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世界里,那盏唯一可以照明的灯已经灭掉了,此刻一片漆黑,没有光明。”萧蒙冰冷的声音从身边响起。
“怎么会没有光明,这是你不愿意接受罢了,我此时的世界倒是充满光明,就是不知道萧大公子愿不愿意给我这个为你照亮前方的机会。”时念为他撑着伞,平淡而又郑重的说,萧蒙似乎顿了顿,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萧蒙站起身来,萧蒙比时念高不少,伞都顶着他的头了
“你滚吧,我不需要你的怜悯。”萧蒙拍掉时念的雨伞,让时念暴露在雨雪里,然后靠近她,在时念猝不及防的时候捏住了她的下巴,在她耳边冷酷的说。
“这不是怜悯,是承诺,是我已经做出的承诺,无论如何都会履行。”被他威胁了这么多次,时念感觉自己都快习惯了,所以时念并不怕他,反而在萧蒙捏住她下巴的时候立刻反击,一只手抓住萧蒙钳制着她下巴的那只手,另一只手紧紧拽住萧蒙早已被雨雪打湿的衣领。
“你不后悔?”本来时念以为萧蒙还会说些什么,倒是没想到就蹦出这么一句。
“绝不后悔!”时念坚定的回复。
萧蒙松开了她,重新坐回台阶上,时念的衣服已经湿得差不多了,她索性也不管了,就当是陪他疯一把,时念在萧蒙身边坐下。
“人终有一死,节哀吧!”坐到他的身边,时念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安慰安慰他吧。
然而,天太黑了,时念没有看见,两行眼泪从萧蒙赤红的双眼中流出,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只是这么呆呆的看着乌黑而又压抑的天空。
时念在他身边坐了一会,都没发现他有什么动静,有些担心他,于是时念靠近他。
“蒙哥哥?,蒙哥哥?”喊了两声都没有人答应,时念靠得更近了,这次她看见萧蒙脸上的泪痕在黑暗中反射出来的微光,时念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奈又心疼。
时念凑上去抱住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没事的,蒙哥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次萧蒙没有推开,反而也抬手抱住了她,但是却没有说话。
“好了,我没事了。”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萧蒙的声音在时念耳边响起,两人这才放开彼此。
“我们一起去送他最后一程吧。”萧蒙摸着时念的头说,这个他自然是萧国公。
时念点点头,然后萧蒙向她伸出手,时念把手放到萧蒙手中,被他牵着离开。
萧蒙的夜视能力极强,在他的引导下时念没有任何磕碰的就离开了寄思院,离开时,萧蒙倒是没有忘记捡起地上的伞,然后两个人撑着一把伞往萧国公的院子走去。
两个人到萧国公院子里的时候,也是几乎所有人都在,看到她们进来,围在萧国公身边的人都散开,把位置给萧蒙让出来。
“你放心吧,我会带着你的期望好好的活下去的。”萧蒙来到萧国公的床边跪下,握着他的手,严肃的对他说。
“好~好~”听到萧蒙的话,萧国公的眼里流下了欣慰的泪水,虚弱的说着好字,然后将头转向另一边,缓缓的闭上眼睛,他没有什么遗憾了,然后呼出了他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口气。
老国公去了,萧武,萧夫人,萧懿,还有一些丫鬟跪在床前放声痛哭,但就在床边的萧蒙却是没有什么反应,他看着萧国公咽下最后一口气,心里痛苦,目光呆滞,但是很快就从这种状态里面出来,收回握着萧国公手的那只手,然后在床前向萧国公行了一个大大的磕头礼,起身,腾出位置让人上前给他祖父打理换衣。
“人老了总会有那么一天,你们也别太伤心,好好给老萧操办好葬礼,让他风风光光的走吧。”时老爷子双眼含泪对萧武和萧夫人说。
萧武和萧夫人恭敬答是。
“人各有命啊!也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日子,不知道能不能在黄泉路上赶得上老萧你。”时老爷子就这么念叨着离开了。
时念来到萧蒙身边,她也难过,眼睛里还有眼泪呢,脸上的泪痕也很明显,刚刚在外面被淋湿的衣服也还穿在身上,看起来真的是十分狼狈,但相比于自己的形象,她更担心萧蒙,她拉了拉萧蒙的衣袖,萧蒙回头看她。
“放心,我没事,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萧蒙明白她的担心,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也涌现了一些别的情绪,就这么说着。
“人总得往前看,蒙儿,你也别太伤心,毕竟人终有一死,每个人都逃不过,你的衣服也是湿的呢!快回去换了吧,别着凉了,你时叔叔会留下帮忙,但小念我得带回去了,明天在过来。”时夫人过来了,抓住时念的手对萧蒙说。
“多谢时叔母,我没事的。”萧蒙面无表情的对时夫人说。
“那好,那我们可就离开了,你也别忘了去换身衣服。”时夫人再次开口。
“是。”
时夫人牵着时念回了时家,然后立刻安排人给时念煮了姜汤,还让她马上去泡一个热水澡,就生怕她又生病。
然而对时念而言,她倒是觉得没什么,也许是因为她一颗心都在关注着萧蒙,在这样的天气里连衣服都被淋湿了竟然也不觉得冷。
泡完澡,喝完汤之后时念躺到床上,虽然时辰已经不早了,但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脑子里回放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睡着。
而另一边,镇国公府,萧蒙却是一夜未眠,他在时念离开后回房换了一身白衣,然后来到萧老国公遗体旁为他守灵。
第二天
因为睡得不好,时念起的也挺早的,她早上起来的时候,正好她娘派人给她送来了她今天需要穿的衣服,全白的一身棉袄。
她穿上衣服出去的时候,她发现她家里也不一样了,之前因为过年挂上的喜庆的大红灯笼都已经取下来了,窗花,红绸什么的也都取下来了,总之,现在的时家看不到任何喜庆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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