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柒染解释完后就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拾起,周溪锁的脸色也逐渐铁青。
这些东西对他们炼体期的弟子来说十分珍贵,要不是任务重大且这边还是旭甲门的地盘,他们不可能得到这些东西。
许之若盯着她,声音中还带着几分玩笑意味“小七姑娘,这样可就太不讲道义了。”
她抬了抬头,说“道义?你们堂主没教过你们,别跟外面尤其是无人境的人讲这玩意吗?”
下一秒,背后有风声传来,她毫不犹豫向左翻滚一圈,数颗尖利石子射落在她之前的位置。
许之若手中长剑直冲着她肩膀而来,她一跃而起竟是不躲不避迎了上去,长剑刺穿她的同时一把匕首也横在了他脖子上。
“再动,我就杀了他。”
身后要冲过来的人瞬间停下了脚步。
她冲着许之若笑道“倘若你这剑朝着我的致命处,现下可就是另一个局面了。”
他身体紧绷,但面上却是冷静无比,甚至还跟她一样挂上了笑意“小七姑娘好身手。”
“哪里,没你同伴出色,仅是炼体期就能做到隔空移物,这天赋哪怕放在明岚宗也是不错的。只可惜了,你们的心太软。”
周溪锁沉着脸不说话,若非可用的灵力有限,他们也不会陷入现在的局面。
许之若缓缓吐出一口气,道“小七姑娘,你现在受了重伤,拖下去对你没好处。可杀了我,他也不会放过你,何不好好谈谈?”
“谈?没什么好谈的。我能留你们活到现在,一是不想得罪明岚宗,二是你们这些符咒还有用。”
身后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气急败坏“那你就等死吧。”
岳柒染对他的话颇为不以为然“周公子,此处是无人境边境,灵气稀薄,像刚刚那招,你还能使出几次?说句实诚话,现在的你对我没有任何威胁可言。”
周溪锁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也知道她说的话是真的。
她笑了笑,竟还有心情跟他们聊天“明岚宗不该派你过来,一个依靠灵气的人来到这种地方,注定束手束脚。”
他脸色青紫,许之若替他接话“小七姑娘,若非你太咄咄逼人,我们并不想伤害你。”
这回换她不言语,他继续道“你若是需要这些东西,我们可以给你一些,但有个前提——你跟我们回明岚宗。”
这话一出,他立刻感受到脖子处的刺痛感,岳柒染平静道“我若去明岚宗,也会先杀了你们。”
周溪锁呵斥道“你敢!我们身上有灵迹,一旦身死,你的样子就会被传回去……”
话到这里,他卡住了,她一身斗篷,传回去又有什么用?
许之若忽然叹了一声“小七姑娘,我是想在宗门的势力范围里给你找个安稳居住的地方,毕竟相识一场。”
“你这么好心?”
“换命而已。再说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大仇,何必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岳柒染冷笑了一声,道“那你左手就别聚气了,凭你的实力,聚到极致也杀不死我。”
他窒了窒,放弃了这个做法,但并不放弃游说“小七姑娘,虽是我们先动的手,但并无杀你的想法,只是你欺人太甚。”
“我只要你们的东西,不杀你们,已是宽宏大量。”
周溪锁愤愤道“分明是害怕明岚宗。”
她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罢了,何必与你们纠缠下去,怪是无聊的。”
他们尚未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许之若手上的长剑就被夺了下来,被她掷向身后那人。
看着周溪锁被长剑刺穿,他目眦欲裂,却被她一脚踹倒在地。
此刻,他才知道他们对上她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岳柒染玩味的看着他,道“我已身受重伤,你继续追杀我,或能杀了我,当然,他肯定是活不下来。对了,下次可要拿稳自己的剑。”
说罢,她仿若毫无防备般转身离去,许之若毫不犹豫起身奔向同伴。
岳柒染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般去寻找阵心,而是来到了一处山洞,掠夺了原住居民的生机,顺带在那暂时休息养伤——她灵脉已废,哪里用得了追灵符,只能等他们破阵了。
“废物!”不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它再度出现,啊不,它其实早已出现了,就在“叛徒”出现的时候。
她无动于衷,只是专心致志的包扎伤口。
“他们是明岚宗的人,你为什么不杀他们?”
岳柒染不耐了,道“要杀,也是杀那几个白眼狼,杀他们作甚?”
心魔继续逼问“那他们追杀你,还坏了你去无人境的事情,你也不杀他们?岳柒染,你有病吗?”
“当然有病,要不然你也不会出现。”
它无视掉这句话,道“告诉我,为什么不杀他们?”
“不值得。”岳柒染心平气和的说道,“他们还不值得我坏了未来的安稳生活,更何况我还要靠着他们两个出去。”
“你居然觉得你还会有安稳生活可言?你居然向往着安稳生活?可笑,这就是个笑话!”
她终于简单包好了伤口,开始正视心魔“我就想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为什么不行?”
它冷笑几声,不再接话。
岳柒染突兀的问出了一个问题“你真的是我的心魔吗?”
“要不然我还能是什么?”
她蹙眉看着它,道“按理说,我现在就想当个普通人,哪怕有心魔,也不该是你这样的。”
它笑了,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上尽是魅惑“你确定你想要的是普通生活?”
“当然。”
“岳柒染,我即你,你不要在我面前摆出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我知道你心中还有怨恨,我也知道你对他们两个起过杀心,为什么不遵从本心?”
她点着自己的收获回道“我说过了,我再不堪,也不会被心魔所控,你可以滚了。”
“你会后悔的。”
看着心魔消失,她忍不住笑了笑,后悔?她有什么好后悔的。
是,她是有怨有恨,但这两百年来,她太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