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西子月终于醒来了。
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白色金属风格的天花板,仪器运作的滴滴声在耳边回响,应该是医务室一类的地方。
“醒来了?”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正坐在西子月的床边,看上去是一直在照顾病人。
“我睡了多久?”西子月揉着眼睛起身,身上的痛感基本已经消失殆尽。
“五个小时左右你伤得很严重,不仅失血过多,&bsp&bsp而且还被水银的毒素所感染,更糟糕的是,你的那些伤口上都带着审判的效果,好在你自身也有审判,能够起到中和效果,否则你很可能会抢救无效。”零说。
西子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和腹部,&bsp&bsp没记错的话,&bsp&bsp那里是她的伤口密集带,&bsp&bsp布满咒文般的图案和回路,但此刻它们已经很淡了,预计再过几个小时,它们将彻底消失。
“放心,为了照顾你的,那些图案的拍照和绘图速写都是由我和格蕾尔她们来做的,还有几个女护士。”零以安慰的语气说。
“嗯?”西子月脑瓜子一嗡。
也是,留在她身体上的那些图案都是珍贵的资料,必须得记录下来,只是听零这安慰的人语气,总给她一种自己已经遭遇不测,丧失清白的失足感。
西子月和零对视一眼,对方居然无意识错开了目光,&bsp&bsp冰雪般的脸颊边缘似乎还有着若隐若现的酡红。
像是在说嗯,你的身材涩极了,我真没动邪念往上面揩两下。
西子月心中喷出一口老血。
再考虑到格蕾尔也参与了进来,&bsp&bsp那就还有第二口老血。
既然她们两个都上了,&bsp&bsp想必夏绿蒂也绘梨衣也肯定不会放过这近距离帮助治疗的机会,这
西子月捂了捂脸,不忍细想。
“既然醒了,就把那个喝了吧。”零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一个小杯子,里面正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西子月没有想太多,以为是用于康复治疗的东西,端起来就是一口。
“这是什么?”西子月脸一黑。
“红糖水,你喝不出来吗?”
“为什么要给我喝这个?”西子月心中有些惊悚,也许她这昏迷的五小时内,所发生的事远不止那么简单?
“放心,你没来大姨妈,是绘梨衣不久前泡给你的她好像非常坚定地认为,失血过多,就得喝这个。”
这么一说,西子月忽然记起来,自己昏睡前,她们几个人的确围在她床边上演了一出红糖水的梗。
除了红糖水之外,床头柜的桌子上还摆着几袋小薯片,这应该就是夏绿蒂的善意了虽然这些东西出现在伤者的床边显得十分奇怪,但也的确让人感到心暖算了,还是好奇怪。
“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西子月端着红糖水小口咪饮,腥甜带涩的感觉在舌尖发酵。
“看看你就知道了。”零走到墙边,将窗帘一撩而开。
谷蕉<spa> 看到外界的景象,西子月微微怔住。
不久前她们还行驶在一望无际的广阔冰原上,此刻外界却变成了冰川的森林,四面八方都是银白色的悬崖峭壁,铮亮得几乎能倒映出爱芙尔公主号的全貌。
天空也不再是极夜,而是浓密的乌云,无时不刻落下飞雪,整个世界都笼罩这么一场寂静无声的大雪中,仿佛火山喷发过后,漫天灰烬落在早已湮灭的城市中。
“我们已经进入了尼伯龙根?”西子月问。
零点头“一个多小时前,我们忽然捕捉到了恺撒小组的信号,顺着那个信号前进,我们抵达了这个地方。”
尼伯龙根并非完全封死的领域,在靠近边缘的地带,信号甚至可以相互传递,这也是爱芙尔公主号持续游荡这片区域的原因之一。
当那个信号点在屏幕上出现的时候,副校长当机立断,开启自动航行模式,根据过往经验,在进入尼伯龙根的过程中,肉眼可能会受到欺骗,但机器不会,
顺着信号的指引,爱芙尔公主号果然找到了尼伯龙根的入口,强行穿越位面时,双方的领域解除,竟产生了陨石摩擦大气层般的效果,元素乱流的指数陡然升高,苍紫色的电弧反复击穿空气,整条船像是在一片雷鸣电闪的乌云之中前进,足以证明这条航路的凶险。
这片尼伯龙根以这样粗暴的方式,迎接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
进入这个尼伯龙根时,外界的冰海同样在发生巨变。
极夜的天空下,上万倾冰面都在破碎,分裂出枝叶般繁茂的巨大裂缝,银白色的激流相继从裂缝之间缓缓升起,遍天都是霜寒与白雾。
浮冰也在剧烈的震动中起浮上升,数十米的冰丈拔地而起,高度甚至足以遮蔽远处的天空,爱芙尔公主号在这些冰川脚下只能仰望。
透过屏幕或窗户,整船的人都屏息望着这神迹般的变化,只剩一些科学怪人在高呼我们成功进入了传说中的尼伯龙根,创造了人类历史。
巨变结束后,回过神来,爱芙尔公主号已经行驶在这么一片巨大的冰川之中了,像是轮船在峡谷的缝隙间前进。
“那现在能联络到恺撒小组吗?”西子月问。
“还是不能,他们的信号断断续续,刚才进入尼伯龙根的过程中,信号一度消失,现在也没有恢复。”零说,接下来话题一转,“你昨晚已经遭遇海洋与水之王了?”
西子月没想太多,点头“是的,梦境刺杀,在校长的历史档案解密中,曾记载过这种诡异的杀人手法,当时你也在场。”
“具体是什么情况?”零稍稍前倾,认真凝视西子月的眼睛。
正打算详细回答时,一阵细微的疼痛钻入了西子月的眉心里。
回忆不太清。
仿佛真的只是个梦,梦醒之后,有关梦的内容会在短短几分钟之内遗忘干净,尤其是噩梦,这也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之一。
老实说,如果不是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疗,她也几乎以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梦境,梦境之中,她遇到了名为魔女的生物。
“魔女,海上,游轮”西子月试着回忆,一一拼接要素,“我被她拖入了一个几乎完全真实的尼伯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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