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的一霎那,幕水渊额头抵在门上。
一个男人所有的坚强都被击溃,支离破碎。
他全身的力气好像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
他明白,他的爱情彻底没有希望了。
但就像他说的一样,他不会放弃。
幕水渊永远不会放弃末小鹿。
不管是以怎么样的身份,幕水渊永远不会放弃末小鹿。
“幕水渊。”身后传来一道磁性的声音。
幕水渊瞬间恢复成精神饱满的样子,回过头,“绯洛,有什么事儿吗?”
绯洛是正好打开自己的房门,看见站在末小鹿房门口的他。
绯洛幽暗深邃的目光看着他,眼神中透着幕水渊看不透的复杂。
幕水渊见他一直不开口有些迷惑,正作势准备离开。
“幕水渊,好好照顾她。”
绯洛开口的话惊得幕水渊停下脚步,他迟疑得回头,眉头皱起,“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说着,绯洛擦过幕水渊的肩膀往楼下走去。
幕水渊拂去肩膀上根本看不见的灰,眼神精明,好似看透了什么,他不免讽刺一笑,随后跟上。
没办法,两个人同路,都要下楼。
两个人的脚步声有些沉重,齐齐的落地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别墅里倒是显得有些阴森了。
“你喜欢上了。”幕水渊走在后面,开口是肯定句。
“没有。”绯洛走在前面,矢口否认。
“我没说谁?”幕水渊讽刺得笑着。
绯洛沉默不语,只是手指下意识握紧。
“如果云柔不是洛玫,鹿儿跟云柔,你要怎么选择?”幕水渊郑重的开口问道,目光复杂。
绯洛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莞尔一笑,“云柔就是洛玫,没有如果。”
“你不敢选,因为你怕你现在选择云柔是错误的。”幕水渊快走两步挡在绯洛面前,目光认真的看着他,是很坚定的语气说出的这些话。
“我有什么可怕的?”绯洛讽刺的低笑,想要推开拦路的幕水渊。
幕水渊就像是一座山,高高地耸立在他的面前,郑重地说着“你害怕。下午的时候你是喜悦冲昏了头脑,所以平静过后的你后悔了,但你却没有办法承认。因为你欠洛玫的。”
“我没有后悔。”绯洛停下推搡的手,站在台阶上,“我爱洛玫。”
一时间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对立着相视,有些剑拔弩张的气势,周围好似战场般透露着一股硝烟弥漫的味道。
“即使你不愿意承认,你自己的心也会告诉你答案。”幕水渊悠悠开口。
“你不是喜欢末小鹿吗?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绯洛定睛看着他,黝黑的瞳孔带上审视,“你不怕我再去找她?”
“怕,因为你这个人根本就不懂得珍惜。”幕水渊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完完全全在绯洛面前表现出自己对末小鹿的爱意,“我害怕她再次受伤。”
“你……”绯洛震惊。
“你这个人无法给任何人安全感,当初的洛玫是,现在的末小鹿是,我想你房间里的云柔也是。”幕水渊毫不留情的数落着绯洛。
绯洛对此却说不出来半句‘不是’。因为这些全部都是事实,他无法辩解。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好好补偿云柔也就是曾经的洛玫。
“我不希望你再伤害任何一个人,所以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幕水渊这才抛出自己这些话的真正用意,他无畏的眼神夹杂着警告的意味,“你要的人我已经还给你了,也希望我要的人你不要再碰,不要再给她希望。”
“算是我这个救命恩人对你的恳求。”
绯洛闻言一怔。幕水渊的的确确救过自己,如果那次不是末小鹿把他带回华夏大宅,由幕水渊亲自医治,他的手臂已经废了。
他其实一直欠着幕水渊人情。
已经走到幕水渊所住的房间,他没有跟绯洛打招呼便进了门。
绯洛恍恍惚惚地拿好医药箱回到房间。
—————
隔壁……
末小鹿蹲在墙角处,细细的听着隔壁的动静。
额头抵在墙上,眼角的眼泪滑到手上。
“真的好痛,洛。”
她又听见了,那婉转悠长却又有些凄惨的声音。
末小鹿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的听力会如此的好,好到能够听清隔壁的声音。
绯洛,世界上还会有比你更残忍的人吗?
末小鹿勾起唇角,苦涩难堪的微笑。
“啊……轻点……疼……”
耳边的声音就像是妖精世界里会勾魂的女妖发出的声音。
末小鹿捂住耳朵,痛苦地站起来,扑到床上,缩在被子里。
被子完完全全的掩护住她,像是一个小小的帐篷,她希望可以得到它的保护。
但,她仿佛耳边还有那个女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不绝于耳,反复不断的。
她崩溃得捂住脑袋,蜷缩起来,眼泪侵湿枕头。
————
而那边真实的情况却是……
绯洛推开门,就看见云柔正捂着手。手上边裹着一团纸,痛得直皱眉头,她抬头可怜兮兮的,“洛。”
绯洛将医药箱放到桌子上,把其打开,之后小心的拉过云柔的手。
拿开纸团的一霎那,带起她的伤口,她“嘶……”的一声低低喘息。
干涸的鲜血导致纸屑留在伤口上,绯洛心疼得抬头看着她。
云柔刚刚削苹果的时候不小心削到了手指。
拿过消毒水,“你忍着点,这些纸屑要冲洗掉。”说着绯洛将小半瓶消毒水都倒到她的手指上。
她痛得大叫出声音,“真的好痛,洛。”声音带着害怕的颤抖。
消毒的步骤总算处理好。
绯洛拿过药水,这要药水的刺激性较大,但却可以说是一种神奇的药,药效是真的不错。
“你忍忍,乖。”绯洛拿着棉签,轻轻的点涂。
但还是避免不了疼,“啊……轻点……疼……”云柔皱着眉头,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这是什么药水?为什么这么疼?”
“是亓老爷子打仗的那会儿,一个神医给亓老爷子留下的配方所制成的药,对于刀口、枪口这样的伤效果极好,略浅的伤可以保证不留下疤痕。”绯洛轻轻吹了一下,她的伤口,开始解释道。
如果幕水渊在的话,看到这个药水应该会第一眼便认出来。这是他的亲生父亲幕水流研制出来的,在古末岛上已经是一种很常见的治疗外伤的药品。
“这个药这么神奇吗?”云柔另一只手好奇地拿起药瓶,下意识的开口,“会不会是幕水家流传出来的?”
“嗯?为什么会想到幕水家?”绯洛帮她贴好创可贴,疑惑得问。
“因为幕水家行医在整个华诺大陆都是出名的了得,幕水行医录更是古医学中最正规的宝典,幕水家研究这样一种药应该很容易。”云柔好似对幕水家特别了解。
“你……,你现在究竟是谁?”绯洛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我?”云柔惊讶得反指着自己,随后开口,“我即是云柔,又是洛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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