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汉武帝北伐匈奴,就是以骑兵破骑兵。
你有骑兵,但我的骑兵不但数量更多,而且比你的骑兵更强,自然能将你按在地上揍。
但,要做到这一点,却要求骑兵的数量、质量,都要强于敌人,最起码要达到持平。
马腾、韩遂原本是阎忠的部下,在阎忠死后,他的部下开始争权夺利,经过长达一年多的争斗,最终由阎忠、韩遂两人胜出。
这个世界的“历史”更偏向于演义,马腾和韩遂并不是像正史中那样没什么关系,而是和演义中类似,属于互相背刺不断的“好基友”。
不过,或许是由于“半神化”的原因,一些细节也与演义中不是完全吻合。
秦霄记得,在三国演义当中,韩遂、马腾加起来,兵力也就十万出头,还不是全员骑兵。
但在这个世界,根据董卓遗留下来的情报来看,两人各自有十万凉州铁骑,兵力非常的恐怖。
加起来,就是二十万骑兵,哪怕其中重骑兵的比例可能不会太高,但轻骑兵的机动性,反而更加有利于快速攻击敌军的薄弱处。
如果光是凭借步卒远征,很容易被对方利用骑兵超高的机动性切断后方运输通道,风险极大。
但,若是以骑兵对骑兵,秦霄手中的兵力,又显得有些不足。
“主公。”
听到秦霄有意攻略凉州,贾诩劝说道“我军骑兵规模严重不足,若要攻打西凉,恐怕难以一举建功,反而容易陷入泥潭之中无法自拔,此举风险太大。臣认为,主公应当大肆征召壮丁,先练出一支百战精兵,再徐徐图之。”
虽然没有明说,但贾诩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秦霄所掌握的兵力不足,攻打西凉的风险过于高了。
这个问题,秦霄和岳飞、商鞅、李儒都分别讨论过。
几人都反对立即出兵西凉,认为应该先休养生息,积蓄实力和兵力。
这次询问贾诩,也只是心有不甘罢了。
见贾诩也同样反对,秦霄叹了口气,看来,短时间内想要拿下凉州,确实不能算是“最优解”。
“也罢。”
秦霄摇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安稳内部,待到新军练成,再做打算。”
平定了关中内部,成为事实上的“一方诸侯”之后,秦霄在副本停留的时间已经延长到了一年半。
如今才过去不到三个月,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可以谋划。
只要在一年内拿下函谷关、西凉,控制整个雍州和凉州,副本停留时间就可以再次延长。
虽然这个时间,不能说宽裕到可以随意浪费的地步,但也不算太过紧张了。
秦霄计算了一下,按照现在的人口额度,如果全部以标准的只带【赳赳老秦】特性的兵源来算,每月可以获得六万六千名新兵。
当然,不可能只练兵不管其它,工匠、官员、底层军官,乃至于普通的民夫等等,都需要适当招募一批,也要占据不少的人口额度。
实际平均下来,每月能有四五万新兵,就算是不错了。
目前秦霄手中有二十七万兵力,可惜骑兵的比例不高。
高质量的骑兵兵源,就不是一个【赳赳老秦】特性能够满足的了,还需要加上【骑乘精通】等几个特性。
不过这些特性占用的人口额度不算多,加起来也就20到30之间,再加上占用100额度的【赳赳老秦】,实际召唤的兵源数量也就减少大致四分之一左右。
目前积累的人口额度,足够召唤四万多名骑兵兵源,再积累上半个月,就能凑足六万人,将骑兵的数量补充到目前所能支持的最大。
当然,这还没算上练兵所需要的时间。
这还仅仅只是骑兵。
目前步兵有二十五万人,规模已经不低,但在财政和粮草能够支持的前提下,秦霄打算将步兵军团扩张到三十万左右。
三十万步卒,配合八万骑兵,只要不多线开战,这样的兵力已经完全够用。
再加上招募工匠,打造装备等等,秦霄计算了一下,至少需要三个月到四个月的时间,才能初步完成这一阶段的扩张。
三四个月后,秦霄早已要将重心转移到函谷关,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再去分心关注什么西凉。
真正攻略西凉的时间,恐怕要大大延后了。
想通了这一环,秦霄心里暗叹一口气。
“西凉的事先放一放,不过情报搜集不能放松,我们不打他们,但也不能给他们背后捅刀子的机会。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人手,资金,需要什么,直接去找商鞅和岳飞。”
秦霄说了几句,话题一转,又问道“吕布,华雄这两人,和你关系如何?”
