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魅落荒而逃,育沛在原地笑的不可自抑。
落跑的紫魅刚刚拐了个弯儿,身子又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显然是又被垂千彧的千魂引勾了去。紫魅气恼,在丹穴山怎么叫你都不现身,现在反倒是勾上瘾了。
墨发墨袍的男人看着眼前小小的魂魄,冷哼一声便将他丢进了冰窟。
紫魅垂千彧你大爷!
水牢。
云眠注视着水牢中已经快完全蟒化的安山云仞,眸中掠过不忍。
安山云仞似是有所感应地抬起头,嘴角扬起一个惋惜的弧度,那雷屑,差一点就要了结了他的性命,可惜
“咳——”安山云仞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他一张口,腥涩的液体就涌上来,令他咳嗽不止。
云眠收回在他身上的目光,“我知道,不是你。”
安山云仞毫无生气的眼睛抖了一下,无力的蟒尾画出一个浅浅的信号,他要求死。
云眠深深吸一口气,沉思良久,手中光华闪现,在飞妖台上打落黑衣人的雷屑复又成型。这次雷屑直接从他手中脱出,飞向水牢,带着噼里啪啦的闪电,将水牢劈的粉碎。水牢炸裂,云眠的身上却没有留下一滴水珠,一条焦黑的火蟒重重地落在地上,细小的闪电还在炙烤着蟒鳞,火蟒最后吐了吐信子,眼中似有感激。
云眠闭上眼睛,“如你所愿,大哥。”
“薛炀叛出魔族,以为投奔我族便能躲避追杀,但是我妖族虽如今式微,也容不下此等叛主之辈。姑娘可将其带回魔族,听凭魔主处置。”紫离说着,便将薛炀带了出来。
薛炀伤痕累累,身上用一条极粗的锁链绑着,一脸颓废,看来在妖族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紫离掏出一张黄符,递给育沛,“此符咒姑娘要仔细放着,有这符咒在,薛炀逃脱不得。”育沛点头,接过黄符,慎重地收进袖中。
云眠从水牢回来便将自己关了起来,只是吩咐紫离将薛炀带给育沛,好让他交差。
育沛将薛炀身上的禁制又加固了几层,正好交予春色娇看管。她这几日不被拘着,将妖族的俊俏男儿撩了个遍,听说在紫离处吃了好大一个瘪。
春色娇媚眼一挑,倒是没说什么,十分不情愿地接过了这个活计。
“云眠?”育沛敲了敲房门,没有人应。她悄悄推开一点缝隙,空荡荡的屋子里半个人影也无,云眠不在这里。
湖心岛,云眠斜卧在树干上,手中酒壶中的清酒已然去了大半。
“你果真在这里。”育沛一个纵身跳上了树,坐在云眠旁边。
“紫离已经将薛炀给了我,我不日便要回去蛮荒交差。”育沛轻声说道。
云眠眼中的光华一暗,他起身将头靠在育沛的颈窝,声音带着醉意,“我杀了我大哥。”
育沛轻轻抚摸他柔顺的发,“他活着比死了痛苦。”
“嗯。”云眠醉意难消,闭上眼睛嗅着育沛颈间的清香,醉眼朦胧,一株血红色的曼殊沙华刺进了他的眼中。
云眠眸中风起云涌,最终是压下那翻腾的情绪,将育沛抱在怀中。
永生永世纠缠不休的曼殊沙华吗?他偏要将这羁绊斩断。
那一盏浮梦尽,本来便是要将她带回芦中陵的,可惜
“不要走了好不好,沛姐姐。”云眠抱紧育沛的腰身,执拗地不肯将她放开。
育沛心中酸涩与心疼交织在一起,终于还是妥协,“好。”
她又说,“等我将薛炀押送回蛮荒,便马不停蹄过来寻你,可好?”
“不好,我在育沛山等了好久,沛姐姐都没有来。”云眠紧闭双眸,语气也染上了孩子气息。他在育沛山日日等,月月等,年年等,那个缃色衣衫的女子却再未出现在山神邸,他等来的,却是紫离。
育沛沉默。
云眠以为她生气,慌忙坐起将育沛略凉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贴着,“沛姐姐,虽然你一直没有来,但是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等的太久了,稍微有些丧气。”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她在外奔波了多久,云眠便等了她多久,甚至是更多。即便是这样,曾经的少年心中也无一丝怨怼。
育沛觉得她这个姐姐做的实在是太失职,紫离带他走出育沛山,解封安山云河的血脉,肯定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而她,却不在他身边。
育沛看着醉眼潋滟的云眠,他如今已是妖主,可是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云眠。
云眠挑开育沛的衣襟,冲着血色的曼殊沙华咬了一口。
温润的触感使得育沛浑身一僵,她一下将云眠推开,翻身跃下。
云眠亦随着她跳下,擒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入怀中。那眼中的情感浓烈炽热,育沛偏过头去,不敢再看。
“云眠,你醉了。”育沛出声。
“呵~”云眠轻笑,眸中映着冷月疏星,末了,他还是放开了制住她的手,任她眨眼间御风而去。
湖心岛的风刮的愈发烈了,墨发翻飞,白袍鼓起,卷起一地桃华。
育沛抚着自己乱跳的心口,接连灌了好几杯冷茶才将心头的悸动压了下去。
颈间的曼殊沙华或明或暗地散发着幽幽的红光,远在千里之外的垂千彧捏碎了手中的玉樽。
“魔主!”垂烈大步走进来,“天上那群不要命的已经开始对我们的人下手了!”
垂千彧冷笑一声,终于按捺不住了吗?是不是琉光夺舍成功,他们便以为可以将他再次封印?
此次九重天与神羽族联手对魔族和妖族发动攻击,看来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帝陛下,还是很看重他的宝座。
垂烈挠挠头,拿出一封书信,对着垂千彧道,“魔主,这是赤羽战神下的战帖。”
书信自动在半空中展开,慢慢显现出殷红的字迹千彧,三日后在蒹葭山等你。——琉光。
垂烈看了半天,口中嘟囔,“不是说是战帖么?”
垂千彧冷冷扫了他一眼,将书信付之一炬。
“她快回来了。”垂千彧说道。
垂烈还是挠头,“谁啊?”
垂千彧负手踱步走出荒天殿,刺眼的阳光勾勒出完美的剪影,金色额饰闪闪发光。
垂烈不明所以,五大三粗的身子靠过来,挡住了阳光,垂千彧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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