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仪是不能开火的,所有人都得吃冷食。
易峰走之前,叫人准备的就是凉皮,这玩意在这个时候不仅扛饿还解暑,给老太太准备了一些乳酪,好消化。
平时活得像孙子一样的礼部官员,终于觉得到了自己大显身手的机会,个个将别动队的职责履行的很好。
“老秦,你如果敢多一句嘴,今天过后你试活着。”
“公爷,你稍注意些,俺老秦就当是眼瞎了成不。”
老秦是礼部的右侍郎,算是现今身为礼部尚书的李孝恭左右手,当然与易峰熟悉。
没天理了,这么热的天,裤裆里都在滴水,居然还不让光背,没看在庙里的李渊已经在跳脱衣舞了。
寅卯之交从长安出发,现在也才巳时,大礼仪开始的时间是午时,据说这个点世间阳气最盛,礼部官员会记录那些未到和迟到的官员,这些官员轻则降职,重则可能直接就从仕族中剔出了。
所以像于广的老婆孩子才会那么辛苦的跑路,如果不到,于广好不容易传至他儿子的子爵说不准就没了。
虽说在大唐,侯爵以下就不值钱了,但有跟没有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午时一到,易峰有些无语的披上衣服,礼部和御史台开始督促百官列队。
先是礼部官员扯了会蛋,反正易峰一句也没听见,接着是李二登场。
奇怪的是,原本晴朗的天气,自从李二登上高台后,就开始阴郁了下来,起风了,而且还不小。
易峰听到什么天人感应,他则嗤之以鼻,就算是天人感应,这也是老天看不得李二臭屁,所以闭上了眼。
大礼仪自然有封赏环节,这跟易峰没多大关系,易峰就算再得圣宠,李二也不会让他在这个年龄封王,不过这次李二玩了新花样。
勋贵阶层基本全部没有抬爵,文官团体也全部没有抬等,倒是将所有的重臣全部封了个刺史的职位。
比如长孙无忌,就被封了个赵州刺史。
易峰支愣起耳朵细听,果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易子谦获封辽东刺史。
靠,一棍子就被支到穷山恶水去了。
易峰无所谓,他还巴不得李二让他履新,五年时间,他都已经请了四次假了,结果四次皆被拒,这要是让自己到辽东去履新,他还巴不得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世袭刺史本就是虚职,不然重臣全部下放,李二也玩不转了。
下午时分,天色最次放晴,风倒是没停,所以暑热好了很多。
易峰看了看老太太,精神还不错,正在自己儿媳妇孙媳妇的陪护下讲古。
礼仪结束就自在了很多,他被老程和李孝恭叫了过去,老程见他就伸出了手。
“拿来。”
“程叔,你要什么?”
“废话,当然是酒了。”
易峰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指了指李孝恭道
“李伯伯可是尚书,小侄可不敢在他面前知法犯法,况且大礼仪,万一犯错被陛下撸成了贫民,我找谁说理去。”
“真没有?”
易峰坚决摇头。
老程也跟着摇头,面带落魄道
“郡王,这小子的胆子也变小了,突然觉得这世界无趣了很多。”
易峰茫然的看了看老程,这会他娘的居然变成了哲学家。
“程叔,你说我这个辽东刺史,去巡视一下自己的州郡不过份吧。”
“别跟老夫说,我还想让陛下封我个铁勒刺史呢,我带着大军去履新。”
众人听此话,皆是大笑。
铁勒是西突厥重要的组成部分,看来老程上次在朝堂被人笑话后,回去还是做了功课。
远处,长孙冲和程处默几人正在对他招手。
他向几个老家伙请辞,到了他们的团体。
“你说说你,年纪轻轻,怎么老喜欢往老家伙他们那里钻。”
“有本事,你自己到程叔面前说。”
小程头一缩,讪讪的笑了笑。
恰在此时,郭促假作慢不经心的经过,到了他旁边将一个包丢在了他的脚下。
“有没有避风的地?”
李怀仁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地方,易峰一看乐了,居然就在水神庙的靠河边,玩灯下黑啊!
小程咧着大嘴,知道自己不用过苦日子了,拎着东西当先就往那边去。
他们不可能一下子过去,这样太招人眼球,玩起了狼牙化整为零的把戏,一会走一个。
易峰最后一个撤,刚到一个未开口的水壶就扔到了他的手里。
拎开灌了一口,还是自己兄弟贴心,知道自己的习惯,冰镇的葡萄酿,现在可比烈酒喝的过瘾。
“还是自家兄弟贴心。”
小程撕下一个鸡腿咬了一口感慨道。
众人被他一名话带得,似乎又回到身处狼牙的峥嵘岁月中。
长孙冲最先回神,给处默使了个眼色,处默又拎下个鸡腿,手中拿着水壶就站到了边上的高处放风。
“太上皇分了鲁王一顶帐篷,就在西北的方向安扎。”
“如何将他引下水,可想好呢?”
长孙冲指了指怀仁,意思是这事由他负责。
“这次因为有班殿司,所以所有人都没带护卫,还记得上次你让我们找的东西吗?”
易峰一怔,李怀仁见他想不起来,提醒道
“那个烟…”
易峰一拍脑袋。
当时为了陷害李思文,他可是准备找了一些烟土,不成想现在他们还留有这玩意。
“这次用就用了,过后将那玩意消毁吧,不是好东西,留着祸害人。”
怀仁点点头,接着道
“付苍的方子,将烟里面加了些给牛催情的药,他晚上肯定难熬。”
易峰心中恶寒,这帮人玩的挺狠啊。
“然后呢?”
“他就算失心疯,肯定不敢往陛下的方向冲,而他附近皆是重臣的亲眷,就算他再失心智也是不敢妄动,到时会有人将他往渭水边指。”
易峰心中一动,渭水边全是下层官员和勋贵的休憩地,只要到了渭水边,以狼牙的能耐,让他下河就太简单了。
计划的很周密,就算失败也无甚风险,李元昌在那个时候,只要有一丝理智尚存,就不敢引得太多动静。
“告诉他们做的干净些。”
长孙冲举了举水壶,又对站上方的处默示意了一下,处默拍拍屁股就下来了。
伸手就往盘子里抓。
“处默你要是敢用刚刚拍过屁股的手抓吃食,我就将吃食从你屁股塞进肚子里。”
李怀仁现在被易峰带的,也有了轻微的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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