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青眉头微微一蹙,看着她这撒娇又可怜兮兮的卖萌样,也没了办法,沉默半晌又才缓缓道“那你可真愿意与我走?我要去的地方非比寻常,而且我是习武之人……”
那小女孩就那样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脸茫然而又天真的模样,哪里听得懂他的话。
宋玄青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说什么了,想,自己怎么糊涂到与一个稚子谈及这些……
“那好,那从即刻起我便收你为徒,你我二人师徒相称,不过从此以后,你就是白鹤族人了,你不叫陈绾意,你叫宋愠欢,陈绾意是宋愠欢但宋愠欢不是陈绾意,你明白了吗?”
宋愠欢点点头“好,我都听大哥哥的。”
宋玄青“……往后称我为师傅便可。”
她圆鼓鼓的眼睛转着奶声奶气叫了一声“好,师傅,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说罢,宋玄青微微抬手一道白光而起,宋愠欢便昏了过去。
宋玄青将自己的灵力传输了一成到她的体内,让她拥有白鹤一族的气息,封闭了她体内的人类息体,还顺便抹去了她的所有记忆……
天亮,宋玄青便带着宋愠欢与那两块赤血邪珠碎片回到了东何蓬池,将那两块邪珠碎片交给了宋北旭,因为白狐一族的兵力和灵力仅次于白鹤一族,而赤血邪珠的邪气过盛,需灵力之气强盛的妖族,才能镇压,故而,两块赤血邪珠分别为白鹤白狐两族所存,并且日日夜夜以正气灌溉,以便邪气镇压。
关于宋愠欢的来历,旁人问起,他便谎称,宋愠欢是他拾得的一个族人的弃婴,觉之可怜便收为徒弟,这事便就此瞒了过去,而且一瞒便是十年以后。
十年后……
清晨,东何山上的雾气正浓,处在大山之中的蓬池宛如一位正沐浴山泉的仙子,轻薄雾沙香风缭绕,一片璀璨而朦胧的日光从山边侵染而来,逶迤着一股金光色祥光……
白鹤一族的诸多弟子已经精神焕发的汇聚大院之内,神采奕奕的开始练功,一副生机勃勃之相在蓬池展开。
麟阁室内,聚众多修习弟子正专心致志听宋玄青讲义,尚在麟阁听学者,多为修习资浅修为不足,年岁也尚小,还不足可御灵剑的弟子,多为族人的幼子。
宋玄青身穿白色长袍,发束蓝冠,面容清冷,手执一册竹简汗青,不愠不怒“白鹤一族,从古至今至修剑道,剑道为之根本为心性端正心无杂念者可修,剑道者心志正派不可心生轨意,不可黑白颠倒不可罔顾人伦,不可善恶不分不可……”
突然,正在大家专心致志听讲时候,一个白影鬼鬼祟祟的从后门钻了进来,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席地而坐,拿出书本佯装若无其事。
宋玄青缓缓放下手中书册,词严厉色看着那偷溜进来的宋未辞冷言质问“未辞,何故迟到?我在此讲义你迟到而不恭敬,素日里学的礼法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宋未辞是宋玄青的四弟,宋北旭共有四子,长子宋玄青,次子宋流若,三子宋忘凌四子宋未辞。
宋流若与宋玄青性格相似,冷言少语心思深沉,做事也缜密,不过资质与宋玄青差得远,故而不受宋北旭的宠爱。
三子宋忘凌倒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性格友善做事陈恳,得人信任。
唯独这四子宋未辞,尤为让人头疼,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也不好好修习,修习之道学个一知半解,世界里只有游玩要事一般。
宋未辞缓缓将掩面而举起来的汗青放下,嬉皮笑脸满脸堆笑的看着宋玄青“大哥,我我,我睡过头了,所以来迟了,见你正讲得何其认真,我才没有打搅你,大哥快些继续讲义吧,我还想好好学习修习,早日配得灵剑呢,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看着宋未辞嬉皮笑脸的说着,这迟到早退缺勤之类的事情,对于宋未辞来说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宋玄青也很是头疼。
“油嘴滑舌不知悔改!”宋玄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又淡淡的道“那你就站在听讲,今日午时后院练基本功,不足三个时辰不许回来!”
“啊……大哥!”宋未辞一听下来便不乐意了,连忙要求情。
可宋玄青看了他一眼,他便不好再继续说些什么了,知道他的脾性,若继续死缠烂打结果怕是更加难堪。
一旁端坐的宋忘凌,性子善便为他求情“兄长,四弟身体单薄,修习也从未那么恪严过,这三个时辰的时间,怕四弟会吃不消……”
宋忘凌面相温和,平和的眉眼更添几分和善,明眸皓齿一身正气,素日里也得族人信任。
“溺子如杀子,忘凌不必为他求情,他若还是不改,我便更是要罚。”宋玄青丝毫不听,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话罢,麟阁里一片肃静没有人敢再继续求情,宋玄青将竹简放到桌上,冷目横扫不冷不热问道“今日讲义还有谁没有到?”
