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二夫人今日头一天来洛阳,就没有空闲的时候。
刚回院子不久,又有她表姐上门来了,她的亲戚多数都是在洛阳的。
表姐所来此处,为的是和傅夫人的想法一样,想要让她女儿借着乔府进东宫的。
就怕被人捷足先登了去。
乔二夫人烦极了,却不忘给东宫里边传信,告知乔锦娘防着那些洛阳本地的勋贵女子。
乔锦娘在宫中接到了乔二夫人的传信,轻笑了一声,就将纸片给撕碎了。
红菱劝着乔锦娘道“娘娘,您也别太气了,这也是人之常情罢了,日后她们都知道您容不得纳妾之后,就不会再抢着进宫来了。”
乔锦娘道“我也不气,我只是觉得二婶处处念着娘家,回了洛阳不说亲戚间好好相聚一番的,就这么一哄而上地来要好处太急迫了些。”
至于洛阳女子的想法,乔锦娘一点都不怕,毕竟若是真有人如此不识相的。
怀王后宫不还有空着一些吗?
……
乔二夫人好不容易招待完自个儿娘家人,门口又是传来一阵闹腾,她无可奈何地前去开门,见到的却是穿着一身麻布戴孝的乔律。
乔二夫人吓了一跳,“律儿,你怎么穿着孝衣?”
“二婶,父亲呢?大姐姐在江南遭遇劫匪的杀戮,命丧江南,听闻祖母母亲在长安,不敢去长安让母亲知晓,加上秦家祖坟在洛阳,是以这会儿尸首才刚刚运到洛阳城。”
乔二夫人是不太喜欢乔若云的,总觉得她没有侯府嫡长女的魄力,可是毕竟是自个儿看着长大的女孩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免悲伤极了。
“你父亲在里面,此事可要告诉宫里?”
“嗯。”乔律点头。
怀王一行人赈灾回来,人员无伤,救灾及时本该是开心的时候,可传回来的却是有着乔家长女丧命的消息。
众人听闻的都纷纷敢去秦国公府之中吊唁。
毕竟那是国公府世子夫人,更重要的还是安远侯府的女儿。
喜事不请人不来,丧事不请人自来。众勋贵官位不敢怠慢闻言就去国公府之中吊唁。
秦国公府之中,连灵堂都未曾准备,是各勋贵大官携其家眷来吊唁之后,才将灵堂给搭了起来。
秦渺渺不敢置信地望着棺材之中的枯骨,看着削瘦如骨的兄长,她不住地摇头。
“嫂嫂平日里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杀死的,人人都说她是泥人脾气,她从来不与人结怨的,怎么会被杀死的!
“三小姐,请节哀呐!”
秦夫人更是直挺挺地晕厥了过去,被人掐了人中醒来之后,痛哭道“我儿呐,我儿怎么命苦成这样,这么年纪轻轻地就走了啊。”
说着,秦夫人过去不断地打着秦术,“好好的人儿跟着你去江南,怎么会是一具枯骨回来的,这让我怎么和亲家交代啊!”
……
佟家之中。
佟盈盈望着武国公周夫人连声道“姑姑,那几万两的银子我是真的拿不出来,求您看在我们血脉相连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吧!”
肃王一直对她爱答不理的,这会儿迁都洛阳,佟盈盈便打起了庆明学院的心思。
周诗徽是庆明学院里头出来的,一直被长安文人推崇,若是她成为了庆明学院头一位招收的女学生想必肃王就会高看她一眼。
周夫人了一口茶道“要将你的银子免去,倒也不是不行。”
佟盈盈连连磕头道“姑母,您说需要我做什么?”
周夫人放下茶盏道“乔家那位大小姐是个可怜人呐,也不是她自个儿要占据乔锦娘的位置的,是乔家的小妾害的人家亲生骨肉分离。
可谁曾想,乔锦娘在长安表面大方,实则却是在江南的时候,对这个占据了她位置的假千金痛下杀手!要了乔若云的性命。”
“只是此事事关太子妃,又是证据不足,无人敢说是太子妃,我要你替乔若云去讨要这个公道。”
佟盈盈觉得好奇道“姑母,表妹给怀王做了正妃,秦四小姐是怀王侧妃,就算是日后秦渺渺会和思明表哥成亲,可是这秦家四小姐已经怀孕了,周家和秦家必定会有一争的。”
周夫人道“日后的争执日后再说,我如今就想要为我女儿讨要一个公道,我女儿救了他陆宸的性命,陆宸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枉顾我女儿性命。
皇后能是皇后,陆宸能是太子全靠武国公府的退让。
如今他为了一个乔锦娘,于我女儿性命不顾,不管日后周家与秦家如何,如今我们两家都是想要怀王为储君的!”
佟盈盈想想,姑母说的似乎也是有些道理的。
……
秦国公府之中,灵堂搭起来之后,不请自来的吊唁之人越来越多,秦家忙碌之间礼数也出错了不少。
“太子妃到。”
门口传来了一阵高声呼喊声。
众人都纷纷行礼。
乔锦娘入内时便见到了痛哭不已的秦家众人,秦术比上回见到时果真是瘦弱了许多,他肿胀的眼球,邋遢的胡须,不论哪里都像是伤心过度的人。
一时间,乔锦娘不禁觉得,是不是她误会了秦术。
或许秦术也不曾是动过杀心的。
乔锦娘一言不发,比责骂更让秦家众人心中感到惶然地厉害。
“世子夫人多好的一个人呐,去了一趟江南就丧命了,也不知是谁这么恨着世子夫人,当年互换身份也不是世子夫人所愿的。
她到底也是个受害的人,有些人表面姐妹情深,实际上,却在背后给了这么致命一击!若是不愿让世子夫人占据着乔家嫡长女的位置,早说便是了。”
人群中,出现了一个令人熟悉的声音。
大家回眸一看,竟然是佟盈盈,佟家已经没有了官位,秦家竟然还放着佟盈盈进来?
佟盈盈走到尸首跟前,道“我与世子夫人生前也算是好友,我实在是不能让世子夫人走得冤屈,太子妃,你一个杀人凶手如何有颜面站在世子夫人的尸首跟前的?”
乔锦娘冷声开口道“佟盈盈,我屡次忍你,是因为我不和脑子不好的人计较,可现在看来,你不仅是脑子不好使,是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佟盈盈道“你敢杀人,我就敢来拆穿你,纵使你可以杀了我,但是史书上,也会留下我清白的名字,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此乃我佟家的家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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