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将自己所做的事情亲口说出,尽管夜澜安后悔不迭,然而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任凭她咬断舌根,也是收不回来了。
她跌坐在地上,索性也就不起来了,仰着头,看向一脸怒容的林行远。
“对!是我做的!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你怎么知道整件事,你是不是又去找她了!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
夜澜安匍匐着,一把拽住林行远的裤脚,尖利地嘶吼着,大声质问。
他强忍着一脚将她踢开的冲动,一脸嫌恶道:“我怎么知道,因为我被人骗去,差一点儿搞死我!夜澜安,你这个蠢货!你害的不是别人,是我!”
见夜澜安满脸不解地看着自己,林行远吼道:“找你的人是傅锦凉对不对?你果然最适合做这种事,人家牵走驴,你去解绳子!”
说罢,他将自己被郑洁楠骗到别墅的过程简单讲给她听。
但,林行远却故意撒了个谎--
“我到了香叶别苑的时候,那里除了一个保姆之外,根本再也没有其他人!结果,我只转了个身的功夫,就被锁在了别墅里!门窗都是紧闭的,几乎死在里面!如果不是有个警察接到匿名电话举报,他觉得好奇,下班之后过来看看,我在里面烂成一滩泥都不会有人发现!”
他歪曲事实的目的是,第一,想看看夜澜安对于自己险些出意外这件事有什么反应,毕竟这段时间,杜宇霄对她的追求很猛烈,林行远想要探探她的口风;第二,他想要尽力将夜婴宁从整个过程里撇出去,这样能够避免一些可能的麻烦,免得夜澜安真的以为自己和她发生过什么;第三,当然是想以此来挑拨离间夜澜安和傅锦凉之间的合作关系。
果然,听了林行远的话,夜澜安的表情,就好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样。
“什么?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被骗过去……”
夜澜安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同林行远对视着,然后猛地反应过来,回身去抓放在床头的手机。
她拨通了这几天一直和傅锦凉联系的那个号码,但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在寂静无人的车库中,从放在宠天戈的车子的副驾驶位置上的那个女士手袋里传出来,黑暗中,无比的瘆人。
夜澜安拨号的手都在哆嗦了,没有人接她的电话,她越来越感到了恐惧和危险。
“放弃吧,她现在都自身难保,自顾不暇,怎么会搭理你?绑架是要坐牢的,你现在想想自己怎么办吧。”
林行远嗤笑着提醒她,转身要回自己的卧室。
“你别走!我不要坐牢!我不要进监狱啊!行远,你救救我……”
夜澜安两手一软,手机落在脚边,跟着,她也“噗通”一声跪在了林行远的脚边,紧紧地抱住他的小|腿,一个劲儿地求饶,求他别走。
他没说话,只是站住了,沉默地听着她的哭号。
看着夜澜安已经吓到不行,林行远的目的自然也达到了,他等的就是她来求自己。
“我有什么本事救你?你不是已经决定,这周末就去找你爸爸,告诉他,我对你不好,对你们夜家有企图,想要霸占整个皓运吗?到时候,我净身出户,要钱没有,连栖身之所都没有,我拿什么救你?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救自己呢……”
他慢悠悠地说道,然后用力抽|出自己的腿,作势要推开门。
“不不不!我不说了!行远,皓运还交给你去打理!我还要去找我爸,让他同意你加入董事会!以后那些老家伙们再也不会趁机欺负你了!皓运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你是我们家的女婿,凭什么不能做主!”
夜澜安不知道从哪里找回了力气,一股脑儿地站起来,擦擦眼泪,满眼坚定地说道。
林行远依旧背对着她,但却无声地勾起了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是吗?我想想办法吧。这几天你老实在家,哪里也不要去,尽量不要出去招摇。”
他冷冷地回答了夜澜安,虽然这不算什么保证,但却多少令她感到了安心。
*****
夜婴宁醒的时候,宠天戈正在一边讲电话一边刷牙,白色的牙膏泡沫在他的嘴边越聚越多,还有几个小泡泡在他脸前飞舞着,这一幕看起来十分的好玩。
她忍不住笑起来,听他在说什么。
“可以……查一下最近一周的通话记录……需要打招呼的话……就这样……”
他挂断电话,这才用余光瞥见床上的女人已经醒了,连忙折回去漱口,等冲净了嘴里的牙膏,走过来吻她。
夜婴宁仰头亲了亲宠天戈的嘴角,想起昨晚的事情,犹如做了个噩梦一般,不寒而栗。
“什么都不要想。”
他抢先一步,猜到了她的担忧。
“或者想一想给我买什么礼物,我快过生日了。”
宠天戈一边说,一边系着身上的衬衫纽扣,再放在床头的手表戴上,冲着夜婴宁狡黠地眨了眨眼。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你生日……是哪一天?”
夜婴宁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没刻意地留意过,所以不知道宠天戈的生日是哪一天。
他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状似受伤道:“居然不知道。4月19号,记住了?”
她挥开他的手,咯咯笑道:“记住了,foronenight!真是好日子啊!”
果然,算算看已经没多久了,她还真的要开始准备给他的生日礼物了呢。
又叮嘱了夜婴宁几句,宠天戈等钟点工阿姨来了以后才走。走之前,他给公寓的物业公司打了电话,直接调了两组四名保安,昼夜在家楼前巡逻,又将家中大门的密码重新设置过。
宠天戈走后,夜婴宁洗了个澡,又吃了早饭,休息了一会儿,觉得百无聊赖,又不能出门,计算了一下时差,估计苏清迟还没睡,索性给远在国外的好友打电话。
她很快接起电话,两人有一阵子没联系,一聊起来都有些止不住话题的味道。
不过,两个人的个性都是报喜不报忧,各自捡着自己这一边高兴的事情来说给对方听,至于那些伤心的、烦闷的,统统都是避而不谈,或者一句带过。
“婴宁,周扬还没消息吗?我怎么总觉得这件事怪怪的啊,我上次听段锐说过一次,好像出国任务没有那么久,尤其是像他那种级别的,可以申请早一些回国的。”
周扬这一走,已经快三个月了,除了上次的小礼物,几乎是杳无音讯。
听到苏清迟这么问,一时间,夜婴宁也觉得心头有些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