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长安城又多了个新的景致。
足有几十丈的一个圆柱耸立入云端,且自昨日开始居然还吐着黑烟,烟雾很浓,不久就与天上云彩联到了一起。
好事之人都想近距离的看一看,不过离高炉百步的跑离,不仅用砖石砌了围墙,且还有值守之人。
昨日升窑,今早易峰就来了此地。
此刻他正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在争辩着什么,两人皆蹲在地下,手上各拿着根木根,不时的在地上画着。
“铁叔,这个钢片必须是弧形,你再想想办法,还有必须是三层的设计,少一层也不行。”
“大队长,这样的造价太高了,一副甲估摸着最少要五贯钱。”
老铁是平安坊铁牛的老子,因为年龄大了,已抡不动锤子,所以易峰刚开始并不知其人。
上次易峰找铁牛,让他根据自己的设计打造甲胄,但铁牛说自己技艺不精,得问他父亲,这才让易峰找到了正主。
“造价你不要管,你就帮我打造就行,还有两个月时间,你看能打造多少副出来?”
老铁在心里默算了一下道
“如果钢水达到要求,您说的那个模子合用,两月时间能打造一千副出来。”
易峰眉头一皱,这个效率太低了,他总不能让大队上战场的人,一半穿甲一半不穿甲吧。
“如果加人呢?”
“如果三千副,至少要五百人方可。”
易峰当即保证,人的事他来解决。
“那连臂弩呢?”
“大队长,那玩意太精贵了,造价至少得五十贯一个,不仅弩簧麻烦,就连弩箭也要一根根的打磨,就算是能工巧匠,于少也得半月才能造出一个来。”
易峰心中恶寒,这要是大队人手一个,得十五万贯,他就是把自己卖了也没这许多钱,他估计现在国库都没如此多的现钱。
最终咬咬牙道
“铁叔你辛苦一下,看能不能打造五十个出来。”
易峰现在可搞不出其他的玩意来,只得从冷兵器中选好一些的来造。
他也曾想搞火药,虽知道原材料简单,但比例他还真不知道,前世一介文科男的他,在这方面与白痴无异。
本想从系统兑换,看一眼所需声望值,就让他肝颤不已。
与老铁聊完后,他又心急火燎的跑至大队找到长孙冲
“你家就是玩冶铁的,想办法给我招五百能工巧匠过来。”
长孙冲双眼瞪得奇大
“你疯了,我到哪找这么多人,还都要匠户,我家的冶铁作坊难道停了?我爹还不杀了我。”
“我不管,告诉你这关系到大队每个兄弟的生死,怎么解决那是你政委的事。”
长孙冲苦笑了起来,就知道这个破政委不好干。
还好意思说级别与大队长持平,结果还不是天天将老子使唤得像孙子一样。
中午在大队吃的饭,下午他还要给医疗小组讲课。
他知道的医疗知识有限,只是简单的包扎、止血、缝合、心肺复苏,以及不同的伤势采取不同的救治方式。
这些他不需要借助系统,前世当兵时,战场急救课都有讲过,回忆一下,差不多能讲个七七八八。
接下来两日,易峰打算办一件重要的事。
他先拜访了李孝恭,作为目前狼牙大队中地位最高的家属,易峰有些事必须要讲清楚。
“你小子的时间可不宽裕,为何有时间来老夫府上?”
他有了字,似乎这帮老家伙都会自动忽略,还是开口小子,闭口小子,让他很郁闷。
“伯伯,关于怀仁的事,小侄认为有必要向您当面请示。”
“怎么,怀仁犯了军纪?你小子胆子何时如此小了,直接打就是,何必来请示老夫。”
李孝恭为人很大气,这也是如此多的勋贵与他走得近的原因。
一是李二极为信任他,二是他个性使然,不仅武臣,就连房二、萧禹等人,也与他关系不错。
“非是如此,小子想与伯伯入书房一谈不知是否方便?”
听到这,李孝恭面上的狐疑之色更浓,当下也不再问,起身往书房走去。
“元楚,无我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就是王妃来了,也给我挡回去。”
“是!”
易峰这才注意到,中厅廊柱的阴影中站着一个人。
“说吧,你打算何时出发?”
不愧是经年老帅,从易峰的言行中,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禀伯伯,小侄打算四月出发,因与陛下有约,走时或有不谐,其他小侄并不担心,只恐有人打平安坊的主意,小侄带着兄弟们拼命,不能让他们的家人受辱。”
“老夫以为何事,此事老夫作保,定不让那些军属受到任何苛待。”
李孝恭根本不问易峰所谓的不谐是什么,作为老军伍,他深知哪些是自己该知道的。
易峰郑重的行了一礼。
“还有何事?”
“此次出征艰险只在一念间,可谓是与狼共舞,小侄想让怀仁退出。”
他说得很小心。
没成想李孝恭的脸色还是变了,双目如同利刃般望向他。
“怀仁不是大唐男儿?亦或是在大队中训练不佳?”
“非是,怀仁自是大唐好男儿,自任六中队队长以来,每次训练皆身先士卒,可是…”
“没什么可是!小子,老夫知你是担心什么,老夫的爵位并非全来自宗室的身份,全身箭孔不少十余处,刀伤无数,这就是老夫的资本。”
“老夫这想来是第一家,还有其他几家你都要去吧?”
易峰点头。
“就在此用晚膳吧。”
说完他对外喊道
“去通知卫国公、卢国公、赵国公几人来府上,就说老夫找他们有要事相商。”
易峰站起郑重一礼。
李孝恭是真的将自己当作子侄辈了,这种事挤在一起说,有得罪人的嫌疑,他偏偏就要挤在一起说。
李孝恭并非没有脑子,六中队的勋贵子侄不下十人,但他只通知了三人来会面。
一方面是担心人多嘴杂,坏了易峰之事,另一方面他认为,他们四人统一思想就够了,其他人就算以后算账,有他们四人压着,没人敢造次。
三人与李孝恭一样,皆是住在皇城边上,离得近所以来得很快。
听李孝恭将事情说完
“你小子怎有如此多的顾虑,老夫原以为你已深具将军之性,如今看来尚得磨炼。”
“就是,考虑如此多,还打个屁的仗,不管是我老程的儿子,还是老李,长孙的,该怎么用就怎么用,反正俺老程又不止这一个儿子。”
“子谦放手施为,平安坊有我们四人镇着,宵小之辈还不敢伸手。”
三人话说得很大气,易峰也是由衷的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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