“吕布,华雄……”
贾诩迟疑了一下,实话实说道“臣在董卓麾下时,一向不太与人亲近,和两位将军虽然认识,但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李儒和他俩关系好像也不太好……”
秦霄有些头痛。
函谷关对整个关中地区来说非常的重要,必须要控制在手上。
吕布、华雄两人没有自己的地盘,虽然有精兵强将,但却缺乏后勤补给。
根据秦霄所掌握的情报,估计函谷关内的存粮能坚持半年左右。
但实际上,以他们现在的形势,必然不可能拖到粮草耗尽才选择某一方投靠,估计三四个月,就会做出选择。
秦霄当然不希望吕布、华雄倒向关外诸侯。
但,想要招揽这两人,一方面是不太放心吕布、华雄的性子,另一方面,也没有合适的“说客”。
李儒对秦霄坦言,他和吕布、华雄的关系并不好,甚至还有过一些不算大的矛盾,并不是做说客的最佳人选。
贾诩也和两人没什么交情。
至于李傕、郭汜等人,那就更不合适了。
当初他们在董卓麾下的时候,就互相争权夺利,矛盾不小,要是派这几个人去劝降,说不定要当场打起来。
“主公若是要劝降……”
贾诩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臣可出使。虽然臣与华雄、吕布并无交情,但华雄与臣同为关西出身,勉强也算得上老乡,多多少少能说上几句话。”
“咦?华雄也是凉州人吗?”
秦霄有些惊讶,他还真不知道华雄的“老家”在哪。
“不是凉州,是关西。”
贾诩强调了一句,又说道“当然,距离凉州也没多远就是了,所以臣才说,臣和华雄勉强称得上老乡,能攀得上关西。”
“原来是这样。”
秦霄虽然依旧不太明白,但还是不懂装懂地点了点头。
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没必要追究得太清楚。
既然贾诩这么说了,秦霄当然相信他能把事情办好。
以贾诩的性格,若是没有几分把握,是不会主动请缨的。
扫了一眼面板,贾诩的忠诚度依然维持在八十多点,这是一个可以信任的数字。
想了想,秦霄开口道“既然你有把握,那就交给你了。不过不用现在就开始劝降,我们练兵、扩军也需要一些时间。”
贾诩明白秦霄的意思,谈判,是需要兵力作为底气的。
一轮扩军结束之后,面对吕布、华雄的时候,底气也能更充足。
对于这个决定,贾诩当然不会反对,不过却还是提醒道“主公,函谷关一事,最好能在三个月内有个结果。若是拖得太久,难免出现变数。”
贾诩这是在提醒秦霄,不要拖得太久,以免让吕布、华雄倒向了关外的诸侯联军。
秦霄不清楚吕布、华雄的想法,不过这些细枝末节都不重要。
真正关键的核心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函谷关必须牢牢控制在手中。
这也是整个秦霄集团的共识。
保证函谷关的控制权,才不会让秦霄龟缩在关中之地,变成聋子、瞎子。
同时,也能够借助汉献帝的名义,号令那些对汉室依旧保持相当程度忠诚的诸侯,以及招揽人才。
而如果无法将函谷关控制在手,这些就都成了空谈。
政令发不出去,外边的人也进不来,这还玩个桃子。
以眼下的局势来说,要控制函谷关,时间,是非常关键的一个因素。
“放心。”秦霄自然不会不清楚这个问题,当即道“不会花费很长时间的,最多一两个月,你就可以出发了。”
顿了顿,秦霄又补充道“有些事光是说你未必能理解,有空可以多去军营看看岳飞是怎么练兵的。和其它诸侯相比起来,我最大的优势并非熟悉‘未来’,而是练兵扩军的效率。”
听秦霄这么说,贾诩也好奇了起来,点头道“臣有空的时候,会和岳将军交流一番。正好,臣对兵事也颇感兴趣,原本就要向岳将军请教。”
……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便又是两个月过去。
