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娘怜惜林氏不易,便将原先知味阁之中留下来的老人们也都留了下来。
这些人能够抵御负心汉的银两诱惑,必定都是忠心之人,她也没有改知味阁的名字,毕竟算是长安的老招牌。
至于百味楼,待日后她在长安稳住了脚跟再开一家也无妨。
去官府签字画押,乔锦娘便给了林氏五万两银票,林氏连连推拒道“这太多了,刚才不是说好的三万两吗?五万两都是当年生意繁盛之时的价了。”
乔锦娘道“知味阁值得。”
林氏看着多出来的二万两银票对着乔锦娘福身道“多谢了。”
乔锦娘回了知味阁之中,安排了百味楼之中的伙计的住宿,挂出了歇业几日的牌子。
乔锦娘坐在桌子上,对着伙计们道“知味阁需重新整修一下,这几日就劳烦大家伙儿整修酒楼,令择一个黄道吉日开业。”
“是,主子。”
乔锦娘又叮嘱了一下各自该干的事,单独谈了工钱,说了规矩,直到太阳快落下的时候才回的侯府。
回侯府时,连侯夫人都去了东宫。
“小姐,东宫那边的小祖宗出了事情,正好与三小姐有关,是以夫人只能前去……”
乔锦娘问道“小祖宗?”
红菱答道“小姐在江南有所不知,小祖宗乃是小皇孙,太子两岁的儿子,陛下皇后宠爱得很,是以长安人人都叫他小祖宗。”
乔锦娘不免有些担忧,她在江南戏文之中经常听伴君如伴虎,得罪小皇孙可不是一桩小事。
……
东宫之中。
乔若水懵然得不行,太子失踪三年回来就带来了一个小皇孙长得粉雕玉琢的惹人喜爱。
她虽然有意想要进东宫为太子妃,可不代表会去讨好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可谁知,这孩子见到她之后,就哭着跑过来叫娘,要她抱。
乔若水乃是娇贵的侯府嫡女,听到这话怒气腾腾地便呵斥了过去,谁知就吓到了小皇孙,啼哭不已。
饶是如此,小皇孙还是喊着乔若水为娘,死活拉着乔若水不让她走。
乔若水的婢女怕出事连连让人去侯府请夫人,小皇孙身边的嬷嬷也连连去请了太子。
“小皇孙,莫哭了,乔姑娘不走。”一旁的奶嬷嬷好生劝慰着小皇孙,“乔三小姐,劳烦您就哄哄小皇孙吧!”
乔若水恼了“你这奴婢说些什么?我未嫁之身怎可为了哄他而自毁名节,你当我们安远侯府可以欺负……”
“住嘴!”侯夫人连连过来,头疼万分,她这二女儿是最刁蛮不过的。
乔若水见到侯夫人连声道“娘,您总算是来了,这刁奴要损毁女儿名节!”
安远侯夫人朝着小皇孙见了礼,小皇孙见了安远侯夫人,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朝着她过来喊了声娘。
安远侯夫人自然是不敢应的,“小殿下,您怕是认错了人……”
小皇孙却是伸着肉鼓鼓的小手,拉住了安远侯夫人的衣袖,“娘,娘亲。”
“太子到。”
随着宫娥的吟唱,安远侯夫人和看热闹的众人都纷纷跪了一地。
穿着一身绣着金莽玄色衣袍的太子将在闹的小皇子抱起,“皇孙年幼,孤替他向侯夫人与三小姐赔不是了,三小姐与侯夫人长得有几分似皇孙娘亲,他年幼认错,还望见谅。”
侯夫人哪里敢让太子道歉,连道“无碍,无碍。”
乔若水离开太子府后,一脸的恼意,“那小皇孙也不知是哪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生的贱种……”
侯夫人扬起手就打在了乔若水的脸上,“你疯了,这话若是传到太子耳里,你是想要安远侯府都陪葬不成?”
