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距离绯洛离开也有几天了。
末小鹿站在窗前,遥遥望去。
那间别墅最近安静了许多,最能闹的绯嫣同绯洛一起走的。第二能闹的幕水兰最近还在实验室里研究解药。
自己已经与万俟允浩订婚。
说来订婚的事儿,是她主动提及的。
在她看来万俟允浩已经是不二人选。当然这其中的原因,只有她与万俟允浩明白。
袂即使知道她已经订婚了,依旧缠着她,好似丝毫不在意末家与万俟家的婚事。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闪得人恍恍惚惚的,大大的落地窗,光亮洒在波斯地毯上,赤裸着脚踩上去暖暖的。
地毯的花纹,繁琐复杂,圈圈纹路,一圈绕着一圈。
美吗?
美,但是无名的令人心烦意乱。
“那翘,翘翘!走,我们出门。”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楼下一屋子烦躁郁闷,开车去睨倩那儿。
“小姐,原定下午来表小姐这儿,我们是不是提前打个电话?”那翘拉开车门,习惯性的伸手遮挡着末小鹿的头顶。
末小鹿抿嘴一笑,岔开话题,“这是敞篷车。”
“习惯了。”面容上一丝羞赮,小手也没有收回,愣是等到末小鹿下车站好才收回手。
*
人儿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幼稚的大男人争风吃醋的戏码。
夜闵贤一如既往的霸道又别扭,将吹凉些的粥放到睨倩面前,顶着毁天灭地的帅脸,声音也一如既往的硬邦邦,“喝下,补身子的。”
“倩倩已经出月子了,不需要再这样大补下去。”幕水墨推开碗,将自己手里的放到她面前,“倩倩,这个,这个是你最喜欢吃的,之前坐月子不让你吃是怕给弯弯灌醉了。”
睨倩喜欢吃酒酿小汤圆,但是月子里要喂奶,酒酿小汤圆里含酒精,对孩子不好。
现在出月子,夜闵贤与幕水墨一致要求不给孩子母乳。
两个男人,你一句我一句不温不火的语气却丝毫不退让的强势,令睨倩脑袋大。
抬头时,瞥见末小鹿站在门外,立即似看到救星般,“鹿儿!你来啦,不是说下午才来吗?吃饭了吗?”说着使了使眼神。
末小鹿定睛一看,两个大男人一人手端着碗汤。
七巧琉璃心,明镜似的,这一眼状况便明了,“没吃呢,正巧。”
“水墨哥,不建议那碗酒酿圆子给我吧?”她说着,温婉淑女地一笑。
“嗯。”幕水家世代忠诚于末家,即便现在幕水家已经脱离末家而独立,但骨子里的尊敬是不变的。
“我们姐妹聊聊天,反正你们都吃过了,就忙去吧。”
“喂!姓夜的,门口的花土该翻翻啦!你去!”
夜闵贤毫无怨言得点头,袖子挽一挽。
*
屋内,愉快的姐妹聊天被一个脱口而出的名字打断。
“绯洛?”
“绯洛……”
有一刻的恍惚。
这个名字她有多久没有听见过了,好像很久,也好像昨天还听见过。
名字出现的一霎那,她的心脏仍旧会悸动。
但,当有人问起的时候,她好似也没什么可以说的。
爱到极致,最后忘了自己。
忘记自己的模样,忘记自己的骄傲,将全部的自尊拿出来,最后呢?
“我跟他结束了,我也有了未婚夫不是吗?”末小鹿不在意地笑笑,伸出手,拍了拍手掌吸引着小宝宝的注意力,“弯弯,让小姨抱抱。”
睨倩错开手,皱着眉头,“万俟允浩吗?”
“他……,恐怕……”
睨倩忧心忡忡的模样,末小鹿怎么会看不出来。
“恐怕什么?我有什么怕的呢?”既然不让抱,摸摸总行吧。
小孩子的手软软的、嫩嫩的,像是什么呢?像是糯米糕?“弯弯,你手好软哦,小姨好喜欢你,要不然给小姨当儿子吧。哦,不对,你就是我儿子,我还是你干妈呢。”
“你真的考虑好了吗?不准备再争取一下?”
“争取什么?”末小鹿笑笑,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弹弹的。
明知故问的样子令睨倩气得牙痒痒。
她是真的,怒其不争啊。
后退一步,将孩子的小手抽出来,“争取绯洛啊,他明显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摸着弯弯的手僵持在半空中。
喜欢?
喜欢?吗?
呵,是什么美梦呢?
僵住的手迟迟没有收回,左手的中指上一颗粉钻灼灼生辉,周边镶嵌着的小钻皆凸显着它高昂的价值。
这枚钻石即使是在这富得流油的古末岛也不多见。
指尖微微颤抖,那钻石很大颗,几乎要迷了她自己的眼。
她扬手一抬,“你看,我的订婚戒指。”一抹笑也随之勾起。
“听万俟先生说,这枚戒指折合华夏币十六亿元。”状似在欣赏的模样,她又晃了晃手,“倩倩,你在华夏住了那么多年,十六亿华夏币应该很多吧?”
睨倩有些担忧,“鹿儿……”末家唯一的女儿什么贵重的物件没见过,何曾在乎过钱。
不等睨倩说完,末小鹿自问自答道,“肯定很多。”
她嘴角还挂着笑,但眼圈却是熏红,“你知道吗?我跟绯洛在一起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送过我。”
女生想要的并不多,只是一份真心,可我连一丁点的真心都没有得到过。
麋鹿般澄澈美丽的大眼睛渐渐暗淡,“对我的承诺也没有兑现过。”
那个男人说过要对我好的。
他说过的。
他还曾说过要娶我。
“他啊,是个说话不算数的男人。”
声音哽咽,压低了嗓子才压抑住哭腔,“他不值得我爱。”
“……对吗?”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用尽全身的力气。
“鹿儿……”是真的被伤害到了。
“把弯弯给我抱抱嘛,小姨好久没有抱过弯弯了。”
“你啊。”见末小鹿情绪转化得飞快,睨倩也不敢再多说。
感情这个事儿,没有一个明确的规章制度,没有规定谁要爱谁,谁要与谁在一起。
就连喜欢和爱都有好多人分不清楚,又怎么能奢求将感情看得通透。
亲了一下孩子的脸颊,弯弯生得漂亮,这一点像睨倩,“说说你吧,你跟水墨哥要订婚了吗?”
“嗯。”
“那……”挑眉望了望门外。那个高大冷酷的男人被打发出去弄花弄草,此刻真的任劳任怨地在翻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