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这乐姑娘看着皮肤这么薄,晶莹剔透,吹弹可破的,原来是个能豁出去的主儿。
既然你不仁,那休怪我不义了。
段乐然放了狠话“你这般自作多情有何用,王爷可曾正眼瞧过你?”
“奴婢不需要王爷的注意。”忽然,乐妙竹耳朵一转侧,半跪在地上,声音哀婉道,“王妃,妙竹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请王妃惩罚。”
她这个操作弄懵了段乐然。
刚还趾高气昂的,现在这是唱哪出。乐妙竹难道是个精分+抓马女王人设吗?
很快,段乐然便知道乐妙竹为何态度转变的这么快。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冷淡低沉的男声入了段乐然的耳朵里,她下意识的站起来,不往外看都知道,萧景曜就在门口。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是这么个道理。
瞧现在这个场景。
段乐然威风凛凛,站得挺拔。身前,乐妙竹凄凄惨惨,像受了虐待似的小猫小狗似的蜷着。怎么看都是她在耍威风,仗着自己王妃的身份,在这颐指气使。
不等段乐然开口,乐妙竹的演技大爆。
她用手背蹭了下眼角,膝盖艰难的向萧景曜的方向挪去,好像不是跪在地上,而是跪在钉满钉子的木板上,蹭一下都觉得痛苦万分。
“王爷,不怪王妃,是妙竹伺候不周,惹王妃生气了。”
说着,她掀开衣袖,赫然有三团淤青横在腕子上。
这淤青像是一点青紫的颜料滴在雪白的纸上,染开紫的发黑的墨渍。
萧景曜低头看去,略微皱起眉。
段乐然同样被吓了一跳,她可不知道这淤青是哪来的。如果说乐妙竹是为了在萧景曜面前装可怜,自己把自己掐成这样的,那也太狠了吧。
从那日在皇宫里,萧景曜就觉得乐妙竹不太对劲。
他虽然自信,但不自恋。他知道自身相貌不错,足以引人注目。但他并不觉得潦草的打个照面,能让一名女子爱到这个份上。
萧景曜相信段乐然不是这种人,但乐妙竹非要在他面前将伤口露出来,那他也不得不配合演一场戏。
他道“王妃,乐妙竹的手臂为何会这样?”
“我……”段乐然咬了下牙,转身去拿药膏,她心里想的是“我怎么知道啊估计这个乐妙竹是给她安排的恶毒女配吧”但嘴上却说“臣妾不知。”
“但不知归不知,有伤要先治伤,其他的日后再说。”
这段时间,段乐然一直在看医术,跟着上面记录的配方,也熬制出了不少的外敷内用药。
恰好,她手头正好有一瓶活血化瘀的药膏。
她从柜子上取下,要给乐妙竹涂上。
可是乐妙竹正沉浸在戏瘾里,不仅不理会段乐然,还装作手抖,“啪”的一下子弄掉了段乐然手中的药瓶。
这下气氛更沉重了。
段乐然深吸了一口气,眉宇隐隐有了怒气。
乐妙竹看她的神情,知道自己没有走错这一步。
趁着段乐然生气,她要使劲儿的逼迫,只要把这女人最阴冷、最愤怒、最不堪的一面展现在萧景曜的面前。
任凭她什么王妃不王妃的。男人,尤其是像萧景曜这种相对重视人品的男人,一定很难再瞧得上段乐然。
乐妙竹跪着往后挪了几十厘米,脸上挂着痛苦惊慌的表情,就好像有人使劲儿的按着她的脖子一样。她不管不顾的把脑袋砸向地面,砰砰磕了两个响头。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是奴婢手贱!不该损了王妃的心意,奴婢罪该万死!”
段乐然心说,你们古代人是不是很喜欢把死不死的挂在口头上,听着很不吉利好不好。
但乐妙竹这样摆明了是要把今日的戏,演足,演透,不想个法子制止她,今日这事儿算是没完了。
段乐然叹口气,起身又找了另一瓶药。
这一瓶跟刚刚那瓶,其实做法差不多,但区别在于,段乐然手上所拿这一瓶药,不是什么活血化瘀的良药,而是用奇花异草熬成的治疗大面积创伤的猛药!
伤者用了,伤口能够最快时间的结痂凝血。而健康人用了,只会觉得皮肤火辣辣的,又疼又痒,还不如不抹。
用药之后,倘若乐妙竹的伤口痊愈,那证明她是个狠人。倘若没有痊愈,而是更严重,只说明她是个做戏都做不全套的小人!
段乐然轻轻一笑,回身想给乐妙竹擦药。
她头抵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段乐然靠近一步,她就畏缩一步,真像是受了莫大的凌辱。不知怎的,段乐然觉得她好像不是在演。
这样圣母的想法,段乐然自己都觉着奇怪,她将这念头从脑海中抹掉,想要强硬的给乐妙竹抹药。但步子没有踏出去一步,系统便提醒她。
这样的行为,不够“端庄优雅”。
段乐然只好将药递给萧景曜,“可否劳烦王爷替她上药。看起来,乐姑娘对臣妾很是提防。”
萧景曜没接,让启霄叫来一个丫鬟,替乐妙竹抹药。
抹好药,乐妙竹泪花一闪,“王爷此等大恩大德,奴婢……”
话音未落,乐妙竹只觉得胳膊上奇痒无比,疼痛难忍。她指尖掐着掌心,想要尽量忽略那种感觉,但实在是抵抗不住,手指往胳膊上狠狠的抓去。
莫名其妙的疼痛和痒麻顺着她的皮肤,一直到了骨子里头。乐妙竹狂抓不止,甚至想要剜掉这块皮肉才觉着舒适。
她抬起头来,紧盯着段乐然,眼睛里写满了愤怒。
段乐然看她的表情,心里一阵爽快。
哼哼,让你“挑衅”我室友,让你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只是小施惩戒,以后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小心我……
她得意洋洋转头,觉得萧景曜神色微变,忙解释道“臣妾看乐姑娘伤的太重,对应着,下了狠一点的药,王爷不要怪罪,过不了多久,她的伤势就能恢复。”
必须找个机会给萧景曜解释,她可不想被平白无故的误会!
段乐然道“王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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