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再说一遍,你是来干嘛的?”
好不容易将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个人分开,郁青就被突如其来的闷雷给炸懵了。
她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站在宴南玄面前,仿佛在做梦。
后者尚未察觉到郁青遭受的精神攻击,再次开口,字正腔圆的说了句“求亲。”
这下郁青确定不是自己耳花,而是眼前的人脑子抽筋了!
“不是,你怎么想的,我记得我之前没同意你说的成婚之事吧?”
她抓耳挠腮的围着宴南玄打转,“之前你道歉,我以为是想明白了,合着你是闷声搞大事啊,我爷爷都快被你吓死了!”
想到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样子,郁青就觉得好笑又暖心。
“之前是本座的错。”
道歉这事,宴南玄总是显得生疏,“本座想着,郁家主是你唯一的亲人,如果他同意了你我的婚事,你或许不会那么排斥本座。”
“我没有排斥……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所以,你是打定主意要与我成婚了?”
宴南玄一脸严肃的点头,“你的肚子马上就藏不住了,再耽搁下去,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郁青心里一滞,虽然这话是事实,但听起来,总是觉得刺耳。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快四个月了,的确是藏不住了。
她可以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可郁家不能。
而且有一点宴南玄说到她心里去了,对孩子而言,没有什么比一个完整的家庭更重要。
迟疑良久,她踌躇着道“你急着与我成婚,只是为了这个孩子吗?”
宴南玄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脸上露出些许疑惑。
仿佛在说,“不是为了孩子,还能是什么?”
直白的表情让郁青心里有些苦涩,没想到两世为人,第一次成婚,竟是因为这样一个理由。
吞下心头的涩意,她眨了眨眼,再开口已经察觉不到任何异常了。
“好,我答应与你成婚。”
是成婚,而不是嫁给你。
她脸上还挂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我对婚礼没什么特殊的要求,但你也知道,我是郁家唯一的嫡女。
我的婚礼,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郁家的面子不能丢。”
郁青答应和自己成婚,宴南玄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
可是看着郁青那双失去光彩的眸子,他发现自己竟然高兴不起来。
不过还是依着郁青的话道“你放心,婚礼本座会亲自安排,别人有的,你都要有,别人没有的,你也会有。”
郁青笑着点头,“那就辛苦你了。
爷爷估计还在生气,我去劝劝他,顺便说一下成婚的事情,就不多留你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宴南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直觉告诉他,郁青不高兴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如果这次放任不管的话,他会后悔的。
心中焦躁不安,面上不动声色道“那你好生休息,有事让人来国师府找本座。”
郁青点点头,面上微露疲态,这些日子,她太累了,可以说是身心俱疲。
送走宴南玄,也不急着去找郁家主,回到青阁就一睡不醒了。
而宴南玄离了郁家直奔国师府,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他现在非常迫切的想找柳墨白那个狗头军师指点。
柳墨白像是知道宴南玄急着找人似的,竟然没跑到外面去浪。
这会儿正趟在院子中央的梨树上喝酒,看到宴南玄回来,顺手将酒壶丢给他,“这次的梨花白没有上次的好喝啊,你是不是偷工减料了?”
宴南玄接过酒壶放到一旁,沉声道“下来,本座有事问你。”
难得见宴南玄如此焦躁的表情,柳墨白忙收敛了吊儿郎当的样子跳下树杈坐在了宴南玄对面。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宴南玄“……大概就是这样,她答应了同本座成婚,但看着并不高兴,是不是本座与郁怀良动手惹她不快了?
但本座从未还手,也未曾伤及郁怀良,若非他太暴躁,本座不会与他动手的。”
第一次见宴南玄反省自己,柳墨白没有丝毫想象中的惊讶,只余一脸的生无可恋。
“她问你是不是为了孩子才与她成婚,你竟然给我保持沉默,你在想什么啊我的国师大人?”
柳墨白扯着自己乌黑的头发暴躁道“沉默是什么,沉默就是默认啊!
你就差明着告诉人家你就是冲着肚子里的孩子才跟人成婚的,还指望人高高兴兴的嫁给你,你要求未免太高了吧?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呢,人郁青要身份有身份,要实力有实力。
如今长开了不说容颜倾城也甩别的女人几条街了,哪个男人娶回家不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就你宴南玄高高在上,跟人求亲还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你怎么这么能气人呢?”
柳墨白说着给自己气的猛摇扇子。
宴南玄见状,手指缩了缩,呐呐道“本座并未迫不得已,她答应与本座成婚,本座心中是欢喜的。”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又不是我跟你成婚,你跟郁青说啊!”
柳墨白平了翻涌的情绪,努力用冷静的语气对宴南玄道“无论如何,你和郁青都不得不承认,你们成婚的最主要原因就是这个孩子。
它可以是维系你和郁青的纽带,也可以是让你们两个貌合神离的利刃。
不过这利刃,对着的是郁青,所以她使不上什么力,只能全看你了。
别的你不懂,但把你方才的话告诉她,让她知道,在你这里,她并不是孩子附属品,这种可以吧?
成婚是一件欢喜的事情,你怎么能让一个答应要嫁给你的女人因为你们的婚事而郁郁寡欢呢?”
柳墨白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带沉痛道“有些事情,是要说出来的。
多说几句话,不费力气不要钱,却能让她开开心心的嫁给你,何乐而不为呢?”
宴南玄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坐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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