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珍的视线,在纪烟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她皱了皱眉头,放在身侧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点开。
是一班小群里发的消息。
一张图片。
闻哲侧着脸,脸上依稀可见伤痕。而他对面,站着一个人,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
照片中只露出了那人的一双手,白皙纤细,上面有一点清晰的血痕。
纪珍抿了抿唇,还想再看。发图片的那人,竟是直接撤销了。
皱了皱眉,纪珍点开和闻哲的聊天框。
【阿哲,我看到你受伤了,你还好吗?】
过了会儿,那头都没有回复。
纪珍眉心的褶痕更深了几分。
她深吸了口气,按耐下自己的情绪。
男生宿舍四楼。
浴室里头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外头几人上下打量着沈溪秀,啧啧称奇“牛啊,溪班花,你竟然还请外援!你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烟姐主动帮你。”
“溪班花,你长得好看,果然是有好处的!简直就是一怒冲冠为蓝颜呀。”
沈溪秀托着自己的下巴,瞥他们一眼“你们的意思是烟姐喜欢吗?”
那两人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溪班花。烟姐最多把你当儿子。”
沈溪秀翻了个白眼,努努嘴。正好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闻哲走了出来,身上带着水汽。
他黑发凌乱,垂在额际,眉眼间带着冷厉之色。
他皮肤白,脸上的伤口格外的显眼。
宿舍里头,几乎是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没人说话。
他们不敢把视线落在闻哲的伤口上,索性就垂下眼,装看不到。
沈溪秀把早就准备好的药膏,拿了过去“哲哥,这是你给我的药膏,咱两一会儿用。”
他依旧是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悄咪咪地打量着闻哲脸上的神情,意外地发现竟然和平时没有多大的区别。
沈溪秀松了口气,把药膏扔到了闻哲的桌上,随口说道“哲哥,你这药膏在哪里买的?还挺好用的。”
闻哲捏着手机正在回消息,听到这句话,愣了几秒。下意识地抬眼,视线扫过沈溪秀的下颚。
只见白天还十分显眼的伤痕,这会儿已经完全淡去了,只留下了一个很浅的印子。
不细看,根本就看不清楚。
闻哲拢了拢眉,他看着手里头的药膏。这药膏,是他惯常用的,可是从来没有这样的效果。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脑海里头,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没等他细想,就被沈溪秀就打断了。
“哲哥?你在想什么?”
闻哲又看了眼手边的药膏,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今天你有用别的药吗?”
沈溪秀挠挠头,思索了一下“怎么了哲哥?我没用什么别的药。”
闻哲没出声。
沈溪秀敏锐地觉察到了闻哲现在的情绪不太好,他没再出声,起身去了厕所。
闻哲捏着手里头的药膏,闭了闭眼。过了会儿,才把药膏涂抹到伤口上。
带着些许的刺痛。
他的眼前,不由得浮上了纪烟的身影。
他垂下眼,遮住自己眼底的思绪。
第二天,学校里头风平浪静的,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纪珍去了教室,不动声色地看着几人脸上的表情。昨晚的事情,竟是谁都不知道。
她点开聊天记录,看着闻哲和自己的聊天框,唇角轻抿了一下。
想了想,她给昨晚发消息的同学,发了条消息。
很快,那人就回复了过来。
不一会儿,纪珍就从位置上离开了。
陈舒佳看着纪珍空着的位置,抿了抿唇角。
九班,带着些许的吵闹。
闻哲一进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面容冷峻,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
脸上的伤痕,格外的明显,看起来触目惊心。
在闻哲经过纪烟身边时,众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生怕发生点什么。
纪烟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她捏着自己手心里头的笔,随意地把玩着。她懒洋洋地靠着椅背,神色清冷。
闻哲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冷着脸,朝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众人忙垂下眼,不敢再看。
闻哲一坐下,沈溪秀就忙凑上前,笑嘻嘻的“哲哥,你今天觉得怎么样?”
少年生的唇红齿白,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他皮肤白,脸上有任何的淤青,都会显得格外的明显。经过了一晚上的时间,闻哲脸颊上的淤青淡的几乎看不清楚,闻哲的视线在沈溪秀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沈溪秀没有半点儿察觉,见闻哲没有搭理他,还以为闻哲还在生昨天的气。
“哲哥,昨天的事就让它都过去吧。”
闻哲轻嗯了一声,下巴微抬,收回了视线。
他的手指轻轻捻了捻放在手边的茶杯,问了一句“我脸上的伤口现在怎么样了?”
沈溪秀轻咳了一声,不敢看闻哲的眼“那什么,哲哥你还是很帅的。”
闻哲心里头已经有了计较,他眉头皱了一下,没再出声。
也因此,沈溪秀一上午都过得战战兢兢的,生怕闻哲不高兴。
江之白悄咪咪地往后头望,生怕被闻哲给抓住了。过了会儿,她轻声问道“烟烟,闻哲脸上的伤,真的是你打的?”
纪烟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半点都不把这个当做一回事。
江之白咽了咽口水,还想再说些什么。
纪烟递了个本子过来。
江之白望着上面的笔记,愣了几秒“烟烟,这是?”
纪烟捏着笔,随手在笔记本上勾了几道题。
“小朋友,这几道题,做出来。放学前给我讲一遍。”
纪烟的语调懒洋洋的。
江之白下意识地捏着手里头的笔记本,很乖地点了一下头。
望着她这副样子,纪烟轻笑了一下“乖。”
少女眉眼精致,些许光线撒在她的侧脸上,漂亮极了。
江之白眼睫颤了一下,耳后根悄悄地染上了红晕。
恰好在这时,班主任杭星推门走了进来。
“纪烟,和我来一下办公室。”
纪烟掀起眼帘,懒洋洋地朝着那个方向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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