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那丫头并不敢去看,等一个时辰以后,春兰这才到了之前推嘉妃下水的地方,她在太液池旁火速的走了一圈,眼凝固在那冰窟窿上。
但就在此刻,远处的竹林里有了声音。
“春兰啊,我待你不薄,你居然恩将仇报,真是岂有此理,春兰,你让我失望了。”是嘉妃的声音。
春兰吓坏了,顿时体如筛糠。
“娘娘,娘娘,冤有头债有主,此事您不能找奴婢啊,奴婢不过听命行事罢了。”
听到这里,嘉妃叹口气,她缓慢的从竹林中走了出来。
那春兰是亲眼看到嘉妃落入冰窟窿的,且今日天寒地冻,且冰窟窿内的水深不可测,只要是个人跌下去都不可能上来,因此关于嘉妃死而复生的现象她是完全不敢相信的。
“娘娘,求求您饶了奴婢,她的命令奴婢必须去听啊。”
“她?谁啊?”嘉妃逐步靠近,那跪在地上的春兰瑟瑟发抖,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嘉妃气坏了,恨不得给春兰一脚,但大约也明白这女孩吃软不吃硬,恐吓说“我如今已是地狱的孤魂野鬼,你想必也知水鬼是要找替死鬼的,春兰,你要我死不瞑目,我死得好惨啊。”
这边,嘉妃呜呜咽咽的表演起来。
那边,春兰已心惊胆战。
“既然你不肯将那人说出来,我也只能带走你了,春兰啊。”嘉妃那冷冰冰湿漉漉的手已落在了春兰的后脖颈子上。
“娘娘,娘娘啊。”春兰并不敢回头,“您就饶了奴婢,奴婢实话说给您,娘娘啊,是皇后你你你要奴婢害您的。”
听到这里,嘉妃诧异,“果真是她?”
“娘娘,奴婢……”女孩抽搐起来,哽咽道“奴婢当年就是皇后娘娘的人,奴婢被皇后娘娘安排在了您身边,如今想借您的力量收拾一下那些女孩啊,您是鬼我是人,您要我命不过轻而易举,奴婢这里是一个字都不敢穿凿附会的。”
听到这里嘉妃的心顿时冷却,冰凉。
她和皇后娘娘相识的时间最早,五年前,两人如胶似漆在一起,饶是这后宫里有不找风起云涌的战争,但皇后娘娘呢?她始终如一维护他们之间的深情厚谊。
当日她准备出宫,也还是皇后送了这春兰过来。
那日,记忆犹新。
皇后娘娘送了嘉妃出午门,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嘉妃,好端端的你非要去恩义寺做怎么?从今以后黄卷青灯,这有什么好的?”
对皇上,嘉妃已失望透顶。
她自认为多年来自皇宫里生活已丢了半条命,这剩余的半条命她需要自己去掌控,而寺庙未必就是最坏的归宿。
至少,寺庙也是保护伞,那些机关算尽的鬼蜮伎俩,那些人言可畏的流言蜚语,那些不计其数的秘密,从今以后她都不需要理会了。
“这是我身边的丫头,她叫春兰,春兰自我身边已伺候三年多了,是个热心肠的丫头子,我怕你出门去后独木难支,嘉妃你带她出去我也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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