四周一片死寂,都埋头不言不语,宋忘凌微微沉默嗫嚅说“还有,还有小师妹没有到。”
宋玄青眉头一皱冷言问道“可知她去哪里了?”
就在这时候,一觉睡到大天亮的宋愠欢,一觉惊醒来,才发现已经日上三竿了,她慌忙慌张的穿好衣裳,慌慌忙忙的跑来麟阁,刚到门口便听见了宋玄青的声音。
“我来了,我来了!”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宋愠欢急急忙忙的从外跑来,慌忙慌张的样子像是被人追杀一般的仓促。
“啊…!砰!”
宋愠欢慌慌张张的跑来,结果刚刚迈进口口的时候,脚底一滑直接一下子就扑到在地,直接在宋玄青的面前来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行礼。
瞬间现场一片肃静,安静得可怕,几十双眼睛全都盯着她,宋愠欢忍着疼意,趴在地上抬起头便撞上了宋玄青那张冷漠如寒冰,而又嫉妒嫌弃的脸色。
“呵呵呵,嘿嘿嘿……”宋愠欢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干笑了几声“师傅,师傅早啊…!”
“哈哈哈哈…!”瞬间,全屋的人哄堂大笑。
“嘿嘿嘿!”宋愠欢也转头看了看众人一眼,笑了笑又才缓缓的爬了起来。
宋玄青转头看了众人一眼,众第子便连忙闭嘴,全都低下头去不再言语,全都噤若寒蝉一般。
“师傅,我,那个,我睡太晚了昨天晚上,所以……起晚了。”宋愠欢笑了笑,不好意思的道。
“昨晚去了何处?”宋玄青面带愠色,冷冷的问。
“额……!”
宋愠欢顿时尴尬不知道怎么掩饰,这时候坐在角落的宋未辞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笑死我了,小师妹你胆子可不小啊,我还说就我一个人敢天天迟到呢,大哥你看小师妹不是也迟到了吗!”
宋玄青正容亢色的看了他一眼,拂手转过身去厉色道“竟然你二人无心听讲也无悔改之意,那么就去后院挑水,今日不挑满后院十口水缸不得回来。”
宋忘凌一愣,看看二人,又看看宋玄青想要替二人求情,宋玄青又道“任何人不准求情,违者同罚!”
宋愠欢一下子便愣住了,脸色尴尬,急促的看着宋玄青“啊……师傅,师傅这…!”
这时候,宋未辞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来,与宋愠欢勾肩搭背洒脱的说着“哎呀,小师妹,敢作敢当嘛,受罚也是应该的,大哥那我们就先去领罚了,就不打扰你讲义了,你继续啊!”
“哎…!”宋愠欢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就被宋未辞推搡着出了门去,宋玄青只是眉头微蹙摇摇头后,转过身去又不再理会。
宋愠欢与宋未辞二人,因为年岁相当,也贪玩调皮,性格相同,所以经常玩到一起,成了“志同道合”的难兄难弟,经常一起迟到早退嘻戏玩耍,当然也常常一起受罚,这些都是常事了,所以大伙也都司空见惯了不以为奇。
两人来到后院,后院里矗立着十口比人还高大的水缸,宋愠欢一下子瘫坐在地,捶腿抱怨着“哎呀,宋未辞你干什么啊,我可告诉你,我才不想领罚呢,你刚刚还不让我跟师傅解释,你成心的是不是,这后院的十口水缸跟无底洞一样,什么时候才能挑满啊!”
宋未辞面带微笑,坐在她一旁“你还解释呢,让你解释指不定将我们昨天晚上偷溜出去摘人家的桃子一事抖落出来,那要是被他知道了,指不定更惨呢!”
“哎不说了,还是老老实实挑水吧。”宋愠欢摇摇头,站了起来,起身拿起水桶,便朝着远处的清泉处走去。
“哎小师妹,你等等我啊!”
蓬池山上,四面环山,山青水绿鸟语花香,内有蓬溪有丛林,是一个幽静的修炼圣地。
宋愠欢两人来来回回挑了三两次水,可一会儿就力不从心了,瘫坐在一旁精疲力尽,可一口水缸都还没有灌满。
宋愠欢盯着那水缸看,心里越发的心烦意乱“哎呀,怎么这水缸这么大啊,这样下去要到什么时候!”
宋未辞见她精疲力尽,便拍了拍她的肩膀,神神秘秘的笑道“小师妹,别急嘛,反正大哥一时半会不会来查看的,你看我的。”
“什么?”宋愠欢一脸茫然。
只见宋未辞站在原地,微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似乎在念叨什么咒语,而后一道白光出现,只见那十口水缸竟然全都满了,里面的水清澈见底还都漫了出来…!
“啊,这…!”宋愠欢先是一惊,而后立马反应过来,脸色一变不屑的说“你这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他一眼就识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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