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喝一碗浓浓药膳的刘大脚终于恢复了一丝意识,她睁开眼,看见是自家那口子的时候,她就一个劲的呜呜。
一屋子人,没有人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她用手比划着,好像舌头受到了什么东西的阻碍,总是不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袁海一脸焦急,自家婆娘虽然平时十分的蛮横,说话比较强势,这个家,她可谓是撑起了半边天啊。
看见她现在一句话都说出利索,袁海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凉了半截。
这婆娘好端端饿,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挠破脑袋都没有想出个究竟。
“是那个贱贱丫头”
知道自己说话不利索的刘大脚,只感觉一股凉意从脚板心窜上了心头。
这个家,袁海本就是性格偏懦弱,平时乡里乡亲开个玩笑,他也是那种八竿子放不出一个屁来的那种。
自己变成了结巴,估计很多人都要爬到自家头上拉屎。
想到这些,她急的双手挥舞个不停“大大大大夫请请大大大夫”
前面袁海听到刘大脚说是刘小月那个丫头搞的鬼,他虽然平时只干活,话很少,但是刘小月那丫头的尿性,他还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性格懦弱,没读过书,大字不识几个。能有口饭吃能笑得嘴裂到的牙后跟去。
她什么时候有这本事,能将自家婆娘祸害成这样,他立马就否定了自家婆娘的话。
之前刘小月也说了,自家婆娘去了一趟城隍庙。
肯定是在哪里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家里哪里还有钱请大夫,你这次诊病就花了二两银子,还要诊治,那我只能将家里面那头牛卖了。”袁海吸了一口土烟,神色郁郁的说到。
一听到自家丈夫要将家里面的牛变卖了,刘大脚气的不轻,嘴里不停的咕噜着,明显是不赞同。
家里面两个孩子不哭不也不闹,安静的坐在小板凳上。
听着刘大脚坐在炕上咿咿呀呀,比划的满头大汗的时候,袁海终于懂了她的意思。
夜深后,外面的雨声停了下来,风是微凉的。
屋中条件简陋,墨少云爬到最里侧,占据了三分之一的位置,旁边三分之二的地方都留给了宫倾月。
此刻,宫倾月正在倒弄药物,并没有离开休息的打算。
墨少云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的疑惑更甚。
原以为最后一味药是给自己治腿的,其实是自己想多了,宫倾月将黑乎乎的药直接涂在了自己的脸上。
看着盒子里面散发着幽香的绿色稠液。
宫倾月倒出一点擦在自己的手背上,这里没有化妆品和保养品这些东西,只能自己亲自调理。
她很无奈,但是为了恢复容颜,只能硬着头皮做了。
摸了摸脸上已经贴了两盏茶的面膜,宫倾月出去将自己的脸洗干净。
看了一眼床榻上大面积的位置,她和衣躺下。
忙碌了一天,倒是有些疲惫,出于职业的警戒,她并没有陷入熟睡,一直处于浅眠的状态。
后半夜,她动了动有些发酸的脖子,调整了一下姿势,听着耳边沉稳的呼吸声。
她眼珠子传了转,这时候倒是真的困了,她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后半夜的天空,看上去十分的暗沉,偶尔田地里会传来虫子的叫声。
一个黑影赤脚靠近宫倾月的住宅,他用帕子捂着自己的口鼻,远远地从破旧的窗户看见躺在一张床上的一男一女,他猛地睁大眼睛。
自家婆娘说的还真没错,果然有猫腻。
悄无声息的退了回去。
大清早。
乐水村前面闹哄哄的。
朴素的村民,早上一起来,还没有下地干活,就看见袁海领着几名官差朝村里面走了过来。
有好奇的村民,不禁问道“袁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咋惊动官差了呢?”
袁海盯着一脸疲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唾弃的吐了一口唾沫“大婶儿,你还不知道吧,刘大陆常年不在家,那丫头简直不要廉耻,未出阁的姑娘,就算是干农活都要避开男子,她倒好直接将人带回去,同塌而眠,咱们乐水村的脸都让她丢尽了啊。她姨生病了,我去叫她到我家帮帮忙,没有到看见那等肮脏龌龊之事,就算不为了乐水村,为了老刘家的颜面,我也是没办法啊。”
听到他的话,乐水村看热闹的人,一时间炸开了锅。
乐水村以至于整个北周,最看重的就是女子的名节。
贞节牌坊一直言传至今。
没有人不遵从。
一般大户人家,要是女子未嫁之前,做出那事,轻微的挨板子,严重的是要浸猪笼的。
众人唏嘘不已,大家都知道刘大陆是个木工,给人家里做长工去了,好些年没有回来了。
女儿竟然在家做出这样的事。
有的叹惋,有的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纷纷都跟在了官差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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