片了都,真是我亲哥。”
陆华哈哈一笑,把人往自个儿身后面一拽,也硬生生扛了那男子一拳头,吐了一牙齿的血出去,两手捏捏脸颊,笑开:“这下满意了?”
石杰被逗笑了,这种生死关头还能这么没压力开玩笑?莫名的,他心里那点紧张绝望的全给打消了。
“看来,你们还很悠闲,让我有点挫败啊!”那男子弯唇而笑,语气阴鸷,气息冰封。
石杰下巴一扬起来,要多嚣张有多嚣张的,“刚让着你呢!还当自己多厉害似的。”
“那就加点火吧!你们华国不是一古话,也算兵法一大成叫温水煮青蛙的,现在可劲儿蹦跶吧!”那人抿抿嘴巴,把小刀收回了衣服里。
下一个瞬间,红影就靠近了石杰,陆华眼神一深,猛然间扑上去把石杰推到了另一个方向,整个人就被男子缠住。
“贴身格斗术,你是……”陆华睁大了眼睛,根本就抵挡不住男子疯狂的进攻,话没说完就淹没在喉咙里面了。
一旁的石杰也看得心惊,陆华的身手怎么样,没人比他更清楚了,自打认识陆华以来,见过他受伤,也见过他狼狈但真就没见过他这么被动挨揍的样子!
陆华那反应力,体力,柔韧度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就是秦然的身手,真较量上了也未必可以赢,男女的体力差,年龄对体力的消磨,他差点儿就以为陆华不是天下第一也能排上个第一第二的,不怕死,混不吝。
但偏偏遇上这么个厉害角色,什么都没得说了,陆华完全被压着打,一点还手能力都没有,甚至多余一动作都做不出来。
然而更叫他震惊的是,陆华脸上的神色居然有恐惧,那种深入骨髓里面的恐惧。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陆华,甚至没想象过,哪怕那会儿他做梦都想着要把陆华干翻的时候也都没做过这种堪称白日梦的东西。
这样子,会害怕,害怕到连战斗本能都丧失了的,那还是陆华吗?
想到这里,石杰蓦地笑了起来,他什么时候这么了解陆华这厮了,阔别了许久,再一见面,莫名其妙的亲切上了。
再一想起之前两人的幼稚举动,你挨一拳,我也挨一拳,算是扯平?
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紧盯着,没上前去帮忙,刚才陆华把他推出来除了帮他外,还有就是给他个观察的机会。
比起观察,他不如陆华,但陆华年纪大了招式定型了,一时间转不过来,他则是有所不同的,他适应性很强,学习新东西,创造新东西都不成问题。
想必也是这个考量,这是他能想出来的最靠谱一答案了。
其他的,他没法子深想,尤其陆华明示暗示的,搅得他心湖都不平静了。
陆华单方面的挨揍也没持续多长时间就被男子扔破布似的扔出去了挺远一距离。
石杰瞳孔一缩,没来得及弄清楚自己的潜意识心理和行动就陷入了陆华所面对的局面。
果然看热闹不比切身体会,一旦被这个男人近身才能体会到那种被天罗地网给罩住的体会。
明明近在眼前,但那不超过半指的距离却有如天堑,无论如何也跨越不过去。
男子无休无止的攻击,根本就是疲于“奔命”,别说是反击了,根本连自保都做不到,不一会儿,石杰就感觉到自己脑子晕乎乎,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刚心里面演绎无数次的反击画面就跟泡泡一样儿,一戳,可不就啪啦全破了。
“石…杰……眼睛……眼睛……”原本地上躺着的陆华不知何时挣扎着靠墙上了,嘴角边上不断往外流着血。
石杰看着这一幕,咬着牙,发不出声儿,泪水就直往下流着,想说,陆华啊,都这样了,还管我做什么,还不如趁着这点时间恢复点力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碰着个妖孽,谁也没办法不是……
陆华见石杰跟听不见似的,也有点极了,挣扎着就要站起来,但根本站不稳,手一离开墙壁,整个人就瘫倒地上了。
“石杰……石杰……”
石杰抿着嘴唇,他也不是不想照着做,但也不是想干就能干的,手上跟不是自己了的似的,抖着都控制不了,别说摆脱这人钳制,给他眼珠子一拳头。
忽的,一声枪响出来,陆华瞳孔一缩,嘴张了张,话还没说出口,太阳穴那处就一血洞,咽气了。
石杰眼睛霎时间就红了,之前两人一起,或打打闹闹,或唇枪舌剑的,都放映机似的搁眼前面放着,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
那人低笑一声,停了下来,朝着开枪那方向一笑,“你可来了,我都等不急了,有个溜出门儿了,但探索者也不吃素的,肯定出不去!还有,这个家伙,怎么办,你不让我干掉,有什么打算?”
“影子,去把逃了的那个给我追回来,还有他手里有东西,谨慎点,别弄坏了。”另一个人嗓音沙哑,语速很是缓慢。
“你是谁?你是谁!”石杰喷出一大团的血雾,全身骨头跟碎了一样,蛇形趴着,惨烈,辛酸,又莫名惹人发笑。
影子闻言点点头,看了一眼地上烂麻绳样子的石杰,嗤笑一声,整个人都高高在上的,看蝼蚁的眼神。
石杰心里一刺,随后后颈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身后一道黑影背对而立,萧索颓然,手里一把抢上绑着一小刀子,上面稀稀落落往下滴着血。
“把人带下去。”清清淡淡一声儿,很有颓靡的味道在里面。
然后两个人出现,分别把石杰和陆华都带走了。
“威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心软了?”影子慢慢走进屋子,站到了那个人的身侧,目光同样的投向黑夜深沉的窗外。
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连月亮都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就一小团亮着,他几乎都要觉着这是化学光污染不是真的月亮了。
“路西法堕入地狱之前也是个天使长,只要还活着,心肠就烂不掉,总还是原来那一颗不是?”男子抽了一支烟,半只胳臂悬在了窗子外面。
影子脸色一黑,把人往后一拽,“外面都是探索者严密监控着,你疯了!”