两个月时间里,秦霄彻底稳定了关中内部,将京兆三郡完全控制在手中。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大事。
老臣皇甫嵩,在董卓当政期间,领兵三万驻扎于扶风郡。
之前,秦霄一直忙于应对董卓,没有功夫搭理他。
终于腾出手之后,秦霄借着汉献帝的名号,召皇甫嵩“进京”。
根据情报,后者手下的谋士劝谏他不要奉诏,以防有陷阱,不过皇甫嵩并未听从谋士的警告,没有带兵,只带了少量护卫,“孤身”进入长安。
对于皇甫嵩这位汉室的老臣子,秦霄是有几分尊敬的。
作为汉末三杰之一,皇甫嵩在军事方面的能力,也处于这个时代的顶尖水准。
不过,皇甫嵩毕竟年事已高,没有几年好活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皇甫嵩大致就是在五六年后病逝。
对于这样一个活不了多久的老爷子,秦霄当然不会设下陷阱去杀他。
没什么好处不说,还要平白背负恶名,完全划不来。
至于招揽皇甫嵩……
秦霄猜测,游戏系统应该是有延长寿命的方法的,而且还不止一种。
但,在这个副本进程之内,想要给皇甫嵩延寿,基本上是没什么可能了,根本来不及。
招揽过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意义不大。
秦霄将皇甫嵩请来长安,其实就是单纯地想和这个老将军谈谈,如果能够和平解决,让皇甫嵩主动退隐,那就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
大约是因为东汉末年连年天灾的缘故,皇甫嵩也有些心灰意冷,和秦霄长谈一次之后,便将自己的三万嫡系部队拱手相让,并以“年迈体弱”为由,辞去所有的职位,离开朝堂,安享晚年。
皇甫嵩的隐退,也意味着东汉的朝堂,彻底成了秦霄的一言堂。
保皇派只剩下王允一人苦苦支撑,其余未达到s级的大臣,都被秦霄借助神秘基地收服。
如果不是王允始终保持着表面上的合作,让秦霄一时之间找不到借口将之踢开,恐怕连保全自身都难以做到。
至于想要做什么小动作,那就完全没有可能了。
只是,虽然王允什么都做不了,但就像一根钉子插在这,也十分的碍眼。
在初步扩军完毕,准备腾出手来,解决函谷关的问题之前,秦霄终于不打算再忍耐下去,在府中设下私宴,请王允前来“做客”。
考虑到名声上的问题,秦霄并未像董卓那样直接住在皇宫之中,而是从本地士族手中花重金买下了位于长安城外数十里处的一栋大宅。
东汉末年礼崩乐坏,许多制度都早已名存实亡,民间豪强建造的豪宅规格堪比宫廷的比比皆是。
秦霄所住的地方,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奢华程度,虽然不如皇宫,但相差也是有限。
接待王允的宴席,在一座宽敞的大殿之中,按照此时的习俗,是和先秦时期差不多的分餐制。
每人一张案几,跪坐在其后,众人各自落座。
由于是私宴的缘故,陪同的仅仅只有秦霄的一些部下,其中地位较高者只有贾诩、李儒两人,其余人的身份都不算高,只是单纯的凑个人数。
客人也仅仅只有一位,就是王允本人。
秦霄并没有一上来就摊牌,而是按照此时的习俗,命人请来舞姬、歌姬表演,一边欣赏,偶尔吃几口小菜,一边劝酒。
酒过三巡,秦霄才放下酒杯,看向王允道“司徒大人,你可知我请你来,所为何事?”
王允见秦霄终于不再绕弯子,提起正事,不由面色肃然,沉声道“有所猜测,但不敢肯定。”
对于秦霄的目的,王允也有所猜测。
甚至于,在接到邀请的时候,王允还猜测,这是不是一场“鸿门宴”。
不过,鉴于秦霄一贯以来试图表现出一个“正派”的形象,再加上王允也希望借此试探一二,纠结了许久,他还是选择了冒险赴约。
宴席开始之后,王允大体上可以确定,秦霄不是打算撕破脸皮,直接杀死自己,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有了赴死的决心,但,如果能活着,谁又会想要去死呢?
