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生活在唐朝全盛时期,但却又隐伏着种种社会危机,张九龄针对社会弊端,提出以“王道”替代“霸道”的从政之道。
强调保民育人,反对穷兵黩武,主张省刑罚,薄征徭,扶持农桑,坚持革新吏治,选贤择能,以德才兼备之士任为地方官吏。
他的施政方针,缓解了社会矛盾,对巩固中央集权,维护“开元盛世”起了重要的作用,因而被后世誉为“开元之世清贞任宰相”的三杰之一。
张九龄在主理朝政时敢于直言向皇帝进谏,多次规劝玄宗居安思危,整顿朝纲。
玄宗的宠妃武惠妃,欲谋废太子李瑛而立己子时,命宫中官奴游说九龄,九龄叱退使者,及时据理力争,从而平息了宫廷内乱稳定了政局。
而对安禄山、李林甫等奸佞所为,张九龄更痛斥其非,并竭力挫败其阴谋。
开元二十四年,安禄山任平卢将军,在讨伐契丹时失利,张守珪奏请朝廷斩首,之前,安禄山曾入京朝见,拜见过时任宰相的张九龄。
张九龄颇有识人之道,明察秋毫,看出安禄山是奸诈之徒,断定日后此人必会作乱,宰相张九龄对侍中裴光庭说
“乱幽州者,必此胡也。”
此次适逢安禄山干犯军法,被押送京城,奏请朝廷判决,张九龄毫不犹豫在奏文上批示,为严肃军纪,将安禄山斩首,奏文说
“穰苴出军,必斩庄贾,孙武行令,亦斩宫嫔,守珪军令若行,禄山不宜免死。”
唐玄宗不明华夷之辨,看了批文后说
“卿岂以王夷甫识石勒,便臆断禄山难制耶?”
唐玄宗没有最终批准,却为示皇恩,将安禄山释放,最终安禄山反叛,重演了西晋末年,羯族石勒反晋乱华的一幕。
开元二十四年八月五日千秋节,恰逢玄宗生日,张九龄送《千秋金鉴录》作贺仪,劝皇帝励精图治。
当初,张九龄担任宰相,举荐长安尉周子谅担任监察御史。
开元二十五年,周子谅因为胡乱讲吉凶,皇上亲自加以质问,命令在朝堂上判决杀掉他。
张九龄因犯了举荐不称职之罪,降职担任荆州大都督府长史,开元二十七年张九龄被封为始兴开国伯,食邑五百户。
开元二十八年春,张九龄请求回乡拜扫先人之墓,因为遇到疾病而五月七日去世,终年六十八岁,皇上赠封他为荆州大都督,谥号文献。
在他死后不久,曾被其断言“必反”的安禄山果然掀起了“安史之乱”,从而导致唐朝迅速从“全盛”走向没落。
唐玄宗奔蜀,因追思张九龄的卓见而痛悔不已,遣使至曲江祭张九龄,追赠其为司徒。
初唐以来,文学变革的主要力量来自一群社会地位不高的文人,但不可否认,他们的成功同某些具有远见的权势人物的支持有一定关系。
如高宗的股肱重臣薛元超,曾举荐杨炯为崇文馆学士,杨以“薛令公朝右文宗,托末契而推一变”之语,称颂薛氏对他们的文学事业所起的作用,四杰因此能在一时间造成很大势头。
四杰、陈子昂之后,到了中宗神龙、景龙年间,应制之风大盛,诗坛有故态复萌的趋势。
在开元前期,身兼执宰大臣和作家双重身份的张说、张九龄对扭转这一趋势起了重要作用。
他们的诗,虽因地位关系不免常常作出努力报效君主的表述,但内中同时也包涵了积极求取自我人生价值的热情,因而能脱出徒为虚饰的宫廷文学陈习,具有感人的生气。
他们作出的表率和对众多优秀诗人的奖拔,使得唐诗的变革和发展得到有力的延续和推进。
张九龄七岁知属文,有文名,张说称他“后出词人之冠”,有诗《感遇》首,名列《唐诗三百首》第一首,和陈子昂的《感遇》首相提并论,其中“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一联,更是他高洁情操的写照。
另外,张九龄的五言律诗情致深婉,如《望月怀远》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唱绝千古,可以说,他是张说之后又一个既有权位又受人钦慕的文坛宗匠。
张九龄的诗文创作在精神上和张说有一脉相承之处,他高度评价张说以王霸之气充实诗文,在他的诗里,也不时可以读到“中览霸王说,上徼明主恩”,“弱岁读群史,抗迹追古人,被褐有怀玉,佩印从负薪”之类的句子。
但是,和张说的诗歌重在讴歌功业抱负不同,张九龄的诗歌更多地表现在穷达进退中保持高洁操守的人格理想。
在遭李林甫排挤罢相后,这种态度尤其鲜明,他一方面希望切入社会政治,追求经国之大业和不朽之盛举,另一方面又力图持超越态度,把“仕”和“隐”这一对矛盾和谐地统一起来,不愿为追求功业而屈己媚世。
这种进退裕如的生活追求,在当时是很有代表性的,其中包涵以主动姿态设计自我人生道路的,而功名事业和自由人生,也正是盛唐诗的两条主要轨迹。
在艺术表现上,张九龄的诗歌不像张说那样直抒胸臆,而是以兴寄为主,显得委婉蕴藉。
例如他的《感遇》十二首,均以芳草美人的意象,托物言志,抒写自己所信守的高尚品格。
这些诗篇受楚辞的影响较多,但情辞委婉,在古典传统上,可以说是兼有“风”、“骚”的情韵,高清莹的襟怀的契合。
他在艺术上着意追求“言象会自泯,意色聊自宣”,即重在象外之象、言外之意的理想,这就使他的一些写景诗突破了前人多注重极貌写物、工于形似的表现手法,而在主客观的交融中大力加强抒情意味。
张九龄写月夜的诗,情韵最为隽永,如《西江夜行》《望月怀远》。
这些诗中所展现的澄澈柔美夜景,处处渗透着婉约深长的情思,分不清哪是景语,哪是情语,诗里的物色和意兴已经浑然一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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