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失?”
付续重复了一遍。
他的声音沙哑,宛如磨砺的砂石。
“纪小姐的部分资料,是完全加秘的,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获得。”
付三观察着付续面上的神情,把查出来的结果,全部都重复了一遍。
付续的身体往后靠了靠,他猛地抬起眼,眼底猩红一片。
模样骇人。
他没有说话。
周围的空气胶着起来,房间里头都是令人窒息的气氛。
“续爷。”一滴冷汗,顺着付三的额角,流了下来。
他抿了抿唇,恭敬地站在一旁。
“付三。”付续的手,轻轻碰了碰资料里头,纪烟的相片。
仿佛是在隔着这张相片,触摸纪烟的脸。
这堆资料里头,有这两年来,纪烟在不同场合的照片。
不管在什么时候,她脸上的神情,都是冷淡的。只有极少的时候,才能看到她唇边的笑意。
“续爷。”
付续没抬眼,捏着手里头薄薄的两张纸。把纪烟过去的资料,一遍遍地看。
“你说,烟烟想要看到的,是我,还是他。”
这个他,指的是这两年里头取代他活下来的另一个人格。
付三睁大眼,像是被掐着脖子的兔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却是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付续撩了撩眼皮,唇边露出一抹笑来。
可他的眸子,深邃晦涩,半点儿光都没有。
付三抿了抿唇“续爷,不管是哪一个,都是你…”
付续抬起眼,他眼底的平静瞬间裂开,眼底有可怕的情绪在凝聚。他没有发火,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付三。
“出去。”
付三不敢再停留,起身离开。
阖上门的瞬间,他看到了青年躬着腰,把脸颊蹭在照片上,眼尾染上了刺目的红。
青年的黑发垂落,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
晚自习期间。
教室里头格外的安静,只是好几个人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
其中,有一个人的视线,更为明显。
纪烟转过头,看到了沈溪秀亮晶晶的眼。
她挑了挑眉,沈溪秀已经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了纪烟的身边。班上的学委迫于沈溪秀的淫威,硬是一句话都没说,眼睁睁地看着沈溪秀坐到了纪烟的身边。
纪烟右手受伤了,左手捏了根笔,在练习本上圈圈画画。
她的动作很熟悉,像是曾经这样用过千万遍。
“什么事?”
半天都没听到沈溪秀说话,纪烟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扫了沈溪秀一眼。
对于纪烟这样的表情,沈溪秀早就习以为常了。他凑近了些许,眨巴眨巴眼,看了眼纪烟的右手。
纱布绑的很紧,看不清楚里头的真实情况。
“烟姐……这几天,你是去哪里了?你手上的伤口,没什么大碍吧。”沈溪秀低声说道,一边仔细观察着纪烟面上神情。
这几天,沈溪秀动用自己家的所有势力。除此之外,还借助了闻哲家的势力。偏生,什么都没有查到。纪烟,就像是人间失踪了一般。
纪烟紧皱的眉头,松散了些许。唇角微勾,神色懒洋洋的“没什么大事,已经解决了。”
说着,她又动手,在参考书上,圈了出来。
随后,就把参考书推给了江之白。
江之白眼巴巴地望着纪烟“烟烟,多亏了你!”
纪烟望着小姑娘一片柔软的样子,也觉得心情大好。她伸手,揉乱了小姑娘的发,唇角勾起一抹笑来。
隔了会儿,见沈溪秀还赖在原地不走。
纪烟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怎么,你也要做?”
沈溪秀眨眨眼,显然还没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手心一沉,纪烟已经把大把的练习册塞到了他手边。
“去做题吧。”
沈溪秀傻不拉几地回到了座位上。
原本捧着游戏在打的闻哲,停下了手里头的动作。朝着沈溪秀的方向看了一眼,似是不经意间问起“她怎么说?”
沈溪秀如梦惊醒“烟姐说没什么大事。”
“她给了你什么?”闻哲手里头操作的人物,已经被打死了。可他自己却是没有半点儿发觉,视线落在沈溪秀的身上。
沈溪秀抽了抽嘴角,望着眼前一大堆的练习册“是物理练习册。”
闻哲垂下眼,抿了抿唇“给我。”
沈溪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闻哲这么热爱学习了。他没犹豫,一股脑地把手里头的练习册递给了闻哲。
“哲哥,我帮你操作游戏吧。”
话音刚落,游戏的界面,已经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闻哲操作的人物,已经死了。
沈溪秀摸摸鼻子“哲哥,你看你看。要是早点给我操作,我说不定已经拿下了全场最佳。”
闻哲没回,沈溪秀也不怎么在意。摸到了自己的手机,操作了起来。
游戏打到一半,他忽然停顿了几秒“哲哥,烟姐右手受伤了。我刚刚看她给小矮子划重点,用的都是左手。”
闻哲的眉,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把手机放到了一旁,翻开了一页。
眼底的神色渐深。
过了几秒,手机亮起,振动了一下。
闻哲没反应,还在看题。
“哲哥,你在看什么题目,什么好看?”沈溪秀诧异道。
凑近了些许,视线不经意地落到了手机屏幕上。
小珍珠【阿哲,物理最后一道题怎么做,我想向你请教一下。】
“哲哥,小珍珠是谁?”沈溪秀不假思索地问了一句。
闻哲已经合上了书,拿起了手机。
一句话都没说,从教室里头离开了。
沈溪秀没再追问,眼睁睁地看着闻哲的背影,摸了摸鼻子。
这谁啊,这么重要。
晚自习的铃声打响,第一节课下课了。
纪烟放在手里头的笔,背包里头的手机振了一下。她拿出手机。
【付续一切正常。】
【如今在控制的,应当还是副人格。】
纪烟的指尖,在副人格这三个字上,多停顿了几秒。
那头见她没回,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小祖宗,付续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隔了几秒,江阙收到了一条回复。
【普通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