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悦雨居,苏家。
现下,饭桌上,围坐着一圈人,温馨热闹,这是苏沁案子完结后,首次聚会。前些日子,整个苏家,阴霾笼罩,愁多如云,而今,官司打赢,否极泰来,苏母决意大显身手,遂提议大家伙聚一聚,权当冲喜,从此事事顺境。
苏母厨艺极好,炮凤烹龙不在话下,当前,饭桌上摆放的,虽则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仅是一些家常小菜,可菜肴丰盛,飘香四溢,引人食指大动。
苏父率先捏起酒杯,站起身,话语是向着孟紫怡说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这次的事情多亏了小怡,若非小怡先是仗义疏财请来了裴律师,后又想方设法从胡总手上拿到了监控视频,说不定真让那个指鹿为马的混账给逃脱了。”话毕,苏父双手举着酒杯朝着孟紫怡敬了敬,尔后,径直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
因着长辈都起身了,饭桌上余下诸人倘若继续坐着,未免于礼不合,故而大家均纷纷站了起来。
苏父诚心诚意的致谢,孟紫怡自觉受之有愧,她轻拧眉心,温婉柔静的嗓音充满歉疚和苦涩,“叔叔言重,属实愧不敢当,反倒是我该致歉,若然不是为了帮我,小沁何以会碰到这事……”
“小怡,我不许你这么说,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吖,我出事与你何干。难不成别人委托我帮忙上街买东西,我途中遇上了劫匪,要归罪于那个让我去买东西的人吗?”话语未尽,苏沁既紧张又生气地抢白,硬生生打断了孟紫怡引咎自责的话。
苏沁停顿少许,深呼吸数下,清亮的嗓音透着深明大义,徐徐吐出,“说到底,这件事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是我低估了人心险恶。分明一进门便已察觉情况不妙,严羽不怀好意的眼神何其猖獗,大可不管不顾放下文件,即刻走人,为何要顾虑重重,非得逗留这般久,再说了,我何曾是替你去送,我明明是替小祝去送。小祝我尚且不怪,又岂会怪你,既然我从未怪过你,你又何苦要自己怪自己。”说着说着,苏沁的嗓音渐渐染上了哭腔,声线变得沙哑,眼泪亦随之而来,直到满脸泪水,她后知后觉,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
孟紫怡从旁听着,不知不觉也跟着落泪了,这样知情达理的苏沁,如何能叫人不心疼呢。
话音刚落,孟紫怡转身抱紧了苏沁,苏沁亦张开双臂回抱孟紫怡,两个女孩相拥而泣,眼瞅着这一幕,其余人等皆不能自已地泪光闪闪。
片晌,苏母擦擦泪水,强自撑起一抹温慈的笑,“说好了,大家高高兴兴地聚一聚,庆祝庆祝,你们两个孩子一个劲地哭做什么。”她挥挥手,声音和缓,发话,“大家都别拘着了,快坐下,今天这桌子菜,我忙活了一个下午呢,你们可得给我吃光了,休得浪费。”
方才,孟紫怡与苏沁相拥而泣之时,林奇一直在旁,轻拍着苏沁的后背,默默地安抚着她。落座后,苏沁温柔地牵过林奇的手,林奇见状,大手反握苏沁的小手,两人深情对望,含情脉脉的眼神,在彼此之间流淌着绵绵情意。
苏母眼瞧着女儿女婿非但没有受那件破事影响,土崩瓦解,反而日渐情浓,甚感欣慰,她攥起公筷夹了一块宫保鸡丁到林奇碗里,笑说,“林奇,阿姨记得你喜欢吃这个,多吃点,阿姨专门为你做的。”
林奇微笑,“谢谢,让您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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