王允抬起头,与秦霄对视着,苍老的脸上透着一抹坚毅“在下本以为,驱走董卓,汉室便可光复。可如今看来,阁下的手段,可比那董卓更加可怕!只是……老夫想问阁下一件事……”
沉默片刻,王允高声道“阁下是想效仿博陆侯,还是安汉公?!”
博陆侯指的是霍光,安汉公则是王莽。
两人都是一代权臣,但前者至死也未曾起过谋朝篡位的念头,而后者则是自己当了皇帝。
当然,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两人的下场都不怎么好。
霍光病逝之后,整个家族被诛灭,鸡犬不留。
王莽更是身败名裂,成了“奸臣贼子”的代名词。
秦霄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里的陷阱,但李儒却是立刻意识到了王允的暗指,立即站起身,大声反驳道“尔何敢以霍光、王莽之辈与主公相提并论?!主公之志,也是你这鼠目寸光之辈可以评判的吗?!”
王允呵呵一笑,并不作理会,目光灼灼地看着秦霄,似乎是想要知道,秦霄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刘汉气数已尽,我必取而代之。”
秦霄本来就打算和王允摊牌,此时并未隐瞒自己的野心,直言不讳道“不过,眼下的形势不必我多说你也明白,暂时来说,我还需要刘家的人坐在皇位上。日后,待到时机合适,如果刘协肯乖乖听话,主动禅让,我也会给他优渥的待遇,让他安享晚年。如果他不识趣,想要找死,我也会成全他。如此答复,司徒大人是否满意?”
说话的音量有些大,一番话说完,秦霄喉咙有些发干,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这也是秦霄讨厌分餐制的原因,座位之间的间隔太远了,说话都不方便。
秦霄和王允之间的距离足有七八米,大殿内还有乐师奏乐,要是用正常的音量说话,基本上听不清,必须得用近似于“喊”的方式来交流。
不过,入乡随俗,在这个时代,秦霄也只能让自己来适应这个时代的习俗,而不是让时代来适应自己。
这年代的米酒微微发甜,并不像酒,反而更像是果汁之类的饮料,除了口感差了点,味道倒是出奇的不错,秦霄又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王允听了秦霄的话,陷入沉默之中。
他早已猜测到,秦霄可能有自立的念头,此次赴约,也是为了试探秦霄是否真的决定了要取汉室而代之。
甚至于,王允在来之前,就已经打好了腹稿,如果秦霄的态度还是“犹豫不决”的话,自己要如何劝说秦霄回头是岸等等。
但却没想到,才问了一句,秦霄就直接将他的打算直接说了出来。
如果秦霄说自己不想当皇帝,王允可能还要存着几分怀疑,继续试探。
但秦霄几乎是挑明了自己要让刘协当一个傀儡皇帝,并在“适当的时候”逼迫刘协禅让退位,这就不可能是骗人的假话了。
忽然之间,王允被秦霄的“坦诚”,弄得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
迟疑了一阵,王允还想试探着做出最后的努力,劝说道“阁下莫非不知,天下人心在汉室!若是阁下想做一代权臣,辅佐汉室中兴,自无不可,还能收拢人心。但……欲行那改朝换代之事,乃是与天下人作对。阁下大军所向披靡,又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
“天下人心在汉室?”
秦霄不屑地笑道“那你说,袁绍、袁术、公孙瓒、孙坚、韩遂,还有其它那些诸侯,哪一家是真正忠于汉室的?谁不想自己当皇帝?或许有些人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但至少是想要割据一方,听调不听宣,这总没错吧?!天下军阀割据,政令不出朝廷,这样的汉室,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这……”
王允被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里五味陈杂。
东汉末年,连年乱政,这大汉朝的病根已经深入骨髓。
这一点,王允如何会不知道?
只是汉室正统这个概念深入人心,和许多心向汉室的人一样,王允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汉室就这么倒下。
但,秦霄所说的情况,王允也不是不了解。
天下诸侯虽然名义上联手讨伐董卓,但暗地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各有各的谋划。
其它的不说,单单袁绍、袁术这两人,肯定都是想自己当皇帝的。
他们的心思,整个天下,又有几个人不清楚?
