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皇宫。
白宴正在御书房里处理政务,举国百姓超半数皆身负魔族血统,是为修罗族人,这事即便过去了三年,对天武依然是一场浩劫。
时至今日,这场浩劫带来的阵痛还未过去。
他震怒的将手中奏折砸在大臣脑袋上,“青凰女帝拼了命除尽世间魔气,就是不想让所谓的魔族、修罗族人为祸人间。
结果倒好,曾经人人谈之色变的魔族血统现在成了他们作奸犯科后为自己抵罪的借口了,竟然还真有人相信,判他们无罪,朕的大臣都是傻子吗?!”
大臣们战战兢兢,无人敢说话。
白宴更气了,点名道姓指着自己外家表兄的鼻子道“乔良初,你来说!”
被点名的年轻人无奈上前,“禀陛下,青凰女帝出手,世间确无魔气作祟,但是,有人想让臣等以为是魔气作祟,臣等也没有办法呀!”
“什么叫没有办法,合着你是明知故犯了?”
白宴怒道“你当真以为你是朕的表兄,朕就不敢动你了是不是?
朕当初看你安分守己,未曾仗母后之势狐假虎威,肆意妄为,才提拔你做了这大理寺卿,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乔家也是天武颇负盛名的世家大族,乔良初能在新一辈中脱颖而出,自然不是愚蠢之辈。
被白宴斥责了也不紧张,只是面露为难道“陛下息怒,狐假虎威,肆意妄为的人是有,但不是微臣,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谁?”
眼下说的是所谓修罗族人作奸犯科之事,白宴理所当然的觉得乔良初说的这些案件背后的人。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只是回答他的不是跪在地上的乔良初,而是一道意料之外的声音,“他说的是郁家人。”
“国师,您怎么来了?”
饶是白宴如今已经是九五之尊,在宴南玄这位辅佐天武二百年的国师面前,还是不由自主的用了敬称。
宴南玄并不作答,而是直接问乔良初,“大理寺卿,本座说的可对,你所说的那狐假虎威肆意妄为之人,是不是郁家人?”
乔良初还在为宴南玄一行人凭空出现而震惊,闻言下意识的点头,“国师英明,下官说的,正是郁家人。”
白宴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郁家主品性如何,朕再清楚不过,当初先皇肆意打压郁家,那般为难郁家和麒麟军,他都没有纵容郁家族人作奸犯科。
如今天下大定,郁家乃当之无愧的天武第一大族,世家之首,又怎么可能纵容族人去坐下那些糊涂事?”
那些折子白宴都看过,虽然因为牵扯到魔族、修罗族之类递到了他的御案上,但具体的案件却无非是杀人、圈地、抢占财产等琐碎之事。
说不上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也的确还不至于引起他这个皇帝的注意,更不至于让郁家这样一个偌大的家族牵扯其中。
何况郁家是郁青的本家,是郁青与遗失大陆,与天武唯一的联系。
所以听到宴南玄和乔良初的话,白宴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不可能。
然而,乔良初早就受够了这窝囊气,听到宴南玄话,便知宴南玄也是知晓实情的。
过去宴南玄在天武,不说是义薄云天,但至少是个公正的,朝堂之事他要么不插手,一旦插手那件事就定会处理的公正非常,绝无一丝含糊的可能。
左右自己无大过白宴也不能杀了他,乔良初壮着胆子道“陛下有所不知,如今之郁家,早已经非当年青凰女帝还在时的郁家了。
如今在郁家当家做主的是多年前送到梵净山修行的那位郁卓公子,而且,最近郁家三公子郁鸿鸣携夫人归来,那阵势可大着呢!
连之前被青凰女帝赶到郁城的二房一家子都接回来了,说是要壮大郁家。
为了拉拢人心,纵容族人,这些所谓的修罗血统觉醒后犯下错事之人或多或少都与郁家有些关系。
再不济也是郁卓和郁鸿鸣拉拢的世家之人,总之,这些案子追根究底,跟郁家脱不了关系。”
乔良初估计是气狠了,说起来滔滔不绝,没完没了的。
“实际上修罗血统觉醒,害了人后又恢复原状,他们不自知这种鬼话任谁也不会相信。
偏生他们是青凰女帝的族人,百姓对青凰女帝颇为感激,一听他们是青凰女帝的族人,就原谅了。
这些还只是动静太大,闹到官府才记录在案的事情,他们假托青凰女帝族人的身份哄骗的百姓们轻则自甘为奴,重则家破人亡的不知凡几。
陛下,再这样下去,天武还没乱,青凰女帝的英明可就毁于一旦了啊!”
白宴听的头疼,却也是震怒不已,他了解乔良初,正如乔良初了解他一般,听到乔良初的话,他已经信了大半。
只是事情涉及郁青,他就不由更加警惕起来,放眼看着宴南玄,“国师看来也知道一些情况,不知乔大人所言,可有虚假之处?”
宴南玄不疾不徐道“他说的,已经算是很委婉了,郁家族人所为,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一点他说得对,郁家,早就不是当初我们所熟知的那个郁家了。”
白宴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郁家现在除了皇位,什么都有了,那些世家之人,看到郁家主比看到朕还要殷勤,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何况,郁鸿鸣当初也是抛头颅洒热血的英豪,何以变成如此模样?”
“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宴南玄语气莫名道“本座此番前来,不为郁家之事,但为郁家之人。
特此来知会你一声,无论郁家出了什么状况,在本座的人打开郁家大门之前,管好你的人,否则,牵连无辜,后果自负。”
宴南玄话说完便转身就走,电光火石间白宴忽然站了起来,急声问道“是不是她出事了,郁青又出事了是不是?
是郁家人害的她?”
后者倏地转过身来,冷冷看着白宴,警告似的道“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手不要伸的太长了。”
白宴不甘心,“你若是能保护好她,朕手伸的再长也于事无补,可你若是保护不好她,又凭什么不让朕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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