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假乱真,迷惑敌人,六个人在出发前,月松专门让五个兄弟陪着自己一整天都没有吃饭,第二天一早出发,走了一百多里地,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才到了松山要塞一个小山头下,歪七竖八的,或坐着,或躺着,一个个有气无力的,身上军装破败不堪,就几条老套筒步枪也都随手丢在身边,一眼看上去,就是几个散兵游勇,三天没吃饭,半年没见荤腥的样子。
同时,为了避免暴露罗月松这个大目标,这支假装的溃兵部队,长官不是罗月松,而是孙仁先,这是孙仁先的注意,月松开始不太愿意,不过在众兄弟的劝说之下,为了大局,而不是为了自己,月松答应了。
负责守卫这个小山头的军曹从望远镜里看见了月松他们,没有立即命令开枪扫射,而是向金光少佐拨去了电话。
“报告少佐,19号高地下发现六个中国溃散的士兵,是射杀了事,还是抓回来做劳工,请少佐指示!”军曹在电话里请示。
“嗯。”金光嗯了一声,脑瓜子在飞快地转着,中队已经全部撤回了怒江东岸,这时候怎么会有溃兵出现在要塞周围呢?哦,也不是不可能,溃兵嘛,没人管没人理,没准人躲在哪里躲久了,到这时候才溜出来,还不知道松山建成了皇军要塞。唉,该不会是罗月松的侦察队又在耍什么花招吧,如果真是他们在耍花招,我倒想看看他能耍出什么新花样,想到这里,金光对军曹说,“全部抓回来,当劳工,送到孤山信少尉那里去。”
“嗨。”军曹放下电话,立即组织了十个士兵,准备悄悄摸下山,活捉这几个溃兵。
“队长,我们都躺在这儿半个钟头了,鬼子眼瞎啊,怎么还不来啊?”董伢子问月松。
“别叫我队长了,不是说好了嘛,叫我怂二。”月松说。
“哈哈哈,怂二这名儿不错,你们都记住了,从出发那会儿起,我就是咱们这个溃兵班的班长,有事向班长请示,怂二就让他怂在一边就行。”仁先说。
“知道了,孙班长。”鸣鹤大声答应着,就怕鬼子不知道这帮兄弟在等着被活捉呢。
“孙班长,万一鬼子看见了,二话不说,一梭子就搂过来了,那咱们不就白瞎了吗?”惠能又有问题了。
“要搂早搂了,就咱们躺的这地儿,鬼子看不见那就是真瞎了,咱们去不去侦察也就不要紧了,不过飞腾飞跃你们俩看着点怂二,别让怂二走丢了啊。”孙班长指挥,月松是可以放心的。
飞腾听孙班长这么一说,连忙坐到月松身边,用身子挡着月松,防止鬼子万一机枪直接扫射。
“孙班长啊,怂二整抓紧抽烟呢,等进了鬼子的要塞,可就不一定有鬼子的樱花牌香烟补给啰。”鸣鹤靠在一棵歪脖子柳树上,悠闲地闪着二郎腿。
“放心,怂二的香烟补给包在我身上,生天门儿我也到鬼子哪儿搞点来。”孙班长这是在稳定军心呢,月松要是没烟抽,没准儿就会生事儿。
飞跃听了,摸了摸藏在绑腿里的大前门,还在,这可是队长的紧要战略物资。
“继续聊,鬼子们过来了。”月松小声说。
“你怎么知道?”飞腾轻声问。
“我说来了就来了,别问了。”月松躺在地上,索性闭上眼睛,装作睡觉了。
“唉,我说,鸣鹤啊,啥时候你才能娶个媳妇儿啊,老大不小的了。”董伢子大声问鸣鹤。
鸣鹤会意,笑着答道“媳妇儿早有了。”
“啊?哪儿呢?我怎么没瞧见?”伢子问。
“隔壁王奶奶做的媒,说是大眼睛,小嘴巴,细腰,长得可馋人呢。”鸣鹤得意地说。
“不许动,举起手来,缴枪不杀。”生硬的中国话从林子里传出来的时候,兄弟们立刻爬了起来,举起了双手,一个个东张西望的,像六神无主的愣头青。
军曹看着溃兵这么老实就就范了,带着鬼子兵走出了林子,来到月松他们身边。
“枪收了,人押走。”军曹下令。
“嗨。”十几个鬼子捡起了地上的老套筒,推推搡搡地把月松他们押着朝山上的工事走去。
月松偷空扫了一眼几个兄弟们,还别说,一个个的老实巴交的样子,演得还挺像,心里放心了,也就装作蔫儿不拉几的,任凭鬼子们踢着骂着,朝着要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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