其它的诸侯,表面上顺从,但实际也都有各自的想法。
就像秦霄所说的,他们或许没有争霸天下的野心,但做个割据一方的军阀,只是名义上是汉室朝廷的属下,但实际上却是割据一方的土皇帝。
政令不出朝廷,对地方的掌控力度近乎为零。
这样的汉室,确实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即便不是在这一代灭亡,除非出现什么奇迹,否则,最多也就是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罢了。
想要真正让汉室“活过来”,真的只能指望奇迹的发生。
“我也不跟你说那些虚的了。”
秦霄不打算给王允太多开口的机会。
这个时代的文臣,大多能言善辩,只要能开口,往往就能将对方驳得无言以对。
秦霄并不擅长口舌之争,自然不可能给王允“辩论”的机会。
见王允还想要说什么,秦霄抢先开口道“我这次请你来,就是给你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要么依附于我,专心为我做事,我会给你足够施展才华的空间,能办多少事,就能得到相应的待遇。要是不愿意为我效力,我也不杀你,你自己请辞,回家去养老吧,只要不要碍事,我没兴趣背负一个滥杀的恶名。”
王允在这个时代的声望很高,甚至要远远高于他的能力。
虽然秦霄并不喜欢这种声望大于能力的人,但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声望,是一个很好的“护身符”。
让秦霄没办法直接对他下杀手,除非,秦霄不打算要自己的名声了。
既然不能杀,干脆就一脚踢开,踢得远远的。
只要别在跟前碍事,秦霄也懒得搭理他。
从本质上来说,秦霄就不是一个嗜杀的人。
王允脸色肃然,沉声道“老夫……”
“等等!”秦霄开口打断王允的话,提醒道“司徒大人在开口之前,最好先想清楚。你王氏一族就在并州,离这长安可不算远。虽然中间隔着天险,但现在的局势,你多少也应该有所了解。”
听了秦霄这威胁意味十足的话,立即脸色大变。
此前,为了换取王允的支持,秦霄加封了他的侄子王凌为兖州刺史。
这个“小细节”,此时回想起来,竟像是一种威胁。
老头子,我打听过你的家族,要是不听话,小心全家死绝啊!
虽然秦霄并没有这么说,但王允就是这么理解的。
王允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出墨来。
这个时代的人,普遍宗族观念很强,重视族人。
王允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却不能不顾家族的香火传承。
秦霄这一击,正好打在了王允的软肋上。
从秦霄平日里的表现来看,不像是如此“暴虐”的人。
但涉及家族香火传承,王允又不敢赌。
想要质问、呵斥,却又怕激怒了秦霄,导致家族遭难。
王允气得脸色发黑,血压蹭蹭蹭地往上飙,一撮细长的胡须都在发抖。
“老夫……老夫……”
老夫了半天,王允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在秦霄充满威胁性的目光下,王允忽然感到有些窒息的感觉,不自觉地冒出一个念头“难道,真的要让整个家族为汉室陪葬?!”
大殿中,奏乐的乐师、歌舞的舞姬,不知何时已经被驱赶出去。
大多数作陪的低层官员也纷纷离席,整个大殿之内,只剩下秦霄、王允、贾诩、李儒四人。
在这宽阔的大殿内,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空气中似有一股寒意,让人感到一阵脊背发凉。
大殿角落的阴影中,仿佛有一团阴影,在不断扭曲、变形,像是某种诡异的恐怖之物,欲要择人而噬。
虽然门窗紧闭,但却不知从哪吹来一股微风。
看似轻柔,却无孔不入,寒意彻骨。
秦霄的气息,并不像董卓那样暴虐、充满血腥。
也不像芙蕾尔那样灼热,仿佛要把人熔化。
秦霄的气息,像是一道影子,在感知之中若有若无,难以捕捉踪迹,但却又有着强烈到极点的存在感。
这种巨大的反差,便是最大的无形恐怖。
在秦霄全力释放出自己的气息之后,即便王允早已是朝廷忠臣,见识过无数“大场面”,也有些难以承受。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因为秦霄先前的那番话起了作用,让王允担心激怒秦霄,以至于连累到自己的家族。
如果不是这一点,单单只靠气息,想要吓到王允这样的“老油条”,还是有不小的难度的。
但,不管怎么说,配合上言语威胁,再加上气息压制,终于是击溃了王允的心理防线。
“老夫……”王允艰涩地开口,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老夫愿凭阁下驱使,但还请阁下答应老夫一个条件。否则,老夫即便身死族灭,也绝不妥协!”
