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中了什么邪,怎的连好赖话都听不明白了。
真想上去给他两脚,叫他清醒一点。
可许先生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这番话说的漂亮,没什么问题。
就等着庄管事点头答应,先将这些人带回去,在跟着庄管事打理江源。
过个一两年的时间,足够他们对付惊蛰这个小丫头片子了。
到时候这些今日回了江源的,全是他的人。
等惊蛰他们走了,这些产业,不就全都在自己手里了。
到那时,大总管一做,手里有了产业,钱钞。
还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随着他的不断脑补,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的明显起来。
庄管事不想在听他瞎掰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的脑子还不如阿大。
惊蛰的产业,也是他们能想的,这不是打着灯笼上茅房,找死吗。
转身去准备船只,要把这些麻烦精送走。
一抬头便看见朝这边走来的孟景瑞和惊蛰。
甩开依旧缠着他的许先生,快步朝两人走去。
“公子和姑娘怎么来了,先回吧,这头有我呢……”
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被眼尖的许先生带着人给围住了。
庄管事有些恼火,这些人脑回路清奇,为点鸡毛蒜皮的小利,什么怪事都做的出来。
他可不想孟景瑞和惊蛰,被他们缠上脱不了身。
与他们纠缠,就是降智,浪费时间不说,还十分膈应。
但他还是晚了一丢丢。
这些湿漉漉的青年,在许先生的示意下,呼啦就围了上来。
二话不说到头就拜,那虔诚的样子,比见了自家祖宗还亲。
许先生没想到,今日就能见到孟景瑞和惊蛰。
这真是个好机会,关键人物已到位。
他不好好表现表现,怎对得起将来大总管的身份地位。
巴巴的往孟景瑞和惊蛰的面前凑。
想要在后面跪成一片的郎君们面前露个脸。
想要在他们面前证明一下,自己在江源说话是有分量的。
只顾往前凑了,却没瞧见立在一旁的阿大。
离着两人十步远呢,就被阿大一把揪住了脖领子。
差点将他勒的断了气。
跟着个傻子不能硬来,只好放软了身子,求阿大将他放开。
乖乖站着,再不敢有别的举动。
这些事情发生的太快,孟景瑞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只是来瞧个热闹,人还没站稳呢,便瞧见这样的场面,楞了一瞬。
众人跪拜的动作太过夸张,让他十分不适,拉着惊蛰往后退了两步。
抽出腰间的折扇,打开来扇走扬起的灰尘。
遮住半张脸,只余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露在外面。
来回扫视跪成一片,伏地磕头的狼狈青年们。
这些人就是昨日跟着穆连生,去惊蛰那边闹事的。
有心整治他们,微微侧过身子,低声询问惊蛰。
“他们这是作何?对我行这么大的礼,我会不会折寿?”
惊蛰也侧过身子,不受他们的礼,小声对孟景瑞说道。
“小王爷是主,他们是仆,受的起。”
孟景瑞闻言,站直了身子,依旧用折扇遮面。
“既如此,便叫他们多磕一会,怪有趣的。
昨日他们去找你麻烦,还没来得及收拾他们呢。
既然他们跳河也要留下,我今日就给你报仇了。”
惊蛰低头轻笑,“不用了吧,他们也没把我怎么着。”
孟景瑞一脸的认真,“要的要的,对你不敬,就是对我不敬。
不整治整治,怎么能行,你看着就好,我来给你出气。”
并不理会跪在地上的青年,只询问庄管事。
“老庄,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吩咐你将他们好好送走吗。
为何还留他们在我江源聚集。”
庄管事上前一步答道,“是老仆办事不利,还请公子息怒。
这点小事还要劳烦公子亲自问,是老仆的过错。
江边风大,还请公子和姑娘回去休息。
我这就将他们送走。”
孟景瑞只“嗯”了一声,还未开口说话呢。
跪在一旁的许公子就急了。
这是怎么说的,方才庄管事都快答应了,怎的这会又要将人送走。
这些人若是走了,他的大总管怎么办。
也顾不上拦住他的阿大,攀着阿大的胳膊。
急忙与孟景瑞说道,“公子,公子,他们是诚心想回江源的。
姑娘开山造田,做生意,定然是需要人手的。
与其用外人,不如用咱们自己人。
就让他们留下吧,给姑娘帮把手,也是为江源出力啊。”
惊蛰听见这话,就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了。
小声对孟景瑞说道,“竟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了,我可用不起他们。”
孟景瑞轻拍惊蛰的手臂,给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依旧不与许先生搭话,“老庄,这是怎么回事。
你没对他们说,凡是户籍不在我江源的。
又想在我江源落户,只有卖身为奴一条路可走吗?”
庄管事有些懵,这事他可是头一次听说。
什么时候想来江源落户,需要卖身为奴了。
不过看公子的样子,便明白了,公子这是有意戏耍他们的吧。
既然公子想玩闹,他也不能拆台不是。
就顺着公子的话说,绝了他们的后路,让他们别心存幻想也好。
即便他们真的能咬牙卖身回江源来。
也不可能像以前那般,在江源白吃白喝,作威作福了。
心中了然,对孟景瑞回道,“老仆正要说呢,公子便来了。”
回头对跪在地上的青年们道,“你们可听清了?
想回来也不是不行,卖身吧,以后生死都是江源的人了。”
众人一脸懵逼,看看庄管事,在看看许先生。
他们自然不知道,孟景瑞就是有意戏耍他们的。
“卖身?”鬼才要卖身呢,先不说对不对的起列祖列宗。
变成奴隶回来,还不如在外面混着呢。
知道了孟景瑞的态度,也对许先生大失所望。
可江都跳了,也不能就这般轻易放弃啊。
虽然还是跪着,却没了方才的恭顺。
一青年大着胆子对孟景瑞说道。
“公子,就不能再通融通融吗?
毕竟我们的祖辈,是跟着老王爷来的江源。
往昔的情分,公子不能一点都不顾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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