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冥倒是想点头说是,但是看花楹夫人那神色,却觉得他若真敢那样说,花楹夫人就能立刻拿刀砍他。
只是即便他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承认那荒谬的重生理论,也不妨碍花楹夫人怼他。
花楹夫人脸上始终挂着那充满讽刺的笑容,“所以,现在我重生了,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跟你一起继续祸乱天下,还是像当初在檀渊门一样,为你洗手作羹汤,看着你四海云游,偶尔回来,赏我几句甜言蜜语,又离开?”
每一句看似正常的言语中都夹枪带棒,刺的白冥头晕目眩。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花楹夫人果断转变了态度,“也可以不这样。
让他们停手,你马上去死,尸体混在双方将士中间,大宴将士或许会帮你收个尸。”
“你想让我去死?”
白冥不敢置信的看着花楹夫人,好像全然忘了他自己做过什么好事。
花楹夫人都气笑了,宴南玄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花楹,不对,现在该叫你姑母了。
无需与他废这许多话,战场上的事情也不用他插手了,既然已经打了起来,就让大军打一场漂漂亮亮的胜仗。
至于他,也该让他为过去所做的恶事付出代价了!”
白冥说着,提剑就要杀向白冥。
花楹夫人、不,应该说是凤莹,缓缓按住了宴南玄的手,“让我来。”
白冥不可置信,“你当真想杀我?”
“可笑你至今还看不清形势,我有多少深情能经得起你这么多年的辜负?
如今你更是差点让我杀了我亲侄女,若不杀你,我还有何颜面去见我的侄女和三个孩子?
还有那许多的大宴百姓?!”
话音未落,凤莹已然持剑向白冥刺去。
宴南玄和凤笙有意让凤莹借此缓冲自己误伤了郁青的愧疚,所以谁都没有插手二人之间的厮杀。
除了第一次出现时未有任何异常,之后的每一次出现,都会给他们造成不小的麻烦和损失。
是以,宴南玄和凤笙即便与白冥没有任何私仇,但对他这个人真的没什么好感。
凤莹要杀了白冥以了断自己的孽缘,他们是乐见其成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白冥居然不闪不避,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等着凤莹的剑刺过去。
剑锋抵在白冥胸口,凤莹停了手,白冥面上露出肉眼可见的庆幸和激动。
“你还是舍不得杀我的是不是,我就知道……”
“舍不得?
你怕是误会了什么。”
凤莹说着,毫不犹豫的将剑锋推入白冥的身体。
飘飘似仙的白衣迅速见了血,只差一下,就可以让白冥这个祸端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可就在这时,白冥果断向后撤退,随即手中长剑毫不犹豫的上挑。
内力强劲的罡气震的凤莹接连踉跄好几步,若非凤笙及时扶住她,凤莹定会狼狈倒地。
即便避免了摔倒在地的窘态,凤莹才停住脚步,就狠狠呕出了一口血。
白冥站在不远处,似是有些担心,但最后却是口出恶言,“不,你不是她。
她可能会怨我恨我,但绝不会想杀我。
你、是你们……”
他任由胸口的伤口流着血也不管,只疯狂道“都是你们的错。
她在红枫坳待的好好的,是你们将她带了出来,若不是你们,她也不会遇见南薰那个蛇蝎妇人,又怎会忘了我……”
一遍遍的将花楹夫人痛恨他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而后像是自我说服了似的提着剑杀了过来。
“既然活着不愿认我,那就到地狱与我为伴吧!”
这一次,白冥没有丝毫防御之态,完全是一副要拉着凤莹和宴南玄和凤笙同归于尽的架势。
他毕竟有着狐族数万年的底蕴,这些年又不似宴南玄一般时常失去记忆,所有的真气彻底放出来,其杀伤力绝对不可小觑。
宴南玄和凤笙果断摆开架势,持剑抵御的同时,还不忘冲凤莹喊一声,“进鸿蒙天塔!”
“我不!”
凤莹身体看着虽然虚弱,却不肯在这个时候接受宴南玄和凤笙的保护。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说话间,手中黑色的锦缎已经如灵蛇一般飞向了白冥。
三人围攻,白冥居然丝毫不落下风。
宴南玄知晓这时候劝不住凤莹,干脆从鸿蒙天塔里拿出一条白练扔给凤莹,“用这个!”
凤莹下意识的伸手,陌生的触感让她差点在阵前失神。
那是上好的鲛纱所制成的白练,她之前以白练对抗白夜阑和宁孤城麾下的修罗族人时受了些伤,郁青便说一定要给她寻个更好的兵器。
后来,这个承诺还没来得及兑现,她便被南薰杀了。
重生后恢复了记忆,也从未想过一个已死之人会在生者心里占据多重要的地位。
可她看到了香火旺盛的圣母宫,又看到了这绝品的鲛纱所制的白练,除了熟悉的触感,还有浓郁的灵气,简简单单的白练却处处透着不俗。
“飕飕……”
几声,白练犹如鞭子一般刷出去,抽在白冥身上,发出鞭子抽打的声音。
宴南玄和凤笙、凤莹逐渐在围攻中找出了几分默契,三人各自发挥所长,宴南玄以罡气干预白冥运气,让他一招一式衔接不畅。
而凤笙则以冰箭为主要武器由四面八方围攻白冥。
凤莹更是直接,刚到手的白练像是从她身上长出来的,一来一回间灵活又犀利。
刷的一下,白练裹挟着无色无味的粉末打到白冥面前,白冥一个踉跄,上半身就被冰箭射成了筛子。
宴南玄趁机加大力气,白冥顿时被压的呕出了一口血。
乍一看,白冥已然没了反抗之力,可他却丝毫没有落败的颓唐之感。
“龙凤两族的天才,的确不可小觑。
不过宴南玄,你看看,那是什么?”
他面上带着一股子扬眉吐气的邪肆笑容,用下巴指了指宴南玄身后。
酣战一场,三个人对白冥一人竟然没占到丝毫便宜。
宴南玄几人的神经都紧绷着,闻言只当他是故意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想趁机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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