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欣!”厉元朗本能的一伸手。
却在“吧嗒”声中,小本子已然被火光吞噬。
看着密密麻麻的字体,瞬间燃成灰烬,厉元朗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不是想要这东西,他是认为,最好由金可凝亲手烧掉。
以此让她彻底和那些见不得光的一切告别,从此走上正道。
郑海欣可不这么想,她说:“元朗,要说以前咱们是谈得来的朋友、知己。现在不同了,我们有一个共同目标,就是谷清晰。”
“你的好与坏,和孩子紧密相连,和我也是。我这辈子,谷清晰就是我的未来,我的希望,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你把他托付于我,我非常感谢你,我今后就要对他负责。我和他有一个共同想法,就是希望你永远好。所以,你今后做事一定要谨慎小心,为了清晰,你也要这么做。”
厉元朗懂得郑海欣的良苦用心,说实话,这样的人,作为他的妻子在合适不过了。
只可惜,郑海欣不答应。
她是一个追求完美的女人,是一个活在童话世界里的人。
她要求的厉元朗,不能有瑕疵,有污点,偏偏厉元朗没有做到这一点。
人生没有完美,人更是如此。
太过完美的人,也是从不完美进化到完美的。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就像郑海欣和照片结婚一事上,她喜欢照片里的厉元朗,却不爱生活中的厉元朗一样。
本打算在郑海欣吃过午饭,休息睡一觉,缓解掉疲劳,厉元朗再返回乌玛县。
却接到了医生打来的电话,告知他金可凝醒了。
厉元朗一刻没耽误,火急火燎开车去了乌玛县医院。
金可凝是醒了,好消息是她没变傻,却……失忆了。
什么都不记得,让人感觉像是白痴。
“你是我丈夫?”金可凝仔细端详着厉元朗,由头到脚看了一个遍。
“我是。”
金可凝一撇嘴,嘟囔道:“你这么老,我怎会嫁给你。”
厉元朗想了想,说:“家里有结婚证,我这就拿给你看。”
“好的,我等着。”
厉元朗耍了个心眼,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问医生,金可凝到底有没有真的失忆。
他是担心小魔女,别弄个假失忆出来,迷惑他。
医生说他会马上安排做相关检查,以此确诊。
等到厉元朗取回结婚证,检查结果也出来了。金可凝属于全盘性失忆,这点毋庸置疑。
对于金可凝的失忆,厉元朗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或许,忘记曾经的过往,对于金可凝来说不算坏事。
当然了,这也让厉元朗送了一口气。
至少不用整天提防她了。
金可凝捏着结婚证看了又看,自言自语:“我叫夏颖,你叫厉元朗?你比我大了整整十二岁?我怎么会爱上你,还跟你结婚?”
“这个过程……”厉元朗摸着下巴说:“过程很复杂,也很离奇,等我有时间详细讲给你听。”
金可凝对于厉元朗的话不予理会,始终重复着她的疑问:“我怎么能跟这么老的男人结婚?”
厉元朗是头一次遇到失忆症的患者,金可凝的失忆情况,远超出他的认知。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金可凝不会自己吃饭,也不会自己上厕所。
这事倒是难为厉元朗了。
他和金可凝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他也不想有这样关系。
吃饭可以教她,上厕所这事就需要他帮助,这怎么可能呢?
无奈之下,他只好求助于护士。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她是你老婆,你自己帮她吗。我们都很忙,请你不要给我们添乱好不好。”
看到金可凝急得够呛,厉元朗只好扶着她走进病房里的卫生间。
亲口告诉金可凝怎么去做,然后背对门口等着。
好一会儿,听到金可凝问:“你刚才怎么说来着,手纸怎么用?”
厉元朗只好又重复讲述使用方法。
“是不是这样?”
厉元朗只能回头望去,一看,顿时造的老脸通红。
她、她怎么连羞耻都不顾及了,真是……
他果断闭上双眼,当着金可凝的面,示范操作一遍。
亏了他有定力,换做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真不知道能不能把持住。
看来,是应该找个女护工照顾她了。
自己实在不方便。
每到春暖花开之际,司马文瀚都会去墨林园住一阵子。
以前皇帝不是也经常避暑吗。
在墨林园内的黄金殿里,完全仿造古代皇宫金銮殿格局和尺寸,一比一的比例建造而成。
而正中那把椅子,上面铺着一张北极熊皮,彰显出别样的味道。
公司开会时,司马文瀚就坐在这把椅子上,左右两排则是他的下属。
司马文瀚端坐于此,环顾众人,非常有一种君临天下的自豪感。
皇帝上朝时,不就这样吗?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皇帝上朝和这差不多,可人家皇帝的龙椅上,根本不会铺熊皮,虎皮都没有。
他自我感觉良好,别人却认为不伦不类。
这就是差距,文化上的差距。
今天,司马文瀚刚刚开完会,正坐在椅子上享受,就听门外有人高喊:“老板!”
一听就知道是乔品建,司马文瀚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雪茄烟,拿腔作调的说:“进来。”
乔品建快速进来,站在司马文瀚面前恭敬说:“老板,保卫部门传来消息,广南市副市长方玉坤已经到了墨林园大门口。”
“方玉坤?”司马文瀚一愣。
乔品建解释道:“市政府排名中游的副市长,没进常委。”
其实也不怪司马文瀚对方玉坤不熟悉,他长期待在允阳,别看墨林园地处广南市管辖地界,他还真不把广南市领导放在眼里。
背后有张家那尊庞然大物撑腰,司马文瀚只买东河省领导的帐,给他们面子。至于广南市,根本不够资格,更别提乌玛县了。
司马文瀚站起身,乔品建很有眼力的拿起桌上烟灰缸,跟在司马文瀚身旁,随时把烟灰缸端过去,以便司马文瀚弹烟灰用。
深吸一口雪茄烟,司马文瀚满不在乎的问道:“姓方的来干什么?”
乔品建回应说:“好像带了相关人员,要进来调查。”
司马文瀚眼珠一瞪,“他有通行证吗?怎么闯过两道岗,直接开到大门口了。”
“大家认为他毕竟是副市长,所以就……”乔品建始终观察着司马文瀚的脸色,说话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喘。
司马文瀚一撇嘴,“一个副市长在没有通行证的情况下,就敢擅自闯进这里,拿墨林园当成什么了,他家菜园子么。”
“老板,我懂了。”乔品建把烟灰缸往地上一放,小跑着出去布置了。
单说方玉坤,他是受省委调查组的委派,前来探路的。
结果面对墨林园高大气派的门楼,和那扇红漆大门,却吃了一个实实在在的闭门羹。
这次,方玉坤带领森林公安、国土以及水利等部门的相关人员,多家媒体记者跟随,原本以为他这个副市长,墨林园怎么也该给个面子隆重接待。万不成想,人家根本不鸟他。
任凭如何叫门,里面毫无反应。
方玉坤气得脸色铁青,叫来山下负责岗哨的人员,让他们和里面联系,一再重申,他是代表广南市委市政府前来调查的,要墨林园负责人审时度势,不要太过狂妄。
那人连忙躲到一边,和他的上级取得联系。
一级传一级,最终到了司马文瀚这里。
此君优哉游哉的喝着雨前龙井茶,对于下面人反映的情况充耳不闻,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风能进,雨能进,副市长不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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