乔若水捂着脸呜呜哭道“母亲,你寻回了大姐姐,就不要我了吗?”
侯夫人警告着乔若水,“能长得像小皇孙的娘亲,是你的福气。
你不是一心要做太子妃吗?这小皇孙喜欢你,难道不是好事一桩!”
“一个庶长子罢了。”
乔若水一出口,一旁的乔若依脸色有些不虞。
侯夫人拍了拍乔若依的手道“你素来稳重,日后出席宴会,多看顾看顾你姐姐。”
乔若水气恼不已,心中却是越发地恼恨那个小野种。
……
小皇孙啼哭不已,可心疼坏了皇后。
皇后问着太子道“派去江南的人还没有回来吗?”
太子叹了一口气,“人已不在百味楼了,其他人也不知百味楼主仆去了何处。”
皇后好不容易哄睡了可爱的小孙子,“那不如,就先赐安远侯府的三小姐为太子侧妃。
她乃是安远侯嫡女,侧妃之位也堪配,重要的是,团哥儿喜欢她。”
太子摇头道“母后此事不妥,儿臣命属下会在各州郡寻锦娘的下落。”
皇后道“你当初为何不将她一起带回长安?”
皇后看向太子的眼神便明白了,“我算是生了一个好儿子,你纯良的母后看上去像是会有门第之见的吗?”
太子拱手道“母后,儿臣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怕皇祖母和贤妃那边会惹事,是以想着先有圣旨,再将她带回宫中,可谁知……”
皇后叹气,“罢了罢了,还是早些找到她吧,本宫可不想在看到我的小乖乖哭得嗓子都哑了。”
两岁左右的小娃儿刚刚开始听得懂人话的时候,自然也是最黏母亲的时候。
……
乔锦娘半夜里醒转,她做了一个团哥儿被那负心汉折磨的噩梦。
守夜的红菱,绿荷听到动静,便过来询问着“姑娘是需要起夜吗?”
乔锦娘咳嗽了一声,“不,几时了?母亲可回来了?”
“子时了,夫人已经回来了。太子府那边是小皇孙将三小姐错认成了娘亲,是以有了些麻烦。”
红菱给乔锦娘倒了一杯水。
乔锦娘淡淡地饮了一口,被人千宠万娇着的小皇孙尚且要娘亲,她呐可怜的团哥儿岂会不想娘亲?
乔锦娘打定了注意,明日见到侯爷的时候,便跪求他帮忙找团哥儿。
她这个当娘的在侯府享受锦衣玉食,还不知,团哥儿到底吃不吃得饱。
那个狗东西,也不知能不能照顾好团哥儿。
乔锦娘几乎睡意全无,熬到了早上。
由着丫鬟给她洗漱,乔锦娘以为在船上的洗漱已经算是繁琐,却没有想到这才叫真正的繁琐。
难怪近身的需要四个大丫鬟,光是梳发就要梳近一刻钟,这还只是将头发梳顺,涂抹上发膏之后,继续梳着。
一旁的丫鬟拿着热毛巾轻轻地在乔锦娘的脸上敷着。
还有两个丫鬟,拿着玉肌膏在乔锦娘的手上涂抹着。
糯米在一旁都看呆了,“以往是我没用,委屈姑娘了。”
乔锦娘笑了笑,“以往我每次睡懒觉,起床洗漱都没有功夫,即便你有这份本事,我可还是想要多睡一会儿的。”
爹娘去世三年,虽然有狗东西的帮衬,可她照样是忙得不行。
毕竟是江南有名的酒楼。
红菱也笑笑道“小姐日后也可多睡会儿,侯爷夫人这么疼您,不用日日早起的。”
说着便给乔锦娘梳了一个好看的灵蛇髻,戴上金簪,穿上绣着祥云的红衣,整个人贵气十足。
“小姐可真美,阖府上下小姐最好看了。”绿荷嘴巧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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