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儿古怪一笑,颇为自豪道“爹爹的眼光怎么如此短浅?眼里只瞧见从六品的状元,那徐大哥的位置可比这个高得多。”
“你哪儿生出如此狂妄的语气,从六品你都瞧不上,你爹爹我可是连九品芝麻官都不是,要是你成了状元夫人,来日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未来前途无量啊。那徐止然算个什么东西?”林深伟打从心底瞧不起徐止然,徐家庄的人稍微一打听便知徐止然的家是种什么境况,自家女儿倒像是没有见过世面一般,非要往前扑。
他就算打不醒自己女儿,也要将其骂醒,让他别再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历任状元郎娶的都是公主郡主,自家女儿要是能成为状元夫人,那可是祖上冒青烟的事儿,她怎么敢如此不屑?
诋毁她的心上人,就算是亲爹也不行,“爹爹,如果我说,徐大哥的身份比状元郎还要高贵,你还会这般不屑一顾吗?”
林深伟将手放下,理了理镶满宝石的腰带,“能有多高贵?听说是个在京城办事儿的兵痞,兵痞那玩意儿你年纪轻不懂,爹可明白的很,说得好听些是天子脚下办事儿,实际上就是个瞎跑腿的,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战死沙场,你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不行不行,千万不能让月儿与徐止然勾搭在一处。
林月儿捏着帕子,招呼林深伟凑近一些,“爹爹误会了,徐大哥不是兵痞,而是官拜……”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很小心,生怕泄露了他的身份。
得知真相的林深伟眼睛瞪圆,一手拍在扶手上,“当真?”
林月儿得意一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女儿骗爹爹做什么?而且这还是姨母告诉我的,说是曾经姨夫与徐大哥在京城有过几面之缘,我们在镇上不知道的事儿,他们在京城常驻的人听见瞧见的能有假吗?要是爹爹还不信,明日你就去姨母府上,问清楚就是。”
林伟深怔怔的想了许久,一掐大腿疼得嗷嗷叫,“没想到这徐止然当真是个人物。月儿,你咋早不说?差点将徐公子给得罪了。”
他变脸的速度堪比翻书,林月儿早就习惯了,淡然的喝了一盏茶。
“我早说有用吗?爹爹一来就对我劈头盖脸一顿骂,我就算想好好说话,也没有机会啊。”林月儿怨念的看了亲爹一眼。
林伟深一改刚才的态度,对其轻声细语说道“女儿别往心里去,爹爹这么做还不是关心你?生怕你被哪个臭小子给骗了,要是徐止然的话,那我肯定不担心了。怎么样?女儿这般年纪与才情,徐止然是不是早早就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林月儿神色稍凝,“本来女儿对徐大哥势在必得,可惜出了个变数。”
“嗯?说来听听。”他倒是要听听看哪个人敢拦他女儿的路!
“有个叫做秋漫的乡野村妇,曾经是徐大哥的大嫂,后来秋漫与徐止归和离,自从和离之后,就一直缠着徐大哥,我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他,能有多深的感情?”
“女儿放心,需要做什么直接与爹爹说就是,一定要将徐止然拿下,听明白了吗?”
林深伟说完话就走了,留下对窗深思的林月儿。
“翠柳,将徐大哥送的画拿来。”
翠柳微愣,那画不是已经被小姐用簪子戳得不能看了吗,为何还要?作为侍女就不应该太多的话,照做就是。
“奴婢这就去马车将画取来。”
林月儿接过画,指尖抚过画中人几乎看不清轮廓的脸,“就你也想和我比?简直痴心妄想,你从我手上夺走的东西,我会一样样的让你还回来。”
画卷最终被丢入火盆之中,火舌往上一卷,惟妙惟肖的画瞬间成了一滩灰烬。
翌日,林月儿早早的就出发去许家庄,打听好陈氏的住处,直奔她家而去。
自从那日陈氏气愤的离开徐家之后,陈氏已经被气得两日都没有睡好,坐在院子里淘米的动作都带着几分愤怒,动作生硬的就像是要将木盆洗坏一般。
与他邻座的李婶儿问,“今个儿怎么这么大的脾气,可是碰见什么烦心事儿?”
“说来说去还能是什么?自然是秋漫那个烦人精。”陈氏只是提起秋漫便气得头冒青烟。
李婶吃了口李子,好笑道“怎么又扯到秋漫身上?秋漫那丫头不是已经和你家儿子和离了吗?和离了还纠缠不休,怕不是秋漫还想与你儿子复合?”
“呸呸呸,她耽误我家归儿三年不够,还想耽误归儿多长时间?她就算是想复合,我绝对不会同意。”陈氏倒了淘米水,又倒了一盆清水洗白净的大米。
而李婶家就可怜多了,今年庄家收成不好,一年到头赚不了几钱银子,香糯的大米是吃不下了,只能吃发黑的小米。
李婶羡慕的往陈氏的木盆中瞟了两眼,“你家除了止归这个孩子,止然也很不错,在京中干活省下来的所有银两都往家里寄。”
他们徐家要不是有徐止然每个月按时寄钱回来,别说吃大米,就连她们家这种发黑的小米都吃不上的。
真令人羡慕,要是她家儿子能有徐止然那般有本事且孝顺就好了。
陈氏默默的掏了一会儿米,不满道“有银子往家里寄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他还没有娶妻生子,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供他哥哥读书习字也是好的。要不然让我们孤儿寡母喝西北风去啊?”
李婶只是笑,心道一家子好吃懒惰,满脑子竟全都是指望徐止然能多拿点回家,说得倒是轻巧,怎么不见他们母子两给徐止然什么东西呢?
“不过止然的年纪也不小了,那银子留着可有大用处,到时候娶妻生子吗,处处都要开销。”
李婶不提还好,一提起就让陈氏想到徐止然那傻的竟然对秋漫情有独钟。具体是什么感情她还不太明白,到底是出于是曾经大嫂的照顾,还是真的看上她了,陈氏想不明白。
如果让她直接问,她又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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