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峰再次醒来,已过去了近二十个时辰。
固执的让人将他的书院腾出,他要在书房中养伤。
后院毕竟他人进来不便,而他想着,利用这次受伤,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定方等人一直守在外间,见他醒来,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刘叔他们想来看看你,被我拦下来了。”
“对他们说,我挺好的,等能走动,就去冠军看他们。”
武媚走了进来,看见苏定方,狠狠的瞪了一眼。
在她的认知中,这些人占便宜没够,自家少爷都这样了,他们还跑来打扰。
苏定方讪笑一下,易峰嘴角扯起笑容,不过也没有制止武媚。
“那东西交给管家了吗?”
武媚坐到他旁边给他轻轻的扇着风,怕他身上流汗过多,伤口感染。
他谈所有事,也从不刻意回避武媚。
“交了,管家很害怕。”
“我这里有封信,是前隋萧后的亲笔,你找善仿之人,模仿一封,内容稍后我给你,仿后将所找之人送至沙门岛,不要杀了,将信递于管家,告诉他,最后一次,他全家包括他都会安全到海外过活。”
苏定方点点头。
易峰往着窗外,虽只失去了几日的自由,他却觉得已经失去了很久,他迫切的想出去走一走。
“凶手查出了吗?”
“毫无头绪,十余人似乎是人间蒸发了。”
易峰眉头一皱。
在大唐想刺杀他的人不多,无非就是那几家。
“不是窦家就是五姓,不用费精力查了。”
易峰想了会,还是决定放弃追查。
“可是…”
“定方,听我的。现今头等之事,就是李世绩,相较所有人,我更恨的就是李世绩。”
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本想将李世绩放在最后一个解决,但现今的机会太好了,好的他觉得自己不可能计划出比此更完美的方案。
“窦家呢?”
苏定方问及。
易峰眉头轻轻的皱起,针对窦家他将战线拉得太长了,战线越长,所费时间就越多,现今来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付苍的身份安排好了吗?”
“岭南的盗匪,政委去岭南剿匪,将他们一伙人逼向了大海。”
易峰还待再说什么。
武媚走出外间,不一会端了药回来,略带责备道
“少爷,你该喝药了,还有,孙神医说了,你不能过多操劳。”
易峰无奈的轻摇了摇头,苏定方淡笑着起身告辞。
下午的时候,居然来了两个不宿之客,所持的居然是王珪的帖子。
让阿金将来人带进来时,他差点笑得牵动伤口。
王若兰和王嫣然两人,皆是一身男装打扮,面色微红走进他的书院。
王若兰虽然身材不错,但多少还遮掩得住,但王嫣然分明就是掩耳盗铃。
武媚端茶水时,狐疑的看了两女一眼,这算是三女第一次正式碰面。
“怎么不带一些护卫?”
王若兰面上羞红,但说出的话则是带着关心的责备。
“临时起意去的城外。”
“我爷爷说,狼牙过于风光,竖敌不少,下次可不能如此大意了。”
“待我向咱爷爷道谢。”
一句咱爷爷,让刚刚恢复正常的王若兰再次羞红了脸,像是个苹果一般,易峰真想爬起咬一口。
“你说说你,整个狼牙个个威武,怎么你还是个瘦弱。”
“没办法啊,吃得不好,听说嫣然膳食做得好,不若留下给我做三天好吃的,好让我快快的好起来。”
一句话说中了王嫣然的痛处,我我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说。
她很想说自己会吃,但要做饭的话,估计米都蒸不熟。
“就是一张嘴厉害。”
王若兰语气中带着嗔怪。
下午时光,就是在两女的陪聊,武媚一脸戒备中渡过。
………………
曲鬼到了长安,这是他阔别十余年第一次回来。
长安已物是人非,他尤记得走时李渊尚登基不久,整个长安刚经历了战火,作为都城有些破败,
今次看来,与记忆中算是大变了样。
“难道这就是盛世的景像?”
低声喃喃。
突然脑中想到了乐不思蜀这个词,他哑然失笑。
相较长安城的繁华,他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草原,那里的视野宽光,
民心纯朴,甚至就连自己那个笨婆娘,似乎也比灞河边上穿红着绿之人要美艳三分。
他很想去一趟易府,跟易峰聊聊此刻的心境,
他知道易峰聪明,是他见过少有的聪明人,想来可以为自己解惑。
只是他不敢,在朔方或草原,他或会有神不知鬼不觉的机会,但在长安城,接待自己的任何一人都可能是百骑司,而自己此行又太重要,他不敢冒险,从而让自己功亏一篑。
因为他汇报之事过于重要,北方百骑司首领在联系他后,决定让他自己亲来长安禀报。
依照北方首领所说,他找到了一家杀鸡的铺子,将一小块没任何标识的腰牌挂在衣服外摆。
果然,没一会就有人请他到内间说话。
确定身份后,他被监管起来,不准与任何人联络,吃喝倒是一餐不缺。
如此三日,他终于被安排进了宫。
傍晚,他站在殿外,等着里面的皇帝召见。
殿中灯光通明,他很紧张,深施一礼后,不知自己该干什么,也不敢抬头四处看,
如此低头望地,等着有声音询问。
“你是配合冠军侯征北之人?”
“禀陛下,卑下在冠军侯征北时,曾有一段时间充作语言翻译,而后冠军侯又让卑下联络大巫。”
曲鬼回得很中恳,没有夸大,也没有谦虚。
“北方传信,说你有重要情报禀于朕,现在说吧。”
李二言语虽平静,但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曲鬼。
“陛下,卑下一直逗留北方已有十年,当时去时任务有二,一是为探听情报,包括杨政道定襄建国,也是卑下传回的消息;二是上峰有令,让卑下探听传国玉玺的踪迹……”
李二突然起身,双眼一眯盯定曲鬼,语气略显急切道
“冠军侯言,谋定襄时,不慎让萧氏和义成逃脱,而定襄柴总管也言,翻遍定襄,未见宝玺踪迹,你如此说,难道是知玉玺的落处?”
曲鬼浑身抖动了一下,似乎是被李二的气势所慑。
好一会,再稳定心神道
“陛下,其实自从征北后,玉玺就落至了长安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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