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走回卧房。
那翘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末小鹿没有让那翘跟着进房间。
她只能站在门外,焦急地来回踱步。心里愤愤地念叨着姑爷怎么可以这样,他这——,他这不是在玩弄我家小姐感情吗?
房间里的末小鹿直直奔进衣帽间。末小鹿的房间设计与正厅风格不同,不似正厅古典奢华大气高调风格,她的房间是典型的公主现代风,以不同层次的粉色与白色为基调。
进入衣帽间,正对面摆着的是一个白色梳妆台,梳妆台左侧的柜子摆放的都是鞋子,右侧是包包。
左侧墙壁上挂着的是旗袍,这是古末岛的礼仪风俗,右侧墙壁挂着的是各种时尚品牌服装,中间那个方形的水晶柜子可以看见玲琅满目的饰品。
打开水晶柜子,那里有各种各样的化妆品。
她把柜子里的化妆品堆放在梳妆台上,末小鹿平时不喜欢化妆,所以这些东西不经常用,所以多数都被放在这里。
她端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的女孩,肤如凝脂却有些苍白,明明是明眸皓齿却眼圈红红的,薄薄的双唇也如被碾过的樱花,不施粉黛的小脸一眼便能看出这人的脆弱。
她凭着记忆从那一堆化妆品里拿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脸上涂涂抹抹,她要把自己变得精神起来。
心里的爱意与怨气积压的越是浓,她的情绪越是濒临崩溃,她的手开始胡乱的涂着,不知是什么时候她流出泪的已经晕了粉底,原本精致的小脸现在像个小花猫。
看向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她绝望地抽噎,任由眼泪往下流,晕开底妆。
这一刻,她真希望身体里的第二人格可以出现。她在心里呐喊你出来——,帮帮我,我真的受不住了,我好难受。
她好希望身体里的那个她可以出来保护自己,她觉得她要撑不住了。
她好痛,痛到骨子里,痛到无法呼吸。她那么爱他,但在绯洛心里,她到底是什么?
拯救华诺大陆的工具?不,她已经失去当他工具的资格。
发泄情绪的工具?每晚偷偷的来,把她折磨地半死不活,从来不顾及她的感受。
现在一个疑似是洛玫的人出现,他就可以狠狠把她抛弃?
她绝望地扑在梳妆台上,全身抽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抽噎,像是从灵魂深处的地方艰难的抽出来的,笼罩在她周身,编织出如泣如诉的悲伤。
为什么生命里要出现那样一个人?让她学会自私学会怯懦学会自卑。然后他甩手便走了,他自由快活着,她却要面对一个不堪的自己。再也不似从前那般天真美好、无忧无虑。
她不要一个这样不堪的自己,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不堪的模样。
抽出湿纸巾,她要以前的自己,美好的、勇敢的自己。
她重新为自己化上妆,不知为何她的动作越来越熟练。
镜子里的女孩,只是略施粉黛便已经倾国倾城,原本的柳叶眉挑起眉峰显得成熟知性,眼角勾画出上挑的眼线,原本圆溜溜的大眼睛画得纤长勾人。
她拿起偏深色的口红,涂抹在嘴唇上,表情渐渐孤傲,带上轻蔑,唇角微挑,魅惑至极。
你,想变成我吗?空荡的衣帽间,好像有声音响起。
末小鹿惊得环顾四周,可是空无一人。
你刚刚不是在找我吗?我的小鹿儿。那个声音像是从身体里传递出来的,又像潺潺流水般浅吟低唱,具有着魅惑的意味。
末小鹿抬眸,镜子里的人根本不似从前的她,上挑的眼眉猝得睁大,她是什么时候把自己化成现在的样子的?
我真伤心,你是在怕我吗?那个声音有些难过,从身体里穿出来,传递到末小鹿的大脑。
仿佛她的身边有一个无形的人在周围对她说话。
镜子里的那个人,仿佛是她,又不是她,她好似占据着末小鹿的身体,但末小鹿居然也有着意识。
“我没有怕,你之前为什么不出现?”末小鹿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镇定的开口。“那晚你为什么不出现?”她在问生日宴会那晚,她那么痛苦,她以为身体里的人会出现为她遮风挡雨。
呵呵——,因为你其实是喜欢的呀——。身体里的那个声音带着嘲笑。
末小鹿难堪地低头,不语。她就这么不堪吗?难道她真的骨子里是喜欢被绯洛那样对待吗?她不信!她不相信自己会那么低贱。
那个声音又说我的小鹿儿,要不要报复云柔呢?她可能真的是已故的洛玫哦——,我们要不要杀了她呀?
身体里的那个声音充满邪恶,魅惑的声线像是在引诱末小鹿,充斥着她的大脑。
末小鹿吓得拿起化妆水打破面前的玻璃。
她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念头?
她赶紧跑出衣帽间,去卫生间洗掉自己脸上的妆。
她有些害怕身体里的人了,她怎么会想到要把那个人召唤出来?她是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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