说到最后一句,王允原本已经衰弱到了极点的气势,又开始极具增强,恢复到了顶峰。
那个敢与董卓对抗的司徒大人,在这一瞬间,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
秦霄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没想到,王允在这时候,还能重新提起勇气和自己对抗。
只能说,不愧是曾经在东汉末年权倾一时的司徒大人。
虽然最终没能成就什么大事,反而落得个晚节不保的下场,但为官这么多年,又是曾经能够和董卓正面抗衡的朝堂大佬,气场还是很足的。
没能直接达到目的,秦霄也不气恼,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开口道“司徒大人请说。”
“既然阁下用老夫的家族威胁,老夫自然得为家族寻求一个保障!”
王允目光灼灼地盯着秦霄。
等了片刻,没等到王允的下文,秦霄疑惑到“司徒大人想要什么保障?据闻王凌有统兵之才,若是司徒大人能说服他为我效力,我可让他独领一军,如何?”
在秦霄看来,王允所求的,无非就是家族传承问题。
那么在这方面给他一定的保证即可。
王凌在这个时代还不算出名,但在未来,王凌在曹操手下,先是跟随张辽东征西战,立下赫赫战功。
到了曹丕继位之后,又在东征吴国的过程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几乎可以说以一己之力,挽救了几乎崩溃的战局。
虽然在后世的名气不如五虎将、五子良将等人的名气大,但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将领。
给王凌足够的地位,表现出重用的态度,这应该足以让王氏安心了吧?
“不,秦侯大人误会了,老夫不是这个意思。当然,若是秦侯大人真的看得上小侄,老夫自当去信一封,请彦云来长安拜见大人。”
王允摇了摇头,注视着秦霄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老夫有一女,年方二八,愿请大人纳小女为妾!”
“???”
秦霄傻眼“你说啥?!联姻?”
“对,正是联姻!若是大人纳小女为妾,则祁县王氏与大人便算是自家人,当然不必担心过河拆桥之事。如此,方才可使老夫安心!”
王允朗声道“只要大人答应纳小女为妾,老夫从今往后,但凭大人驱使,绝无违逆!”
秦霄怎么都没想到,王允提出的要求,竟然不是重用王氏族人,而是联姻!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
就你这糟老头子,都有七八十岁了吧?年方二八的女儿?老人家身体挺硬朗哈?!
年方二八,意思就是十六岁,以后世的标准,还未成年。
王允这老不修,多大年龄了还能造人玩?
等等!
王允的女儿?
秦霄忽然想起三国演义中的一个名人,顿时露出疑惑之色“你这个女儿,不会是认的那个义女貂蝉吧?!”
一些因为年代太过久远而忘记的记忆浮现出来,司徒王允的义女,这可不正是导致吕布反杀董卓的“美人计”,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美女貂蝉吗?
好像这一出,确实是王允谋划的来着。
王允想把貂蝉嫁给我?!
要说一点期待都没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毕竟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女”,哪个男人会没有点想法?
但,真要让秦霄娶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女人,秦霄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更怕的是,芙蕾尔是否会生气。
最近这段时间,秦霄和芙蕾尔之间的感情好不容易开始升温,秦霄甚至已经在谋划着“推倒恶魔大领主”的计划了。
要是自己突然又娶亲,哪怕只是纳妾,以芙蕾尔的性子,或许不至于翻脸,但肯定要闹点别扭的。
秦霄当然喜欢美女,但却更重视已经拥有的感情。
天下第一美女虽好,但毕竟连面都没见过,在秦霄心里的地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比得上共同经历过许多事情的芙蕾尔。
何况,这貂蝉身上,可是有“黑历史”的啊!
这王允,是真心联姻,还是想玩什么离间计?
一时间,秦霄有些开始怀疑王允的用心了。
“咦?”听到秦霄的话,王允楞了一下“大人也听过小女?!”
