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了那兴风作浪,怙恶不悛妖物,垠城终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祥和繁华……
东何蓬池……
宋玄青自垠城回来,便连忙赶去见了宋北旭。
宋北旭刚从密阁出来,闭修七七四十九日,一出来便听宋忘凌说起近来发生的种事情,刚想说什么,便见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
“长公子。”
宋玄青脸色平静,眉头处带着几丝疲倦,提着剑从门外走来,守在兰阁门外的两个妖士,见他过来,连忙弯腰行礼。
与那两个妖士点点头,他便直径的朝兰阁内大步流星的疾步行去。
到了门口,正欲敲门,那门竟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迎面的正是宋忘凌,见他一脸欣喜的样子,想必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哥,你回来了。”
宋忘凌喜上眉梢,看着他,他轻轻点点头,宋忘凌又瞥了一眼内屋,眉眼间闪过一丝焦虑,想必是在担心他会遭到父亲责怪了。
“大哥……”他欲说什么,宋玄青点点头,大概知道了他想要说的,用眼神示意他离开。
宋忘凌点点头,站在旁侧,见他进去后,又才走出门来,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屋内一片肃然。
“父亲…!”
宋玄青轻轻换唤了一声。
宋北旭一袭黑青色华服,背对着他站着,双目微闭,手中的佛珠缓慢的滚动着。
他也不说什么,气氛低到了极点。
“父亲,儿臣有罪,像你请来了。”宋玄青沉默了半晌又才徐徐说出,“不过,儿臣也是情非得已,此事没有来得及与父亲商量,便擅作主张了。”
他话音落了半晌,宋北旭突然长叹了一口气,“你何罪之有?”
说完,缓缓转过身来。
宋玄青对宋北旭的苛严,是司空见惯了的,可这突然的维和却到让他疑惑了。
他双目紧紧的盯着他看,半天说不上什么话来。
“其实我知此事了,我早料到会有霍乱出现,便提前闭了关。”宋北旭的黑眸,在黑暗中显得越发的严肃。
“父亲……”他眉头微蹙,“父亲是在试探我的能力?”
“也算是吧。”
见宋玄青眉头紧皱,一脸紧绷的模样,他突然淡淡笑了笑,朝他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的很要,有主见有力量,是一个可造的帝王之材。”
听到这,宋玄青眸色微微一闪,有了一丝放松,不过立即便又紧张起来,“父亲,你的意思是?这次的妖祟是你……”
“既知何必多言。”宋北旭嘴角微微上扬,眼眸中有几分让人难以捉摸的神秘。
“父亲,恕儿臣愚昧,父亲为何要这样做?难道就只是简单的为了测探儿臣的能力?”他面色肃穆得像一座雕塑。
“不全是。”他淡然道。
“父亲,若如此,滥杀无辜伤及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又与邪门歪道何异?”他正色敢言的看着他,语气已有不善。
突然,宋北旭手中滚动的佛珠骤然停了,“为了妖界安宁,滥杀无辜又算什么?”
“这与妖界又有何干?”宋玄青眼眸一沉,又问。
“制造混乱,是因为下一块邪珠也许已经问世,谢荣一族势单力薄,重新一定会寻同类结盟。”宋北旭面色不愠不怒,平静的说着。
“父亲的意思是……想要引出谢荣一族?”他恍然大悟脱口而出。
他干皱的脸上扯出诡异的笑,“孺子可教。”
“可父亲……”
“邪珠碎片已蠢蠢欲动,不是白狐一族,那么谢荣也族便重现了,如此不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罢了。”宋北旭大手一辉,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想说的,你并没有破坏计划,如此一来,才能打破谢荣的顾虑。”
“父亲深谋远虑,是儿臣太肤浅了。”宋玄青说道。
“此前去,可有什么新发现?”宋北旭沉默片刻,淡然问道。
宋玄青眉头一皱,望着他,“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来,沈允之子,沈景修。”
宋北旭吃了一惊,“他怎么会跟来?”
“听闻,楚安也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他便跟来了。”
宋玄青话音刚落,宋北旭脸色兀的暗了下来,“一定是他,谢荣。”
“父亲…!”宋玄青欲说什么,宋北旭手轻轻一抬,示意他回去,“罢了,你先回去吧,若有事情我会叫你。”
“嗯。”宋玄青微微一愣,拱手便离开了兰阁。
次日,后院练功院内,宋玄青带领各弟子正练功。
一袭袭白衣上迤逦着金色的光,宛如裁了一块块胭脂红,绣在了衣裳上,一把把灵剑在各弟子手中游刃有余。
宋愠欢脸色有些难看,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刚跟着重弟子练了一会儿,便就感觉到体力不支,腿部也隐隐发痛。
那手中长剑越来越沉,突然她感觉天旋地转的,一下子整个人就要朝前砸去,她连忙拿起手中长剑,狠狠的杵在面前的地上,整个人撑在剑柄上,才没有摔倒。
她心中暗忖,“奇怪了,怎么感觉这么累呢,我明明吃了早点的,这腿咋跟抽筋了一样疼。”
正捂住腿感觉到疼的时候,一个白影已然立在了面前。
她缓缓抬头,只见宋玄青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没,没事,可能是早上没吃饱,有点儿没力气。”她强忍着摇摇头,朝他憨然笑了笑。
“嗯。”他点点头,“打起精神来,不许偷懒。”
“嗯,好。”她点点头,正欲强忍着腿部传来的疼意站起身来,不料刚刚猛一起身,头脑一阵发怵,头晕目眩疼痛猛然袭来,双眼一黑,便倒了过去不省人事。
一阵淡淡的沉香味儿飘来…
一股宛若流云飘渺朗月,遥遥的琴音,像是从万籁的旷古传来,时而淡若桃花浮香,时而浓似蜜饯鼾甜,轻如溪水潺潺,又时而疾似细雨潇潇。
宋愠欢在这琴音中,陡然缓缓睁开了双眼,她双眼直瞪着,猛然反应过来,四处望着。
只见,四周一片素雅一桌一椅,一琴一人一剑……
桌上还燃着沉香的香檀,她脑袋里一片空白,脑袋里飞快的运转起来。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练功时,不小心晕倒了,可这怎么身在这里……
一片疑问,突然她才反应过来,这里,这里不是宋玄青所住的竹阁嘛?
“师傅。”她猛然起身,见宋玄青背对着她,在屋中桌前轻轻抚琴,她急急忙忙站起身来。
“哎呀…!”刚刚下床,她便冷不丁的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摔了一个极其难看的姿势。
突然琴音戛然而止,她试图着挣扎起来,可尽管微微挪到一下,腿跟被截肢了一样麻木,没有一点反应。
她正慌乱不已,突然一个黑影已经站在面前。
“师傅…!”她缓缓抬头看着他,见他一脸心如止水的看着自己。
还未说什么,他便低下头来,朝她附来,她猛然一惊,惊诧着,条件反射的欲往后一躲。
“躲什么?”他那低沉而又微微撩人的声线响起。
“师傅,你,你干嘛……”她惊慌失措的看着他,脸色霎的红了。
宋玄青什么也没说,而是朝她靠近,将脸贴近她的面前,宋愠欢连忙闭上眼睛,心也是不受控制的哐哐直跳。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师傅知道了……?”她心里暗暗想着,脸色也越发的红。
宋玄青贴近她的耳边,将她揽腰抱起,又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去。
宋愠欢激动得,像怀里揣了一只一蹦一跳的兔子一样,紧闭双眼,一脸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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