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紫怡犹豫几许,最终拿定主意,决意舍弃后头这对镶钻的,选择前头那对没有镶钻的,并非孟紫怡吝啬,舍不得花钱买镶钻那对,而是顾及和光同尘。两个家庭背景悬殊的人结交,家境好的那一方万万不可表现得过于高高在上,即便你没有存心炫耀,可是一旦相形见绌,依然会让对方自惭形秽,从而,对你敬而远之,除非对方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然而,这样巴高望上的人何以值得真心结交。苏沁素来质朴无华,甚少穿戴镶钻首饰,无论从她的个人喜好还是消费观念,无疑前头那对更适合她。
结账时,孟紫怡打开钱包,当即瞟见胡靖扬给她的那张黑卡,随而,视线稍移,落向左手无名指上烁烁发光的婚戒,孟紫怡素兮娆眉的小脸,唇角弧度弯弯,老婆花老公钱,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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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东集团,总裁办公室。
大班桌前的胡靖扬,蹙紧眉头,深邃高挺的眉弓下一双冷眸镌刻着凛肃,粗长的手指熟练地翻动着桌面上的文件,纸张滚转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于静谧宽敞的办公室里,显得尤为突出,听得人心口发紧,冷汗直流。
见状,战战兢兢杵在大班桌对面的市场部总监,越加诚惶诚恐,时而抬眼偷瞄自家老板,背光而坐的老板于晚霞勾勒下,轮廓挺拔的侧颜,孤冷肃穆,让人望而生畏,因而,市场部总监越发惴惴不安,鉴于他的一时疏忽,导致公司蒙受损失,而今,恨错难返,事已至此,不管公司作出任何决定,哪怕老板雷霆震怒把他开了,他亦自当承颜候色,未敢异议。
恰在市场部总监忐忑不安等候处置之际,“叮”的一声骤然响起,刹那,打破办公室鸦雀无声的寂静,胡靖扬头也没抬,伸长胳膊捏起手机,继而,视线从文件挪开,瞅向手机屏幕,旋即,唇梢上扬,与适才宸严可畏的面容,判若两人。有见及此,市场部总监惊奇不已,进而,疑窦丛生,究竟是何人的信息,居然致使老板风云色变,转而,觉得如此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别人未免有失礼数,于是,市场部总监撇开头,然而,不消半会,他倒吸一口气,速即把头又转了回来,轮睛鼓眼地紧盯着胡靖扬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呆若木鸡。
片会,胡靖扬神色如故,不愠不火的眸光望向对面魂不守舍的市场部总监,随即,眉宇轻蹙,这老赵怎的一副游魂相,吓傻了吗,遂而,稍降辞色,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行了,你回去做事吧。”话落,胡靖扬潇洒一抛,手里的文件呈抛物线精准降落在市场部总监跟前的桌面上。
冷不丁,听见老板云淡风轻的话语以及文件夹落桌“啪”的一声脆响,市场部总监一激灵,“啊?胡总您不追究我这次的责任么?”
“我想我的话语已然通俗易懂,未见不落言筌,何至于令人困惑,你平素挺醒目的一个人,今天为何如此懵懂?”胡靖扬好以整暇地翻开另一份文件,慢条斯理阅读。
市场部总监幡然醒悟,老板这是有心开赦,何其幸哉,市场部总监立马攥起大班桌上的文件,抱在怀里,生怕胡靖扬后悔似的,一溜烟跑出了总裁办公室,甚至连致谢都忘了。胡靖扬分神半秒,瞅了眼市场部总监慌不择路的背影,摇头轻笑。
市场部总监方一出总裁办公室,当即迎面撞上了副总裁林赫深。
林赫深眼瞅着市场部总监慌慌张张的样子,皱眉问,“老赵你做什么慌里慌张的,莫非老胡一气之下把你开了?”然后,他拍了拍市场部总监的肩膀,垂首低叹,歉意补充,“你的事我听说了,原本还打算尘埃落定前替你求个情,希望老胡可以看在事出偶然的份上对你网开一面呢,好歹你在公司这些年兢兢业业,到底劳苦功高,无非一时不慎,就此开除,未免不近人情。岂料,没赶上,而今,木已成舟,我再去说情,或许于事无补,不过,一旦我开口,老胡总不至于不留情面,此事未必没有回旋的余地,你暂且宽心,等候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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