下意识地说了一句,王允回过神来,连声道“貂蝉虽然只是老夫的义女,但老夫一直将她当亲女儿看待的。而且小女颇有几分姿色,也算知书达理,绝不会辱没了大人!”
“这……”
秦霄有些犹豫。
不是犹豫要不要娶貂蝉,而是犹豫如何不伤和气地婉拒这桩婚事。
毕竟吕布和董卓的“前科”摆在那,秦霄实在是有些担心。
“主公!”沉默了许久的贾诩似乎是看出了秦霄的心思,忽然上前一步,轻声道“主公,借一步说话!”
“抱歉,失陪一下。”秦霄对王允道歉一声,又吩咐李儒好好招待王允,这才叫上贾诩,一同离开大殿,来到殿外的花园中。
出来之后,看了看,确认左右无人,贾诩才问道“主公可是不愿娶司徒之女?”
正是因为看出了秦霄的这个心思,贾诩才打断了谈话,将秦霄请出来说话。
毕竟,一旦拒绝的话说出口,可就没有了缓和的余地了。
到时候,想要收服祁县王氏,难度将会非常的大,哪怕秦霄不情愿,也必须杀死王允,日后再择机将王氏灭族,以绝后患。
而这样做,又会对秦霄的名声造成非常大的负面影响,这是贾诩所不愿意看到的。
至少到目前为止,秦霄对待贾诩都非常的真诚,也颇为信任,贾诩虽然是毒士,却也知道“士为知己者死”这个道理,愿意真心为秦霄谋划。
见到秦霄可能会做出不利于未来的举动,贾诩毫不犹豫地进行劝阻。
或者,至少也要了解秦霄这么做的原因,再帮助秦霄分析利弊。
“你猜的没错,我是想拒绝。”
秦霄当即点头,将自己的顾虑简略地说了一遍。
当然,芙蕾尔的事情没说,只提了在“原本的历史上”,王允利用貂蝉,离间吕布、董卓,导致吕布杀死董卓一事。
“那貂蝉,当真有如此美貌?”
贾诩惊了,想不到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吕布、董卓两人反目成仇。
贾诩在董卓麾下混了不短的时间,当然了解这两人都是好色成性。
但,贾诩不敢保证吕布是什么性格,却敢说董卓虽然好色,却绝对是一个野心勃勃之辈。
若是让他在一个女人和董卓这样的顶尖猛将之间做出选择,董卓必然会放弃女人,拉拢董卓。
除非……
这个女人乃是人间绝色,出色到让董卓宁愿失去整个天下也不愿放手的地步。
贾诩实在想象不到,什么样的女人,能漂亮到这个地步?
恐怕传说中的妲己,也不过如此吧?
“貂蝉乃是公认的三国第一美女,在数千年历史当中,也是四大美女之一。”
秦霄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据说,貂蝉和月亮比美,月亮自认不如,无颜见人,于是躲在云彩后面,因此又有‘闭月’之称。”
“这……”
贾诩呆滞了好半天,才算接受了这个事实。
虽然心里还是有一大堆的疑惑,但正事重要,贾诩强压下自己的好奇心,严肃道“若仅仅只担心此时,臣以为,主公大可不必担忧。主公与董卓不同,臣虽不明其理,但却也猜测得到,主公有自己的办法,可以准确地判断属下是否忠诚,不知对也不对?”
系统面板的事,秦霄还没有给贾诩说过。
附属面板,要回到主世界之后,在领主雕像处操作,才能给这些新收的属下开通权限,秦霄也就没有提。
至于“忠诚度”属性,贾诩自然就更不可能了解了。
但,贾诩却从秦霄平日的行为习惯中,推断出了秦霄能“看到属下的忠诚度”这一点。
虽然理解上可能有所偏差,但大体就是这么个意思。
秦霄不由感到有些惊讶,似乎自己太过于小看了贾诩这个人。
“不错。”秦霄点点头,没有问贾诩是怎么猜到的,只是简单地承认了这件事“我可以判断每一个人对我的忠诚程度,而且我有万全的把握,绝对不会出错。”
贾诩见秦霄承认,当即拱手道“既如此,臣有一言,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