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听到人证眉头一皱,只是现在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否则就坐实了他包庇易峰。
同时心理也做好了,万一真是铁证如山,只能放弃易峰,待日后再为其报仇了。
“今日此事朕是看客,一切由戴爱卿决断。”
戴胄对着李二略一拱手,就道了声宣。
“易子谦,现今你认罪或还保全你易府的脸面。”
易峰看着崔道,心想这老小子脑子有毛病。
“崔大卿,你要是有实证,我易峰自当认罪,现今不过是欲加之罪罢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
陆续三个人被带了进来,看穿着应是燕来楼的茶壶、小厮之流。
易峰当然无惧,只是对这帮人的下限和智商两点都产生了怀疑,如果他们获得铁证,刚刚就不会逼宫了,
现在弄出三个人证,只能说明他们已经穷途末路,打算来个不清不楚的栽赃。
栽脏?
想到这个词,易峰挠了挠头。
三人像是有人教过,进来就跪下给李二磕头。
“你三人是何身份?”
问话的戴胄。
“禀大老爷,小的三人皆是燕来楼的小厮。”
中间一人开口答着,口齿清楚,显是有所准备。
“想来你当晚在场,将你看到的全部说一遍。”
三人中,一人说是见到几个包头的壮汉,打斗中壮汉的包头掉了,露出了寸许的短发;
另一人则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令牌,令牌上有数字,还有一串符号和一个狼头;
最后一个则说是听到有两个人的谈话。
易峰摇了摇头,这有何用?
倒是戴胄则是眉头紧皱,此处没办法用刑,所以他很难辨明三人所说的真伪,那就给了世家反咬一口的机会。
“大卿,他们所说的似是而非,请听在下解说一二。”
他与戴胄皆为从三品,且两人无恩无怨,所以在其面前称本侯不妥,只得用在下自称。
戴胄微点头。
“狼牙的头发自北征时就未再剪,所以此刻并无短发之说,现今大多于在下头发长短相齐。这人要不是说谎,就是有人冒充狼牙行事。
至于令牌,我刚刚看了一眼,那块是伪造,诸位不信在下可令人取一块来对照;
以上两点皆为虚造,那关于听到谈话之事,更不可信。”
世家的众人面上一愕,他们本就没有指望这三点能将罪名坐实,只是给自己找一个强词夺理的机会,
没成想,仅两三句话,易峰就化解了。
戴胄眉头一皱,对陛下略一施礼
“请陛下允臣召两人,将此三人押入大理寺大牢,查清他们所言是否属实。”
“准奏,来人。”
三人显然是受了指令,被押走时并不大喊大叫。
戴胄的心还未完全放下,大理寺还押着一个强力的证人,只要那人开口,局势将转瞬颠覆。
“陛下,大理寺还关押一名重要人证,乃是刘公三子,当日恰在燕来楼,事发时虽被砍,但假死昏倒躲过一命,臣请宣来对薄。”
张亮出班禀奏。
“哼,老刘的儿子,假的也能说成真的。”
老程不满的在旁边嘀咕,但嘀咕的声音偏大了些,整个殿内包括李二都听得清清楚楚。
“卢国公,你此话何意?”
刘弘基比张亮最先发声。
“你听到的是何意就是何意,怎么?想跟老夫练练不成,老夫可不怕你。”
说着就开始挽袖撸腿。
“你…”
刘弘基还真没这胆量,他现今的身体相比老程可是差远了。
“戴大卿,是不是一问便知,你有疑虑?”
张亮不管旁边众人,一脸正色的看着戴胄。
旁边众人面上皆是带着欣喜之色,戴胄如此更说明了此中有问题。
只有李世绩仍是面色阴郁,他并不看好这些人。
易峰能做下此局,不可能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只是他同样不会阻止。
“大卿,今日就辩个明明白白,既然有人证,我愿当面对质。”
易峰一脸微笑的提醒着戴胄。
“来人,去大理寺监牢提人。”
李二听易峰开口,知应无大碍,当先自己开口宣了人。
大理寺离皇宫不远,也就两刻钟时间,刘仁名被带了过来。
“刘仁名,你当日是否在燕来楼?”
“草民在的,那日约了张慎言,雇了一艘画舫游玩,然后听说…听说燕来楼热闹,所以我们就赶到了燕来楼。”
刘仁名此刻胳膊被麻布捆着,吊在身前,
又似是被朝堂上的威势所吓,失去了往日翩翩公子的风采,话也说得结巴。
“而后发生何事?”
戴胄冷言相问。
世家怂恿之人,见到此刻的易峰虽然仍是平静,但面上的肌肉隐隐抽动,且双手的指头在无意识的搓着,显是内心相当紧张,
个个皆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
“我们到时还未进入包房,就听到一声大吼,然后就打了起来,我…我看到易峰从一包厢出来,然后对着几人低语几句,那几人就冲入了战团。”
刘仁名说完,像是被人抽了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刘弘基更是面露厌色,大抵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愤慨。
“易峰,你还有何话说?”
崔道不等戴胄再问,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对着一脸懵的易峰就发起难来。
易峰摸了摸鼻子,看了看龙椅上的李二,李二面上也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丝微笑。
“崔大卿,刘仁名的话就一定可以为证吗?”
易峰虽然问得轻松,但任谁都能看得出他是强作镇定。
“陛下,仁名乃是老夫之子,老夫可担保他之言分毫无错。”
“臣等皆可担保。”
张亮站出来,不仅如此,他还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世家团体。
果然,大家纷纷紧从。
易峰也看了一眼李二,大意就是到你表演的时候了。
李二铁青着脸,突然站起指着刘仁名道
“君前还敢胡言乱语,来人,将他叉下去杖责二十大板再问。”
众人一愣后,皆是面带愤怒。
他们确定了,李二就是要包庇易峰。
“众爱卿稍待,朕自有决断,今日定会给诸位一个交待。”
片刻后,眼泪鼻涕横流的刘仁名,再次被叉了进来,丢在了地上。
“刘仁名,朕问你,刚刚的话确是你亲眼所见,还是你听了他人之言恶意攀咬,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陛下,如此下官不服……”
众人被李二做法所激,更是愤怒。
正待他们发动第二次逼宫时,摔在地上的刘仁名嚎淘大哭,慢慢地往刘弘基脚下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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