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念叨着国色天香的姬公主,抱怨老朱家办事不地道,人家送他的礼物,他本人都没说什么,竟然直接退回去了。
“公主啊,真好呢……”
他仰头憧憬,幻想着国色天香是个什么级别,而后低头看向朱齐澜,委屈巴巴道:“表姐,你家里那些长辈什么意思,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这群小人,居然问都不问就替我做主了。”
“……”2
“有本事把玄陇的白毛也退回去啊,欺软怕硬,欺善怕恶,就会欺负我这种老实人。”
“……”2
“表姐,你别瞪,我不是馋齐燕公主的美色,我做人有原则的,做人就该脚踏实地,实事求是。成与不成,大家说了都不算,起码要试一试,不适合再让人家公主打道回府,也不枉齐燕一番真心诚意。”
“……”2
“还有虞姐,你说人家齐燕公主的陪嫁丫鬟什么模样,漂亮吗,人多吗,是不是有十七八个?”
“……”2
几句话就得罪了两位美女,虞管家气得牙痒痒,用力捏着陆北的肩膀,朱齐澜冷笑连连,让管家别撸狗了,后院院墙挖个洞,赶紧把狗东西送出去。
陆北哈哈大笑,拽过身后的虞管家,分了条长腿给她,一左一右揽着两位美人,眉飞色舞分外得意。
“桀桀桀,我就喜欢看你们生气的样子,说明心里有我。”
“哼,从现在开始没有了。”
朱齐澜气不过,又挣不开陆北的胳膊,吩咐道:“白虞,把这张脸画下来,贴在府门外,让家丁家将睁大眼睛,以后看到这张脸,一概不许放人,乱棍打出去。”
“好的,殿下。”虞管家同仇敌忾,连连点头称是。
陆北依旧嘚瑟,笑得像个人生赢家。
看他脸皮贼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朱齐澜伸手在他腰间拧了好几下:“姬家公主这么好,你还在武周做什么,去齐燕算了。”
“今晚就走。”
“……”2
气死人不偿命,配方不变,还是最初的味道。
朱齐澜越想越气,关键是连一句甜言蜜语的都没有,冷冷看着陆北,张嘴……
“呜唔唔……”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打情骂俏收场,本着一碗水端平的原则,陆北又分了点甜头给虞管家。
……
时间一晃,日落西陲。
长明府外渐渐安静下来。
陆北坐在书桌前,一边看着京师皇弟的书信,一边品尝八鲜粥。
水陆八鲜来自五湖四海,年轻俊杰们上供,为讨好长公主花了不少心思。有雄楚东海奇珍,有玄陇北境十万大山名贵,俱都灵气十足,是最为顶级的食材,哪怕早已辟谷的高等修士,吃上一碗也颇有裨益。
原本长明府只收钱和修行资源,天材地宝更是多多益善,后来虞管家出面,表示长公主殿下想尝一尝天南海北的美味,然后舔狗们就开始发力了。
虽说好东西都进了陆北的肚子里,但舔狗们也不要伤心,这碗八仙粥由朱齐澜亲自下厨,他们提供食材,以无名氏的身份参与了进来。
当然了,顶级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所以,不能指望朱齐澜的厨艺有多高明。
虞管家站在陆北身后,小拳拳捶着肩膀,朱齐澜坐在陆北腿上,一手捧着瓷碗,一手将调羹送到他嘴边。
陆北默默享受的同时,不忘鄙视封建主义毒瘤,见信中字里行间都是对他的褒奖,暗道这小舅子能处,送助攻毫不手软,忠君爱国+1、+1,持续增长中。
“你和玄陇皇帝关系很好?”
一碗八仙粥喂完,朱齐澜放下瓷碗,好奇问道。
“一般,没信中描述得这么夸张。”
陆北微微摇头:“比如抵足而眠,引以为知己,险些结拜做了兄弟,这句明显是胡扯,玄陇帝又不是美人,我没理由和他睡一张床。”
多好的一个人,可惜长了一张嘴。
朱齐澜白了陆北一眼,让他好好说话,莫要调侃一国之君。
陆北点点头,取出斩妖剑放在朱齐澜手中,后者把玩片刻,指尖轻拭锋芒,惊艳道:“这把剑,难道就是玄陇赵家的斩妖剑?”
