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青听了那老伯的话,心里中已有打算,连夜赶回东何。
东何蓬池密阁内…
宋北旭一手把玩着手中佛珠,一手捏成拳头样,闭目养神正背对着宋玄青。
“父亲,那团黑云不似寻常,倒像是有邪物驾驭着的一般,邪气过重也不常见,一般人难以抵挡,这到底是何物?”
宋玄青话音刚落,宋北旭那幽幽的声音传来,“既为邪物定会伤人,你为何不当既除了它?”
宋玄青眸色一凝,心念微动既道,“父亲,当时百姓众多,若除邪便伤及无辜,那怨灵便又幻为邪祟,岂不是源源不断……”
宋玄青坚定而冷静的说着,宋北旭突然冷笑几声,又意味深长的说着,“玄青啊,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任何看似德高望重的位置,都不是只有仁义促成而来的。”
“父亲……”宋玄青脸色微微一变,欲要说什么,宋北旭缓缓转过身来,凝视着他。
“玄青,此事暂时不宜朝外张扬,以免引得人心惶惶众妖族妖心迫乱,现今种种骇事都与邪珠碎片脱不了干系,到底是萧蔷内乱还是谢荣一族又卷土重来,现在也一无所知。”
“我明白父亲。”宋玄青低头暗忖。
“此次麓城一探,想必你也对白狐一族有了些了解,锦川城百姓民安乐道,看似风调雨顺恐怕是……”
宋玄青猛然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父亲的意思是在锦城中所遇的怪异现象,是……”
他话音未落,宋北旭那张宛如披了张干皮而皱皱巴巴的脸上,突然扯出几道笑纹,在光线昏暗的密室中越显诡异。
宋北旭又瞥了他一眼,缓缓踱步到他身前,“行了下去吧,切勿打草惊蛇,我会暗中派人查明此事的,现在事情扑朔迷离我们不得不防,先看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这东西还有何动作。”
宋玄青点点头,脸色沉重,他用余光瞟了一眼,那冰封在一旁毫无动静的邪珠碎片,又与宋北旭行了一礼才转头出去。
他心里已然不安,他了解自己的父亲,他总是一副看似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当他让自己去锦川时,他心里就已经对白狐一族有了怀疑,白狐一族与白鹤族势均力敌,自然也是最觊觎仙君一位的,更况白狐一族如今越发鼎盛,白山岳野心勃勃也是一只表里不一的老狐狸。
他自然明白宋北旭的担忧,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
若是谢荣一族想要叛乱,只要众族一致齐心,众族手里有两块邪珠碎片,击败谢荣一族余孽倒也不是难事。
这些年来白狐一族,外在着重招兵买马巩固兵力,内在广泛交际拉拢人心,若是白狐一族霍乱,其余各族必定会站在胜算大的一边,这样一来十分不利于白鹤一族。
心里想到此处,宋玄青似乎开始明白了宋北旭的那些欲言又止的话,他拿剑的手又紧紧握住,大步流星朝后院走去。
刚行到后院,便听见一阵欢声笑语的声音,似有人在打闹一般,那笑声十分具有感染力,让人听了心情也不由得好起来。
只是当下宋玄青心事重重,越想到现下发生的一切心力交瘁,心中一度烦躁,这声音倒像是催发剂。
“你们不要闹了,师弟们不要打闹了,师傅让我督促你们练功,你们却只顾玩闹,等会儿师傅若回来看见了,大家都会被罚的!”
宋玄青还未到门口,便听见了宋忘凌那无可奈何的声音,显然面对那些无心修道的师弟们,他又束手无策了。
“呵呵呵,三哥大哥这会儿还没回来呢,你下唬谁啊,听说去了麓城,麓城是什么地方啊?白狐族的老窝啊,那里的美女如云,恐怕大哥被迷花了眼,一时半会回不来呢!”宋未辞哈哈大笑,反而揶揄起来。
宋忘凌气急败坏,脸色难看又着急,却想不出来任何对策,只得苦口婆心,“四弟,你万万不可妄言,大哥此去有要事在身,叫我等好好修习,你不专心修习就罢,还这般说得难听,还是好好修习吧。”
宋未辞一身白色长衫,却衣冠不整衣带松松垮垮的糸着,也不好好束发,斜着个身子倚坐在走廊的栏杆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三哥,我天生资质平庸,实在是难以修道,白鹤一族有大哥和众多帅哥师弟们就够了,还难为我这呆人作甚?”宋未辞一边用一把佩剑在柱子上随意雕划,一边懒羊羊的说着。
“三公子你莫管他,我们开始吧。”一些师弟们开始催促宋忘凌。
看着几许同宋未辞,沆瀣一气的师弟,宋忘凌就急得无措,但又毫无办法,只好领着少部分愿意修习的弟子开始练剑。
此时,一个白色人影不知何时就立在了大门前,众弟子顿时被吓得惊慌失措,纷纷开始捡起地上随意丢弃的佩剑,加入宋忘凌的阵列中去。
“哎,我说你们跑什么啊,真是群没毅力的家伙。”宋未辞依旧懒散的躺倚在栏杆上,见众师弟纷纷开始练剑,他一脸满不在乎的说着。
突然,宋未辞见一白影从门口处缓缓走了进来,手中的灵剑上挂有一坠子,与玉剑微微晃动发出轻微的撞击声,院子里一片肃然,安静的可怕。
他心一紧,欲急忙爬起,不料一个不留神一下子摔倒在地,待他爬起身来时,却见一双白色长靴与白色衣袍就立在自己面前。
他瞬间石化一般,楞了楞才缓缓抬起头来,不偏不倚正好撞上了宋玄青那双宛如浸了寒冰的眼。
“大,大哥。”宋忘凌那一刹那差点没反应过来,他直勾勾的望着他,心里一阵打鼓。
“起来。”宋玄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朱唇微启,只说了淡淡的两字。
宋忘凌这才战战兢兢的爬了起来,他尴尬的挠挠头,低头去不敢再与他对视。
“忘凌,方才还有几人同他一样,与你公然对抗反不修习,还大放厥词的?”宋玄青那宛如阎罗的声音又淡淡传来。
“大哥,这……”宋忘凌脸色微微一些迟疑,他朝院子里站成一片的师弟看了一眼。
只见那众弟子全都含眉低首,不敢抬头,现场所有人噤若寒蝉,似在反思一般。
宋玄青目如寒剑,扫了一边院子里的弟子,又意味深长的说,“那么就只有他一人了?”
宋忘凌不敢说话,只是低头沉默不语。
“大哥,我错了。”宋未辞知此事自己难辞其咎,便连忙面带羞愧的认错。
“你漠然族规明知故犯,教唆众师兄师弟与你同流合污,无视教化屡教不改,悔不思过扰乱族中秩序。”宋玄青目不斜视的看着宋未辞,面不改色淡然的说着。“把噬骨鞭拿上来。”
话音刚落,全院的弟子心中猛的如被人打了一掌,全都诧然而忐忑,宋未辞听了噬骨鞭的名字,腿脚一一下子软了,楞在原地惊慌失措。
宋忘凌连忙劝慰着,急切的道,“大哥,万万不可啊,四弟天性顽皮但心无恶意,这噬骨鞭若打在身上,如被万虫啃噬骨肉一般,轻则伤之皮骨,重则元气大败有损修为啊。”
“若是不打,不长记性。”
宋玄青淡若轻羽的声音刚落,一弟子便已经将噬骨鞭拿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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