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名原本觉得,就算现在就死了,他也值了。
但听到易峰叫他叶仁名时,原本颠狂的笑声消失了,眼中蓄满了泪水,对着易峰不停的点头。
“在岭南将没人知道你过去的一切,好生的过活,等有机会,我们一起到海上去转转。”
叶仁名曾为了取信苏定方,将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全数说了,易峰听说完也曾为他感叹过。
这是一个自懂事以来,就活在仇恨中的人,他的窝囊只是表现给他人看的,他的隐忍更是他人所不能。
“多谢侯爷,叶仁名定会努力存活,善待母亲给我的这具皮囊。”
两人的谈话,刘弘基听得一字不落。
此刻的牙都快咬碎了,恨恨的道
“是你,易峰是你,一切都是你做的局。”
张亮看到他来,魂魄似乎归了位,三两步走到刘弘基身侧。
“易侯,你只要救我,我可以惟你马首是瞻,李世绩、窦家和世家的一些事也可以告诉你。”
易峰冷笑看着眼前的两人。
他没有丝毫的怜悯,想到两千余兄弟,他只恨自己做的还不够。
“两位公爷,此去岭南山高水远,我派了人保护,你们不会在路上出问题的,听说岭南现今在开矿,你二人身强体壮,估计还可背个三五年的石头。”
“易峰小儿,你不得好死。”
易峰往马车走去,身后还传来刘弘基的咒骂声。
薛礼经过刘弘基旁边时,看似无意的侧了一下脚,刘弘基满嘴的牙齿就掉了一半,鲜血长流,再也骂不出声。
现今人没牙齿,离死就不远了,特别还是去自己水土不服之地。
马车缓缓的驶向城内,易峰似乎是闭目在养神。
“仁贵,通知付苍和娜莎,动作快一些,下一个是窦家。”
………………
一切尘埃落定,朝堂上少了张亮和刘弘基,如同大地上少了两只牛羊一般,无关紧要。
易峰前次与两个老头商谈后,发现自己的思想进入了一个误区。
原本一直想着九月份招生入学,两老头问他为什么定要是九月?让他讷讷不能言。
是啊!为什么要九月?
现今自己说什么时候不就什么时候嘛!
所以这两天他就开始针对书院之事忙碌起来,老师肯定是不够的,学生暂时除了冠军县学子加上李承乾,其他为零。
找到阿金,告诉他自己要买百十个孩子。
“五至十岁左右,太大了不要,看上去伶俐点,傻子不要,身家清白就行。”
阿金见他一溜串的要求,愣了半晌才道
“少爷,这么多孩子的花销可不低。”
他怔怔的看了阿金好一会,阿金才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般跑了。
哼!
哥们是差钱的主?
全大唐的钱很快就是家里造出来的,等咱将纸币搞出来,咱想印多少就印多少,咱想印什么面值就印什么面值,
想到这,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是不是将后世老美的玩法,拿到现今的世界玩一玩呢?
收拾心情,办正事要紧。
到了书房,铺开纸就写了起来。
“那个谁,把这张纸交到印书作坊,告诉他们少爷我等着要,两天,一千份必须要印出来。”
“薛礼…”
他一边写,一边对着门外喊着。
“你告诉苏队,等这些印好,附近的几个州,都必须贴有,争取在一个月内贴完。”
薛礼走后,武媚端着一个小碗走了进来。
小碗中是他根据少爷提供配方,所做的冰琪琳,她认为已经达到了少爷的要求。
刚进来,就看到少爷笑的像个偷到肥鸡的小狐狸般。
没两天,长安城各个坊的大门上,再现大字报。
“恪尽天下至理,传扬中国文华;
夏日水如何结冰?
海上远航,岸上之人为何先见到船帆再见到船身?
为何远处人说话,我们先看到嘴动,再听到声音?”
“以上问题欢迎有志之士,到大唐书院切磋指教。”
“大唐书院,全天下最大的书院,占地千亩,近看渭水、远眺终南,位置得天独厚,这里是学问的海洋,是学子的天堂,五年教化可抵十年之功,天下共证。”
看到这样的一则告示,大多士子嗤之以鼻,纷纷叫嚷口气过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更有甚者,言明书院开课之时,他们定要打上冠军,和易子谦一较长短。
倒是有那么一两个有心人,看到易峰所提的问题目露深思,不仅亲自试验,还找经常跑船之人询问。
易峰这次做得很绝,不仅在各坊贴了,国子监的出口位置两边,更是明晃晃的贴了好几张。
“易子谦,实不为人子,如此狂言哪是做学问的态度?”
李纲添为国子监祭酒,见到如此嚣张、类似挑战的宣言,当然大为不爽。
“唉,如今宋师和孔师已允作那什么书院的院长,我等连进攻的机会也没了。”
“哼!他两人若管不得易子谦,老夫打上门去,他们有何话说。”
李纲是真的生气了,前面的问题还好,什么切磋指教、五年可抵十年、学问的海洋,将国子监置于何地?
“李师打算当日去看看?”
“唉,不看不行啊,门口的大字报已经被生员们给统统揭了,打算当日亲上门讨教,老夫若不去,恐两老家伙没法下台。”
李纲显然是多虑了。
易峰如果听到这句话,估计大牙都会笑掉,经史子集他有系统,其他的他有记忆,干不过这帮人,他可以找一口深井跳下去了。
相较国子监,世家则更为气愤。
自诩传承了千年文华,诗书传家的世家,他们本就代表了仕林的大部,如何受得了一个小小的书院放肆。
“王兄以为该如何?现在不用我等再怂恿,想来那个小书院过段时间也会人满为患了吧。”
崔望面上愤怒,而王林则满面的忧愁。
“各位有无考虑过,若书院真被易子谦办成,那一批所出的学子至少上千,三年以后,世家将不再有任何优势,各位啊,这是易子谦的绝户计。”
众人面上一怔,继而大惊。
他们更多的将仇恨看得过于表面化了,现今得王林提醒,细思极恐。
世家之所以在大唐地位超然,无非就是掌握着大部分的读书人,亦或说是掌握了大部分基层的官员,若是任由书院培养下去,自己的优势将宕然无存。
“王兄,以为如何才好?”
“最狠莫过绝户,易子谦此例定不可开,如今我等可从两方面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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