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大都!”
岳定北和张小蝶异口同声的说道。
话音刚落,岳定北和张小蝶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何事让岳帅和小蝶如此高兴?”
满脸通红,不知是因兴奋还是惆怅而喝得满脸通红的钓鱼城守将王坚恰巧路过,微笑着问道。
张小蝶立即上前挎住王坚的胳膊,兴奋的说道:“王叔,我们在讨论趁着大都空虚,进攻大都呢!”
“进攻大都?”
王坚的酒立即醒了一半,怀着忐忑的心情看向陈雄。
陈雄却是一脸苦笑。
岳定北看着眼前这个满头白发,但精神依旧矍铄的“老人”,尊敬的躬身说道:“王将军,伯颜南下,末将一直担忧皇上和临安的安危。如今钓鱼城已不可守,不如我们带着这些心存大宋的忠义之士,趁着忽必烈北上,大都空虚,我们乘虚而入,虽然不一定能动摇元朝的根基,但来个围魏救赵,以解临安和皇上的燃眉之急,又何乐而不为呢?”
王坚眼神闪烁,脸上阴晴变幻,半响才呐呐的道:“岳帅,你这个计策实为良策,可毕竟在钓鱼城守了半辈子,现在让我放弃,委实难舍啊!”
张小蝶瞬间就流下眼泪,哽咽着道:“王叔,您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啊,毕竟家父在钓鱼城、在重庆经营了一生,现在他人虽已经魂断赵老庵,可小蝶却始终感觉到父亲在钓鱼城的上空看着我们……”
王坚扶着哭成泪人的张小蝶,两行英雄泪顺着脸颊流下,唏嘘着说道:“小蝶,你父亲是英雄,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钓鱼城。叔知道你心里苦闷,也明白你刚才所说的是事实。钓鱼城已不可守,可叔实在不甘心啊!”
叔侄两人抱在一起痛哭,旁边的陈雄与岳定北也是一脸悲戚。
半响,王坚才抬起头,拍了拍张小蝶瘦削的后背,坚定的说道:“岳帅,我相信你,相信小蝶,我们东进大都!”
……
岳定北出枪如神,有如岳飞附体。
“沥泉神矛”有若一条充满灵性的飞龙,每一次出击,必定有一个元军命散枪下。
陈雄跟在岳定北身后,每次出剑,却发现眼前的敌人已经消失于眼前。
敌人已经倒在了沥泉枪下。
陈雄无奈,转而一剑向旁边刺去。
一名城门守卫随剑而倒。
陈雄转身,却发现城门处几十个守卫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开城门!”
岳定北一声断喝,转身向着西侧的甬道杀去。
刚刚岳定北“左八、右九”一声令下。
奉献军十七名伪装成菜农的年轻将士,纷纷拿出武器,向东西两侧的甬道杀去。
甬道连通着城墙。
在发现城门异变之后,城门守卫司将领便带着元军从东西两侧甬道向城门攻来。
虽然进城的奉献军都是军中的佼佼者,但奈何元军人多势众,在付出一定的伤亡后,元军渐渐的控制了战场的形势。
东西两侧岌岌可危。
是以岳定北在解决了城门处的守卫之后,便挺枪向着元军主攻的西侧甬道杀去。
陈雄立即招呼着剩余的奉献军打开了城门。
随着城门洞开,门外响起了震天的马蹄声。
陈雄来不及去招呼城外将士们入城,转身看到西侧甬道在岳定北加入战局后,已经稳住了那边的战局。
而东侧却已经非常凶险,九名负责守住东侧甬道的将士已经伤亡过半,剩下的奉献军依然在奋力杀敌,可从城墙上攻下的敌人仿佛永远也杀不完似的,不要命的向城门冲来。
来不及多想,陈雄招呼了一声,率先向东侧杀去。
已经打开城门的奉献军也都挥舞着兵器,尾随陈雄而上。
“得、得、得……”
一阵狂暴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瞬间就撞进了等着入城的商贩和百姓之中。
“我靠!”
“日你奶奶个熊!”
“要命啦,元军杀人了……”
马军丝毫不顾人群的呵斥和咒骂,以一种决绝的姿态狂驰进入了大都。
王坚一马当先,虽然对于城门处的谩骂充满了歉疚。
可王坚明白,现在时间紧迫,必须得赶快入城,控制住城门,才能为奉献军和钓鱼城将士争得控制大都的机会。
作为在前线奋战了一辈子的王坚来说,心里如明镜般清楚,此时即便自己带着五千大宋精锐的奉献军和钓鱼城的两万将士,拿下了大都。
但并不意味着就顺利的灭亡了大元。
大都作为元朝的都城不假,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元王朝经历了无数的辉煌才建立起的这个暂时不朽的帝国。
不是自己和岳定北这点兵力就可以征服的。
王坚最终被岳定北说服的是那句话:
“也许我们不一定能成功,但就如我们的皇上所说的‘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小赵昺,还有后来人!’,只要我们努力了、争取了、奋斗了,即便最终的结果仍是失败,那又何妨!我们身虽死,但正气永存!”
“正气永存!”
王坚默念着这句充满力量的话,眼里闪过一片血红,拼命的抽打着战马,向着大都城内狂奔而去……
……
赵昺的眼睛里除了红色还是红色。
杀不尽的敌人,流不完的敌血。
奋力的抡起天龙宝刀,将眼前的一个元军万夫长给解决了之后。
眼前又出现无数的刀枪,而刀枪后面更是那杀之不尽的元军。
赵昺只得强打精神,继续挥舞着长刀,向敌军杀去。
此时的了尘和尚,那始终洁白的长衫已经被鲜血给染红。
那光洁且闪闪发光的头颅上,也已经染上了斑斑血迹。
可了尘的手依旧稳定,每一次那血红的剑向前刺出,必有一名敌人中剑倒地。
狂暴的甘天狼此时仿佛已经撕不动了敌军,拿起他还不太熟悉的大铁锤,疯狂的向前砸着。
铁锤过处,脑浆崩裂,人马皆毁。
伯颜在带人将囊加歹救出后,带着囊加歹脱离了战场。
此时身处战场之外的伯颜,眼神中却更加的焦虑。
赵昺和了尘仿若疯子般,带着一群更加疯狂的宋军,拼命的杀着自己的袍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