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学—办公室】
黄昏的余晖倾洒,穿透玻璃窗户均匀的铺在桌上、地上,使整个冷清的办公室顷刻之间充满了暖意。
龙崎教练坐在旋转椅上,一手撑着头,一手翻阅着某本网球报刊。
‘吱嘎——’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发出打破祥和的声音。
手冢站在门边,环视了一圈办公室,朝龙崎教练点了点头,随后关门,走了进来。
“嗯?手冢?有什么事吗?”龙崎教练率先开口。
“教练,请让我跟龙马比一场吧。”手冢开门见山的说道。
“可是都大会马上就要到了。”龙崎教练放下手里的报刊,直视着手冢,言外之意很明确,她并不觉得在这个时候是让他俩打一场的好机会。
手冢:“我知道。”
手冢当然知道龙崎教练的顾虑,可是他的想法刚好和教练背道而驰。他认为就是因为都大会快到了,这场比赛才更有意义。
教练沉默了一下,随即起身,拿起报刊放回书刊架:“这个时候还这样做好吗?”
“没问题,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最清楚。”手冢攥紧了一下拳头,语气毫无起伏。
龙崎教练很了解手冢,往往他做的决定,都是很难改变的。
教练:“呵,想分个高下是吗?”
手冢:“不,只是单纯的比赛。”
教练:“要是有好的理由,我就答应你们比赛,怎么样啊?”
手冢:“理由的话……我有。”
教练:“可以告诉我吗?”
‘吱嘎——’又是一声打破祥和的开门声。
“啊哈,不好意思,打断了你们的对话。”玄司拿着一本类似报表的册子,若无其事的走进来,“这是接下来几天训练的内容,希望教练有时间过目一下。”
“嗯,放在桌上吧。”龙崎教练点了点头,看着玄司放好东西准备离开,连忙开口问道,“玄司,手冢准备和越前打一场比赛,你怎么看?”
“我?”玄司侧身,顺势倚着办公桌,好奇道,“方便问问为什么吗?”
手冢抬眸,看着玄司吊儿郎当的模样,认真的说道:“我想知道,玄司你是怎么看待越前打的球的?”
“越前啊……”玄司摸了摸下巴:“身为一个球员来说,他的力道、速度、反射能力,还有二刀流的打法都非常的杰出。不过,透过现象看本质,你会发现,越前的能力似乎被某种东西限制住了。”
不言而喻,心照不宣,越前是很强,但是他现在的强是因为太有目的了。具有目的性的目标,越想超越他,身上往往就会越有他的影子。
而多数人一旦翻越这个目标后,就会陷入迷茫,陷入困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往何处走?
手冢凛冽的目光和玄司的碰上,手冢不得不承认,在揣摩心思的这一方面,玄司很有手段。
手冢:“对,因为现在越前打的球只是越前南次郎的翻版而已,就连打出让对手无法预测的球路这种能力都如出一辙。以前越前南次郎登上的世界舞台,让自己的能力开花结果了,但是越前如果……”
玄司:“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他永远只是个翻版。”
玄司接话迅速到位,预判了手冢的结论,使得手冢不禁沉吟了几秒。
龙崎教练看着手冢和玄司一唱一和的剖析着龙马,笑了笑:“不过他一直都想打败南次郎,有这种想法还不够吗?”
“不够。”手冢斩钉截铁的回答,“现在越前他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再当南次郎的翻版,而是要发现自己的力量。”
龙崎教练:“为了引发他的力量,您想要牺牲自己的手吗?”
手?
玄司略带疑惑的看向手冢的手,他倒是不知道手冢还有伤在身,之前体测的时候他可没和自己说过。
手冢:“不会的,没关系,请您放心吧。”
“都大会就快要到了,我不希望你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意外。”龙崎教练叹了口气,“玄司你也是,为什么不劝劝他呢?”
“冤枉啊教练。”玄司举起双手,无辜的说道,“我只是个助教,队长的想法可不是我能左右的。”
龙崎教练:“唉,那要是今天手冢想要比赛的对手是千叶呢?你还能这么说吗?”
“那我可求之不得啊。毕竟能得队长的一番教导,对他们这样的小孩来说,可是受益匪浅呐。”玄司单手揣兜,悠哉悠哉的走出办公室。
此时的余晖刚好全部被即将来临的黑夜阴影埋没,手冢望着窗外天边完全不见的落日,看着玄司的背影,仿佛这个温文尔雅的少年携着光而来,又带着暗夜离开。
就这样,龙崎教练也不再多说什么,默许了手冢的请求。
……
……
【越前家—后院寺庙】
同一时间,晚风吹过,茂密的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偶有几片禁不住风的撩拨,随其飞舞而下。
寺庙简陋的球场上,龙马和千叶正在对打,发球接球行云流水、无缝衔接。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点到为止,却又如同靶场射箭一样招招逼退。
卡尔宾和er乖巧的趴在树下,安静的享受着这惬意的时刻。
南次郎侧躺于钟旁,手撑着头,脚上系着钟锤的绳子,悠哉悠哉的敲着钟。
“咚——”钟声一响,惊飞了树梢上栖息的群鸟。
“哈——”南次郎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放下手里的杂志,向一旁端坐着喝茶的溯源投去无语的目光,“我说溯源老头,自从你回来,你就总是有事没事往我这跑,但又不和我打球,你说你到底来干嘛?”
溯源瞥了一眼南次郎,目光远眺至球场上的龙马和千叶,淡然一笑:“如你所见,培养孩子。”
“嗯?”南次郎迟疑了下,突然想起来上次井上来采访时自己说溯源也在培养千叶的话,不禁嗤笑,“有必要这么记仇吗?你个老腹黑。”
“时间不早了……”溯源目光紧紧的看着场上,无端生出的这句话也不知道意指什么。
“哈,这可不像是你这老头能说出来的话。”南次郎唰的一下坐起来,“啧啧啧,你看看他俩打球那模样,像不像当年的我们?”
溯源:“……”
“唉,可惜了。”南次郎不等溯源接话,继续说道,“你长得没有我家儿媳妇好看。啧啧啧,你看看我们家千叶,生得多好!会打网球会做饭,关键是,还喜欢我家那个笨小子!”
“千叶是我女儿。”溯源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管过了多少年,南次郎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是丝毫未变。
“嘁,那又怎样?最后还不是得归我家。”论拌嘴这一块,南次郎可从不会输给溯源。
“……”溯源放下茶杯,“都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们也要走的更远了。”
“是啊是啊~”南次郎摇头晃脑的敷衍着,继续看自己的杂志,半天才磨磨蹭蹭的轻声说道,“快点成长起来,来打倒我们吧,要不然,我们俩一下子就变成老头子喽……”
“……”溯源失笑,起身,“千叶,休息一下吧,我们该回家了。”
“好的,爸爸!”千叶擦了下额头的汗,快步跑向龙马,“可以休息啦龙马!”
你看,时间真的过的很快。仿佛就在昨天,也是在这样的球场,自己旁边这个天天喊自己老头的人,依旧是十几年前喊着“可以休息了”然后跑向自己的少年呢。
时间,果真是不等人啊。要是真的是在十几年前,溯源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俩会坐在一起,讨论着孩子们以后的未来。
毕竟当时正值年少青春,眼里就只有网球、比赛和对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