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萧景山寒声问道。
“没什么。”段乐然摇摇头。
萧景山静静的看着段乐然,少女的鼻尖小巧挺翘,唇若含丹,黑发梳着整齐端庄的发髻,额角垂下两道青丝,随着动作而微晃。
萧景山目光一闪。
“系统提示萧景山的好感度+”
“what?”段乐然不敢相信,这敷药的全程,萧景山都跟个雕塑似的,都快结束了涨哪门子好感度。
不过,无所谓。个好感度不嫌多,个好感度不嫌少。
系统在她脑海中朗读道“痴心妄想。”
从萧景山住的地方回景王府,就算中途用了传送技能也走了好久。
段乐然感觉如果这是在现代的话,她估计每天都能占领微信运动的封面,一会儿回去她要好好看看,自己的小腿肌肉群是不是格外发达,不行的话,要赶紧做点按摩,舒缓一下。
回到景王府时,夜幕已沉。
街边的店铺已点上了灯笼,在黑蓝色的幕布上洒下一团团橙黄的光点。
段乐然偷溜进院子,忽听一声“你为何在此?”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
段乐然僵笑着回头,映入眼中的是萧景曜那张明显不悦但依旧俊颜。
她强装淡定“王爷。”
“你为何,在此。”萧景曜重复道,手中持着一柄长剑,月光流转于剑身之上,他的声音比剑刃还冷,“为何不在暗室中。”
段乐然紧张起来,她都习惯萧景曜一天到晚找不到人了,没想过能在这遇见他!
为何为何为何?
虽然萧景曜不喜欢她,但如果叫他知道了,自己去偷偷找萧景山,那会不会死得很惨啊。古代的女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究竟是如何……”萧景曜的语气听起来也有几分难以理解的疑惑,段乐然的行踪实在诡异,每每都像鬼魅一般来去自如,他的囚禁似乎像是一场笑话。
再者,她出去是要做什么,又有何非去不可的理由。
段乐然心如擂鼓,紧揪着衣角,看着萧景曜手中的那把剑,不自觉的缩了点肩膀,一股寒意从头浇到尾,让她手脚冰凉。
“妾身对王爷绝无二心!”
说完,段乐然心如死灰的闭上眼,指尖微微颤抖。
萧景曜不会一气之下杀了我吧……
看着眼前女子如此举动,萧景曜有些动摇。
段乐然的确是在隐瞒一些事情,而且不管他怎么询问,她都闭口不谈,要不就是面上典雅的一笔带过,与其让她来来回回的逃窜,不如干脆放了她好了,若是日子久了,兴许会对自己敞开心扉。
面对段乐然,萧景曜没来由的心软,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段乐然已经准备好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了,没想到的是,萧景曜像是想通了什么,淡淡的叹了口气,“从今日起你不必再禁足了。”
嗯?
段乐然睁开一只眼,她没听错吧,萧景曜是不是被她的迷惑行为搞晕了,居然不惩罚她,而是要解除她的禁足?
“反正也关不住你。”萧景曜收剑入鞘,“凭王妃的本事,怕是给你关进大理寺里,你也有能耐出来。”
……
段乐然莫名有点尴尬。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王爷请说。”
“你说我体内的毒,”萧景曜抬起手腕,轻轻地抚上胸口,“能解?”
段乐然轻点了头,无形的压力落在她的颈部,第六感告诉她,如果再多说一句,系统将会下达比上一次更严酷的惩罚。所以她没有仔细的解释。
萧景曜垂下眼皮,思索一番,说道,“我想请王妃把它治好。”
段乐然怔怔的应了。
系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她说“此时不宜治疗萧景曜的毒吧。”
万幸,那天煞的系统没有吱声。
“好。”段乐然一口答应。
萧景曜点着头,有些沉重的继续说“但切记此事不要声张,我不希望除你我之外,第三个人知道。”
段乐然微微弯腰颔首,做出极为谦卑的姿态。
“是,臣妾知晓。”
虽然不知道那慢性寒毒的具体名字,但段乐然心中自然的闪过一些影子,有的是藤蔓,有的是鲜花,有的是千足虫。这大抵是医者的条件反射,当你寻医问药时,他能够运用以往的经验,迅速为你解答。
段乐然默默的列出了一个药方子,可这些药物几乎没有能在医馆买的,第一味药便是一种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奇葩。
这种花貌若百合,但通体呈雾紫色,花蕊赭红。
“王爷,你的毒需要一味花来解,名叫九幽断肠花。”
回味了一下这个名字,萧景曜道,“这是药材?”
“非也。”段乐然不太好意思的解释道,“虽然名字听起来有些吓人,但它性热补火,能通经脉,使用得当,有大补的功效。之所以被称为毒花,是很多人不会分辨,还以为是普通百合,误食之后,经脉异常活跃,导致七窍流血,五脏俱焚而死。”
萧景曜眯起眼看她,似乎不太相信。他往前几步,段乐然便向后几步,拉开了相等的距离。
“真的吗?我不信。”
这两兄弟搞什么!台词都复刻了!
还没等段乐然吐槽完,萧景曜又迈出一步,段乐然随之后退。
萧景曜加快步伐,拉近而二人距离,他气场极强,直直的把段乐然倒退进了房间,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将将的扶住了门框。
萧景曜要伸手扶她。
段乐然连连闪躲,仗着自己身材娇小,移形换影似的闪到门外。
萧景曜不解“为何要躲本王?”
“王爷多心了。”
段乐然用手帕遮着脸。
因为你长得帅还是我的菜,靠的太近,我会控制不住的犯花痴啊!
一犯花痴肚子就疼,实在受不了了。
果然,脸不仅不能当饭吃,还会让她吃不下去饭。
萧景曜略急,伸手要去抓她。
段乐然尖叫一声,留下一句“王爷自重!臣妾告退!”,溜之大吉。
萧景曜握了握拳,转身进了厢房。
他俯在书案上,写了几字,心静不下来。他又叫人沏了壶新茶,坐在八仙桌边,用茶碗盖轻轻刮着水面,呢喃般念出“段乐然……”
当初赐婚时,萧景曜本来没把这女子放进眼里。
成亲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再加上是圣上之命,不得不从。实际上,萧景曜对此毫无想法,他要做的事太多了,怎能局限于儿女私情。
可是刚才段乐然的闪躲,忽然让他心里一阵不快。好歹也是夫妻,就算名存实亡,但也不至于像那般避之不及,搞得他像个妖怪。
话说回来,成婚多日,事情繁多,他们之间一直相敬如宾,段乐然虽是百依百顺,但尽量不会越矩,分寸拿捏的极好。会不会……
碗盖击在杯边,发出清脆的一声。
莫非她正在找机会,与自己合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