“不愧是你,家教真好,一眼就认出来了。”
陆北竖起大拇指,别看老朱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论身高颜值,平均不如雄楚古家高大豪车,论帝气威严,被玄陇赵家甩出几十条街,但对后辈的教育十分上心。
拿朱齐澜来举例,陆北入手的玄烛弓、紫霄塔、斩妖剑,这些周边国家皇室至宝,她都能一眼认出。
“是太傅先生教得好。”
朱齐澜微微摇头,将斩妖剑还给陆北,忧心忡忡道:“玄陇连斩妖剑都能给你,还派了一个身具赵家血脉的美人去岳州,看架势,分明对你势在必得。”
“确实,赵家姐姐人美气质佳,舞姿灵动,音律曼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陆北如实回道,说完,挑眉看了看朱齐澜,静等对方打翻醋坛。
你怎么知道她舞姿灵动,音律曼妙,说,你背着我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
朱齐澜话到嘴边,见陆北戏谑笑容,冷哼一声,扭头看向旁边。
陆北嘿嘿一笑,不再逗她,讲述起这一个月在玄陇的经历。
以防朱齐澜想太多,还好心删除了斩红曲的戏份,树立了一个出门在外,洁身自好的宗主形象,顺便稳了稳不近女色的人设。
听陆北每战必胜,一连拒绝了十几个白毛,还把赵无忧灌醉,欣赏了一出撒酒疯,朱齐澜笑靥如花,埋怨道:“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身世凄惨惹人落泪,你却拿人家找乐子,你还有良心吗?”
“就是就是,我听了都心疼。”
虞管家连连点头,控诉老爷冷血心肠。
陆北翻翻白眼,依稀记得在哪听过类似的话,想了想,恍然大悟,斩红曲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啧,女人。
片刻后,陆北大致讲完全程经过,朱齐澜听了又是骄傲又是失落。
骄傲是自己眼光好,当初在东河郡清扫魔门修士,一眼就相中了陆北是条好狗腿,虽说后期变味,恶狗凭狼顾狷狂之相上位,但这何尝不是她眼光好的证明。
失落就简单了,她性子要强,陆北蛮不讲理的资质给了她很大压力。
“对了,上次你去关州,可曾见到了太傅先生,她近况如何?”朱齐澜颇为关心道。
“……”
不如何,开口就管我叫爹,我不同意,她就哭。
好不容易将白眼狼抚养成人,谁承想,这逆子竟胆大包天到孝心变质,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对爹爹我伸出了毒手。
“问你话呢!”
“不咋地,那老娘们蔫坏蔫坏的……”
朱齐澜抬手捂住陆北,堵住了他的抱怨,严肃脸道:“不许这么说先生,你应该……你以后也应称呼她一声先生。”
恐怕很难,她一晚上要我十次,称呼她为先生,岂不平白掉了辈分儿。
咦,好刺激啊有没有!
陆北双目放光,似是想到了什么馊主意,嘴角勾起爽朗笑容,一看就没安好心。
朱齐澜看到了一肚子坏水翻来滚去,没好气道:“别想做坏事,先生她人很好的。”
“你确定?”
陆北眉头一挑,有一说一,纯爹,朱齐澜的粉丝滤镜太严重了。
“至少,先生待我极好。”
朱齐澜干巴巴道,太傅风评不好,有一半原因是皇极宗泼黑水,有一半原因在她自己,杀性魔性不是一般的重。
她不用问,借朱白虞的脑子也能想到当时发生了什么,陆北因为嘴贱,得罪了太傅,后者不是讲道理的主,两人之间闹得很不愉快。
朱齐澜头疼闭上眼睛,年底回京师,她肯定要去太傅府上请安,到时要不要带陆北一起?
不带,显得不尊重太傅,带了更糟,若是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她该如何自处?
带个死人回趟家,怎么这么难!
“她对你好,对我可不咋地,表姐你是不知道,她……她简直不是人,那晚差点要了我的命。”
陆北恨恨开口,想到伤心处,两腰隐隐作痛,摇头道:“算了,不提她了,咱们说点正事。”
“双修?”
“咦,这你都猜到了?”陆北诧异道。
“不然呢,陆宗主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好不容易抽空来一趟长明府,除了修行,还能为了什么?总不能陪我说些风花雪月吧?”朱齐澜幽幽开口。
陆北眼角一抽,这是真生气了,察觉肩上十指不轻不重捏了几下,当即嘘寒问暖,送上一堆甜腻话语。拍着胸脯保证,从今天开始住在长明府,那都不走了。
说完,一个公主抱将长公主横在身前,扭头看向虞管家:“还愣着作甚,我的卧房,也就是殿下的闺房在哪,赶紧前方开路。”
虞管家掩口一笑,提着长裙给陆北带路,兴许是不值亿提的宅院太大,她走着走着迷失方向,把陆北领到了浴室。
“难怪殿下三天两头泡在水里,敢情这里就是闺房。”陆北恍然大悟,在虞管家的协助下,一起伺候长公主宽衣沐浴。
朱齐澜:“……”
这个陪嫁货仗着老爷宠溺,行事越发嚣张,该给她找点小鞋穿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