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长听愣了,半天没发声。
在他看来,从刚才起恺撒就处于语无伦次的神神叨叨状态。
恺撒也挺犯难,虽然他刚才这番话说起来很帅气,但其实他并没有支撑他这个说法的完整逻辑——龙王只能被冷兵器杀死。
副校长深深呼吸,最终忍不住以吐槽的口吻大声咆哮“冷兵器?都这时候了,我上哪给弄冷兵器啊!”
“不是有莲与葵吗?而且七宗罪还剩一把饕餮,&bsp;&bsp;像冰岛青铜城那次,让西子月和夏绿蒂再次双双出击不就行了?”恺撒很认真地说,“波塞冬只是用来重创龙王的先锋军,真正取走龙王性命的还是得靠人力。”
“说得好,但是她们为了探索某个教堂,已经提前出击了,&bsp;&bsp;至今未归!”副校长总觉得槽点太多,&bsp;&bsp;多得他血压疯狂上涌。
自从上次青铜城行动,七宗罪一家几乎集体暴毙后,卡塞尔的冷兵器库存一直处于紧张状态。
莲与葵是雷打不动的只能由西子月使用,七宗罪唯一活下来的饕餮,因为其亚特坎长刀的造型,也成了夏绿蒂的专属武装。
卡塞尔的炼金武装当然不止这些,船上每个执行部专员也基本都配备一把绝世利刃,但以这些武器的规格,显然还不如现代科学结晶武器来得给劲。
“教堂?”恺撒疑惑。
“这个扯远了,总之我们现在手头的最强武器就是波塞冬,以及其它一大堆各类型号的炼金飞弹。”副校长严厉地说,“如果不用现代武器的话,我们总得想点手段吧?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恺撒陷入了沉思,他没想到最有能力使用冷兵器一决胜负的最佳人选居然不在船上。
“那我建议波塞冬的发射键位,要由副校长您来亲自按下。”恺撒挠挠头后,声色回归平稳。
“由我亲自按下发射键位?这是什么把我打造成超级战神的个人英雄主义戏码吗?”副校长一愣,心说你这小子毕业后,中二病不但没得到缓解,&bsp;&bsp;反而愈演愈烈了还!
“当你手握致命武器对准龙王时,&bsp;&bsp;无论你们间的距离有多遥远,&bsp;&bsp;但在命运的层面上,这份距离都会归零,变为近在迟尺的针锋相对。”恺撒说,“换句话说,只有顶住它的龙威,才有可能击杀它,而在那艘船上,副校长你的血统是最高的,只有您才能胜任这个任务。”
这个猜想多少有些宿命论的意味,但也并非空穴来风。
阿巴斯除了为他解锁过去的记忆,还给他塞了几句私货般的叮嘱。
“对付龙王,只能刀刀见血!”
“不要以为龙王是一种超级生物,它们是神!”
“能杀死龙王的,从来都只有另一位王!”
虽然这些话多少有些龙族世界观特有的宿命论意味,但也与恺撒潜意识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世上,只有少数人有资格杀死龙王。
比如路明非。
副校长认真思索恺撒的这番话。
“抛开你突然发作的中二病不谈,你在尼伯龙根的这段时间,应该发现了不少秘密吧?”副校长如是猜测。
“没错,&bsp;&bsp;就是这样,&bsp;&bsp;等这次行动结束后,&bsp;&bsp;我写出一份您满意的报告。”恺撒很庆幸副校长这么通情达理。
副校长扭头问向一旁的操作人员“我和恺撒的对话你也听见了,你怎么看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操作人员回答“也不是不行,我们的操作系统能够自动锁定瞄准,就算是傻瓜,也能用波塞冬命中利维坦!”
副校长血压持续上涌,但想了想,时间紧迫,没空纠正这操作人员的损人式描述。
“明白了,还有什么重要情报吗?”副校长问。
“还有就是你们有没有观测到,有一位骑着八足骏马,在天空中飞行的骑士?”恺撒的声音忽然谨慎。
“八足骏马?那不是奥丁的坐骑,斯莱普尼尔吗?”副校长诧异。
“没错,我说的就是奥丁。”恺撒压低声音,“奥丁大概率往你那去了。”
“嗯?”
宏伟的殿堂内,光明如潮水般从深处涌出,金色的光芒犹如日出。
身骑八足神驹的蓝氅骑士缓缓从教堂的另一端走出,面具的眼孔嘴孔喷薄着熔岩色的光芒。
望着对方宛若神祇的身形,西子月的眼瞳震耸不已。
奥丁!
路鸣泽的确提过,奥丁的使者出现在了这座尼伯龙根,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上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还是与陈国勋的饭局,西子月在路鸣泽的幻象里看到那么这么一尊奥丁标本,它骑着八足神驹,立于时钟大厦的顶端,仿佛那里是它的御座。
而此刻,活过来的奥丁就在她眼前,威严恐怖的气息弥漫在教堂的各个角落,压得她和绘梨衣几乎喘不过气。
它的威慑力不亚于任何一位龙王不,甚至比龙王更强盛!
“西子月,好久不见。”奥丁的面具下流出庄严又和蔼的声音,竟让西子月感觉到一丝熟悉。
“阿巴斯?”西子月感受到了这个人的气息。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明明我和之间并不熟。”奥丁微笑,但声音依旧毫无起伏。
西子月利用短暂的时间整理已知情报,低低开口“原来你就是奥丁的使者,难怪楚子航那么提防你。”
“看样子,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必多说了。”奥丁有些释怀,“我是来杀你的,连同你身旁的绘梨衣小姐。”
被点到名字,绘梨衣的肩膀抖了抖,但下一刻她便收紧了眼神,修长白皙的五指伸向童子切的柄部,刀锋悄无声息滑开一寸。
“取我的性命能理解,但和绘梨衣有什么关系?”西子月也将莲与葵从两侧腰间拔出。
“因为你们都是钥匙。”
“钥匙?”西子月第一反应当然是她的言灵。
奥丁抬头,仰望壁画模糊的穹顶“英灵们的降生只为一个目的,尼德霍格,杀死它是我们最大的使命,但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另一个使命打断它的降生之路。”
西子月心中震动,心中大概已经猜到了对方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当钥匙折断后,末日的大门就会永远关闭,再也无人能将它开启,我们的使命也将迎来终结。”奥丁轻轻说。
西子月的世界安静了片刻。
她缓缓扭头望着绘梨衣路鸣泽在描述她的时候也用过钥匙这个词,说她是打开白王宝藏的重要钥匙,如果当时他狠点心,提前把她折断,也许就不会有事后那么多幺蛾子。
而如今这个词也同样用在了她自己身上。
一阵短暂而轻微的疼痛翻进西子月的脑中,她回忆起了一些一晃而过的线索。
依旧是那次与陈国勋的饭局,零说为什么陈墨瞳会被起这个名字?
墨,上下拆开,是黑土,约等于黑王。
瞳,北欧神话中,奥丁曾以一只眼睛为代价向智慧之泉换取力量。
这个问题出口后,陈国勋犹如被触碰到软肋一样,勃然大怒。
自己,陈墨瞳,绘梨衣,陈家的血脉,开启白王宝藏的钥匙,黑王之眼以及末日大门的钥匙。
将所有线索拼接起来后,巨大的恐惧在西子月的心中炸开,她隐约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被冻僵了。
正如白王曾用绘梨衣为容器而降生,她自己也可能会成为黑王的媒介。
奥丁出手了。
他朝前方掷出了手中那形同枯枝般的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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