被称作威哥的男子抿抿嘴唇,“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问过我很多次值不值得,现在我问你一句,你这跟着我颠沛流离东躲西藏的,你值不值啊?”
影子笑笑,“我是您影子,一天是就一辈子都是了,习惯了,跟着你,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威哥叹了口气,掐灭烟头,手指腹上面明显一个烫伤的痕迹。
“谢了,兄弟。”拍拍影子的肩,威哥走了出去,“我们时间不多,你帮我守着,必要时候带老二老三先退出去,残局不必收拾,我自有主张。”
*
“你跟我哥怎么回事?”季瑶坐在台阶上,眼睛望着一阵阵起浪的花海,声音略微的低哑,询问道。
秦然没立即回答,双手十字交叉着,互相的捏。
许久,风变大了许多,天幕暗沉沉的,深深一个呼吸,秦然问道:“几点了?”
季瑶看着她,神色微动,“七点半了,他对你很容忍。”
秦然点点头,“你应该也发现了,他不单单是亚伦,还是颜非,尽管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季瑶颔首,“颜非很多时候都是淡淡的,就像天边一朵云,去留无意的,对什么都冷眼旁观,漠不关心,似乎失去了生气,他出现的时间从来不会超过两小时,今天你过来早就超过了,对你,他还是不同的。”
“我不想聊这些,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们不妨来说一说你和华仪的交易吧!”秦然有些疲惫的开口说道。
季瑶一下被噎住,“我听亚伦说了,你已经决定加入他们了。”
秦然一笑,“不是已经决定,是一直都是,看来,他对你的坦诚也是有限,好了,别给我扯开话题,说说吧,华仪跟你说了什么让你义无反顾的跑这里来,家里都不管了,不像我从胖子嘴巴里了解到的季瑶。”
“那胖子眼里的季瑶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你告诉我,告诉我……”季瑶笑了起来,眼中含着泪水,“你不让我揭你的伤疤,却跑过来揭我的伤疤,秦然你这个双标狗!”
秦然笑笑,“好,那先说我的事儿,我的的确确和季名闹崩了,彻底崩了,没以后了,还约了前天一早民政局门口见面,但出了意外,我被打晕,他进医院,但也就拖这么一时,总有解决的一天,哪怕再不愿意。”
季瑶深吸一口气,“胖子本来叫什么名字,在华仪告诉我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华威,挺好听的,华家嫡子啊,我从来没看透过他。”
秦然哈哈一笑,摇摇头,“这你可冤枉胖子了,他和华家早八百年前就闹崩了,咱多铁的兄弟啊,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这个名儿,一提,甭管什么交情纪律的了,不打趴下一方可停不下来,你想不到吧,平时那么温温和和一小绵羊的人物,还能有那横劲儿!”
季瑶抿抿嘴唇,“真想和你喝一杯,酒逢知己千杯少,咱现在却是一杯也没有。”
秦然喷笑出声儿,“就你,还喝酒?我可听胖子说过,一杯倒。”
季瑶扬着下巴瞅她,“这你可没说对了,胖子瞒我不少事儿,我即便是比不上他,也不能差太远不是,谁年轻时候心里没个冒粉红泡泡的小仙女儿?我也是有少女心的,男朋友一年到头见不着几次,又不是个能撒娇卖萌的人设,心里上过不去,酒精不是最好的借口?言情里都这么写的。”
“所以说你看脑残了,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秦然没好气的打断了季瑶那声情并茂的演说倾诉。
季瑶猛然间噎住了,自己先前那些酝酿好的情绪通通都消散得没影儿了,低笑一声,“嫂子啊,你太破坏气氛了啊!不都说啥这些文学创作的都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
秦然唔哝一声,“可能是这样的吧……”
“人生海海甘需要拢了解(人生这么广阔,怎么需要都了解)
有时仔清醒有时青菜(有的时候清醒,有的时候可以随便)
有人讲好一定有人讲歹(有人说好,就也会有人说不好)
若麦想吓多咱生活卡自在(不要想的太多,我们生活才会比较自在)
归工嫌车无够叭嫌厝无够大(整天嫌车不够炫,嫌弃自己住的地方太小)
嫌菜煮了无好吃嫌某尚歹看
(嫌弃饭菜煮的不可口,嫌弃老婆不够漂亮)
驶到好车惊人偷大厝歹拼扫(可开了好车又怕人偷,大房子又怕要打扫)
吃甲尚好惊血压高美某会兑人走(吃的太好会得高血压,老婆太漂亮又怕跟别人走了)
人生短短好亲像块七逃(人生短短几十年,就像玩游戏)
有时仔烦恼有时轻可(有的时候不如意,有的时候还不错)
问我到底腹内有啥法宝(问我到底为什么,腹内有啥法宝)
其实无撇步欢喜就好(其实没有什么啦,欢喜就好)”低声哼唱着,季瑶看向秦然,微微一笑。
秦然扬起嘴唇,站起来,“欢喜啊,闽南的老歌儿,还挺情怀。”
季瑶挑眉而笑,“心情好点没?一见你就阴沉沉的。”
秦然摇摇头,“辜负你好意了,身在无间,心在无间,对于桃源也就只有心向往之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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