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也是个明事理的,心知自己的言语可能触犯到友人的禁忌,“谢谢,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道谢后便离开。
末小鹿脸色苍白,抿住嘴唇,半晌开口道,“水渊,我一直有件事儿想问你。”
她现在深深地怀疑那个在她梦里那个痛苦不堪的女孩就是她自己。
她是不是——也有第二人格?
水渊揽过末小鹿,双手捏住她的肩膀,“有我在,放心吧。”
“我最近也一直在反复做一个梦。”末小鹿清澈透明的双眼直直望着幕水渊。“我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猜想,虽然发生的次数只有短短几次,但却那么真实,“我是不是身体里也有另外一个人?”
他紧紧抱住末小鹿,温润的声线如春雨细如油,“不要担心,有我在。”
幕水渊的话不易于是一种默认。也就是说她的身体里真的有着另外一个人,所以她发病的时候都会忘记发病的情形,因为有一个人在替她承受着吗?她还以为是水渊的医术让自己沉睡免于受苦。
“水渊,她是不是很痛苦?”对,她一定很痛苦。五年前第一次发病,小小的她,血脉蓬勃得惊人,细细的血管里仿佛成百上千个虫子在蠕动,她痛得发疯,痛得抓狂。整整三个小时,她痛不欲生。
“鹿儿,不要多想无论是哪儿个你,都是你啊。”
血液开始翻涌,充斥得末小鹿两眼猩红,她喃喃自语道“不,不一样,我知道有多痛,即使五年过去,我依旧能记住那地狱般的三个小时。”她有些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发簪子不小心被她抓掉。
她的脑海里不断出现那些破碎的画面。
画面里,一个小小的身影缩在墙角里,不断地撞着墙壁。
她看到女孩的指甲狠狠抓着自己的手臂,一道一道刺眼的血痕。
她看到一个人把女孩拷在病床上,她挣扎想要解脱,但却被另一个人猛得按住,并给她扎针。
女孩疯狂的喊着“不要——”
她为什么要得这样奇怪的病?是她上辈子做错过什么吗?
“她真的好痛。”梦魇一般的呢喃着。
渐渐大厅里的人察觉到这里的异常。
不好!“鹿儿,冷静一点。”紧紧的抱住末小鹿,把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膛。他需要马上带她离开这里。
刚要转身,一个身影却横在他面前。
是刚刚离开处理伤口的绯洛。黑色笔挺的西装,中分的刘海遮住一半眼睛,幽暗的瞳仁泛着冰冷的怒意,身上的寒意沁人心骨。
“让开。”幕水渊焦急的开口。
末小鹿的头被压在幕水渊的胸膛,没有视线,再加上有发病的迹象,根本没有注意到绯洛。
“给我。”幽冷的声线预示着绯洛的怒气已经达到顶峰。
“这是我的未婚妻。为什么给你?”幕水渊压了压末小鹿的头,挑衅的唇角讥讽。他要尽快带鹿儿离开。
绯洛的幽黑眼眸微微眯着,充满着危险,音调低沉得有些干涩,“这是我的女人。”
一时间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在大厅里形成强大气场,剑拔弩张的气势一触激发般。
周围的人饶有兴趣地远观着。
闻讯而来的末子晨,“在做什么?”话语不怒自威。他轻抿着薄唇给人冷酷的感觉,纤长的睫毛下黝黑的眼眸不带任何情绪。
幕水渊微微低头颔首,“没事儿,哥。你先带小鹿回房间。”说着便把怀里的末小鹿轻轻放到末子晨的怀里。
接过妹妹的一刹那,末子晨便察觉到妹妹的异样。
长臂一拦,悄然转身,步伐稳健又快速。
绯洛没有见过末子晨,但从幕水渊的态度中可以猜出末子晨的身份,理智告诉他不要阻拦。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幕水渊瞪了一眼绯洛,与他擦肩而过。留下淡淡一句,“我们出去说。”
绯洛拂去肩膀上根本看不见的灰,目光如鹰一般,就像是食物链顶端的肉食动物,睥睨天下,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轻蔑一笑,转身跟上。
后花园——
“我和鹿儿刚刚已经宣布订婚了。”
“一个月后便会举行婚礼。”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跟鹿儿青梅竹马,她最喜欢我抱着她睡,不然她会不安。”
“她是我的女人,不是你的。绯家二少爷。请你认清自己。”
蒙蒙细雨,白天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夜色刚刚落幕却已经细雨绵绵。
前一秒睥睨万物的绯洛,这一秒一身黑色西装,仿佛融入这幽暗的万物里。
寂凉的夜,凄清的雨,幕水渊刚刚说的话还在脑海里回荡,这雨水根本冲刷不掉。
“啊啊——”绯洛在雨中肆意宣泄着愤怒。
另一边,幕水渊仰起头优雅地走回大厅,刚刚末子晨来电话说是虚惊一场,末小鹿已经睡下。大厅里还有一堆惺惺作态的人需要他这个末家准女婿去应付。
不要怪他自私,他说的都是实话。他和鹿儿确实已经订婚并且将要结婚。鹿儿以前确实也只有跟自己睡才会安心。那是因为,自从姑姑小娜死后,所有被诅咒的症状都开始显现,强烈的刺激会使末小鹿产生第二人格来保护自己,而只有自己可以控制她,所以那个时候多是他在陪伴她入睡。但是他也搞不清他陪的到底是末小鹿本人还是她身体里的另一位。
无所谓吧,他得到了他心目中的白月光,他已经很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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