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乖。”薄城摸着她的头,哄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先保持安静。”
薄眠眠连忙捂住嘴巴,乖乖点头。
帘幕后,窗户开,焰火摇曳投得那个骤然出现的人影十分扭曲。薄城到底是见过场面,镇静地以最完美的英式礼仪鞠躬“您好。”
来人低笑,沏茶浅啄,声音浑厚“薄大管家,薄大小姐,上回是拿一半家产谈条件,这回你们想拿什么谈呢?”
薄城恭敬道“悉听尊便。”
“我如今不缺钱,缺权,可是你们薄家也拿不出权……”
薄城谦虚而不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金腰带,薄家都能打点。”
“如果对上港城陆家呢?”
“港城陆家?”薄城心中一惊,“港城陆家?您与陆家——”
他们现在站着的,也还是港城陆家陆大公子的地盘!
“私仇。”对方提壶斟茶,“但也无需你们发起正面冲突,只要倾力助一人便可。”
“谁?”
“陆璟宁。”
陆璟宁?!
躲在墙柜窥视已久的谢郢,突然被这个名字给惊住。哪个?哪个jg?哪个ng?组合起来,是跟他知道的那个陆璟宁吗?
他竭力透过柜缝往外探,薄城和薄眠眠一站一坐,唯有对角线那人角度太刁钻,连一根发丝都没瞧见。
薄城对各地家族是了如指掌,据他所知“港岛陆家并无此人。”
“她不是陆家的人。”
“那……”
“稍等。”杯盏搁桌,老祖宗谑道“谢七少,窃听墙角可不是君子所为。出来吧!”
薄城和薄眠眠连忙朝四周张望,没见到人,刚回头,帘幕压折,有个庞大黑影骤然挥向靠门的那排酒柜。“砰砰砰”,瓶水破碎后竟暴露一个柜中内嵌的深柜,某道矫捷身影为避过巨影攻击而跃出。
落地后,他企图回头想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可巨影消迹,谁都没看清刚刚那杀伤力爆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薄城看着谢郢怒道“谢少爷,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连忙望向老祖宗的方向,解释道“先生,是我失职。但我已将这里彻底排查过的……”
“薄家好歹是名门望族,你薄大管家至于对着一个藏头露尾的人卑躬屈膝吗?”谢郢嗤笑,拍掉一身灰,顺手将长辫塞入外套口袋,依旧贯穿黑色,走起路来带风,行动浮浪。
薄城冷道“谢少爷,不关你的事。如果因为你而耽误了大小姐的病,薄家绝不善罢甘休。”
“放心,我没想掺和你的事,我纯粹就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装神弄鬼。”谢郢迈步走过去,眼前有人横臂阻拦,他歪头看着清隽文弱的薄城,疑道“你居然觉得自己能拦住我?”
薄城不逞相让“那就试试!昨晚赢了你一次,今天兴许还能赢第二次!”
谢郢笑着活动了一下肩骨“那就打一架呗?”
薄城愤道“打就打。”
“……薄城。”在旁看着两人针锋相对乃至要大打出手,薄眠眠害怕得哭出来。薄城愣了下,连忙回头安抚薄眠眠。
谢郢顿觉无趣,哭哭啼啼的女人实在令人反感。他快速冲向老祖宗所坐方向,可越帘层层就在即将掀开最后阻挡老祖宗真面目的布时,他瞬间回到刚刚与薄城对峙的起点。
起初以为是幻觉,他再试第二遍、第三遍……多次下来,循环照旧,总在临近老祖宗的时候功亏一篑。不得不说,他内心有点方,因为这不是幻觉,也不是什么魔术,完美诠释何为“缩地三尺”的修仙术?!
然后来了,它又来了——刚刚那个静静出现又骤然消失的庞大黑影来了,毫不留情击中谢郢让他花样落地再滚远,滚了一圈又一圈,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缩窄,然后裤子飞了,小裤裤掉了,最终仅剩一件外套……罩在一个四肢乱蹭的三岁奶娃身上。
薄城和薄眠眠瞬间瞠目,赶紧回头,角落已无人烟。
这端,晏幼绥还在客厅等着陆璟宁下楼。
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看着指针从九点整走到九点二十分,心中再度生疑。可二楼门被反锁,有女保镖阮霜在客厅时不时出现,他没法潜进去。
想了想,他借故到院子闲逛,观察这栋二层洋房的外形。一楼距顶不过四米,二楼对外有扇四门落地窗和洗手间小窗,只能借着屋外嵌墙水管和参差不齐的瓦砖,攀爬直上,从落地窗进去。
房内灯没开,只有浴室门反射着柔黄色的光,似乎人就在里面。
他悄悄靠近,贴门聆听,里面有水声。
他握住门把,轻轻一旋,柔光外泄,瘦削旖旎的人朦胧在热气氤氲中,背后幽黑长发随着撩水摆动,紧闭地贴合脊背的线条。
晏幼绥目不转睛地盯住这个背影,等她回头。
他必须亲眼见证陆璟宁从未离开,一、刻、都、没、有!
等了许久,终于看见她的身影转了个角度,露出精致的侧脸和线条柔美的锁骨,白皙酥胸……令他闭了眼,终于万分笃定地关上门。
他返回客厅静坐,拿起手机欲联系谢郢询问薄家与老祖宗的会晤情况,手机恰巧响了,正巧也是谢郢。只是刚接通,那边顿时传来一个好似三岁儿童牙齿漏风的娇气软声“大侄子!你快点回陆氏酒店!”
晏幼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