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之上,朱朱大福也没抢朱允炆的风头,自己默默扒拉着饭,把在朱元璋面前表孝心的机会让给了朱允炆。
朱允炆不放过与朱元璋的任何一个微小互动,还一个劲儿不断邀请朱大福吃。
看似热情,实则在彰显自己东道主的地位。
朱大福倒是不在意,反正在他的心目中朱允炆就是东道主不假。
你与别人较量,别人接你的茬,你较量的才有意义,倘若别人不接茬,那不过是你自己的自嗨罢了。
很明显,当下朱允炆对朱大福的较量完全就是自己的自嗨。
朱允炆自是希望他表现东道主的一顿饭能结束的晚一些,但再晚也终有结束的时候。
没用多久,朱元璋率先放下了碗,朱大福也紧随其后。
“吃完了吗?吃完了就随咱们批了今天的奏章。”朱元璋招呼道。
别的事情上,朱大福很有担当,唯独碰到批奏章的事情,朱大福那是能推就推,每次都得朱元璋三番五次的催促,才能请得动他。
别的事情,朱大福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批阅奏章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干的,尤其还是以御笔朱批,一不小心可就得被人告一个僭越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即便是第一次不栽跟头,不代表往后不栽。
朱元璋那人喜怒无常,哪能想到他什么时候会翻脸。
被朱元璋催促的紧,朱大福不得不点头答应,嘴中道“正好,我有个事情也想与你说说,你也分析一下,若是差不多的话,就上达天听吧。”
朱大福一边走一遍说着自己这计划的重要性,而朱元璋则和嘿嘿笑着,询问朱大福又想出什么奇思妙想。
两人谁都忘记了在房间里还有一个朱允炆。
这种情况下,朱允炆再有嫉妒也难以破坏朱元璋和朱大福的关系了。
谁让他实在跟不上朱大福的步伐呢?
他即便是想说些建议,都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了。
既不知道,也就只能是选择闭口不言了。
很快,朱大福与朱元璋到了他的卧房之后,朱大福便当即道“目前来讲,除了工部有官银钱局外,还在藩库、盐库、海关、甚至商户手中设熔炉,换句话说,谁有本事,谁都可铸银,如此一来一方面倒也方便了白银的流通,但另一方面便会出现参差不齐的白银,严重紊乱了货币体系。
要想宝钞能够不受阻碍的流通下去,还得是解决了白银私铸的弊端,所有银矿皆属朝廷,谁若私开以持铁矿同罪,皆以为谋逆论处。”
这个时候,铁矿的唯一用处也就只剩下制造兵器了。
而一个良民,却开一个铁矿耍,那不是私铸兵器又是干什么?
兵器都私铸了,自也就上升到谋逆了。
其实,一般的富贾也不敢搞银矿的。
毕竟这是让人眼红的东西,一个不小心你就得被人陷害死。
朱大福把这条排在首位也就是为避免此类事情发生而已。
“另外,就是避免个人私自熔铸了,凡市面所流通之银必为官银,不加官家印戳皆定为私银,不仅持有者就连收纳着皆要予以定罪。
只有把白银使用的严苛与宝钞放于同等地位,才能让人们共容易接受宝钞的使用。”
私铸也是有原因,毕竟白银在使用过程中磨损太甚,由个人私铸也可减少朝廷的损失。
朱大福自是想到了这个原因,不等朱元璋说话,朱大福直接道“往后有了石见的银矿做后盾,我们可把每锭银子大小做了规定,磨损的部分由朝廷来负担。
在这一过程中,还得严打私铸。
当然,在打击私铸的时候也还得提升朝廷铸银的纯度,要与民间的私铸的拉开距离。
在上乘白银流通之际,谁还会用劣质白银,慢慢的这些劣质白银就会失去市场价值,没有了市场价值谁还会花时间去私铸。”
谷蛤<spa> 总之,只有把铸银的权力收归于中央,才能保证货币体系的完善,只有货币体系的完善才可使得经济发展平稳运行,经济发展的平稳运行将是实现国富民强的第一步。
货币体系的不完整,会阻碍商业的发展。
没有了商业的发展,又谈何富裕。
朱大福说的每句话,朱元璋都在认真考虑。
就像现在,朱元璋虽说对朱大福说的这些有些一知半解,但全都记在了心里。
他自己搞不明白的东西,会找手下的那些朝臣商议。
找他们商议的时候,也不会只听他们某一人的片面之言,而是会结合多人回答,做出最倾向于朱大福建议的改动。
其实,朱大福提了几个建议,朱大福都是原封不动照着朱大福建议做的。
事实证明,朱大福的这个建议是没有任何错误的,遵照朱大福建议做的那些事情都取得了史无前例的成功。
“嗯,你说的有道理,容咱消化消化。”朱元璋一下没听懂也不会不懂装懂,大多数时候会与朱大福反复请教的。
朱大福所带来的一些东西带有不少的先进性,自是不要求朱元璋拘泥于当代的人一下子就能听懂。
只要他们能够接受,朱大福是愿与他们慢慢往下推敲的。
“嗯,你先想着,我去放水。”朱大福说着便奔出了房门。
水喝多了,得趁空隙上个厕所。
朱元璋工作起来什么都顾不上了,待会儿开始批阅奏章了,你想上厕所,非得有感觉了就得打招呼。
不然的话,若等你感觉上来再打招呼,被朱元璋一拖再做,最后非得尿裤子不可。
朱大福正撒尿的功夫,墙外面一阵猫叫之声。
朱大福顺着猫叫的缝隙看过去,一个缝隙中伸进来一大拇指粗的竹筒。
朱大福身边那群暗卫跟在他手里的时间也不久了,有好几次都是如此传递消息的。
因而,对这样的来信,朱大福倒也不稀奇。
唯一稀奇的还就是,他今晚才刚见过这些暗卫,怎么这么早就与消息传来了?
就在厕所里打开竹筒,简单瞥了眼上面的内容,随即扔进了茅坑。
当即传递,自也没那么多要求,不过是普通纸张以毛笔书写。
这样的东西遇到水就不能看了,更别说扔进茅坑了。
他敢说,现在下去打捞也会一点儿动静寻不到的。
信上面说,已与商贾开始收丝了。
对这个结果,朱大福一点儿都不稀奇,朝廷对沿海使了那么大的劲儿,总归是得有些行动的。
再者说来,当初朝廷海禁的原因也不过是海上不安宁,现在海上已是一片风平浪静了。
怎么着都已经开道口子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只要朝廷开了海贸,那第一批出海的绝对是发财最多的。
这是一个特别大的市场,朱大福也没打算自己赚钱。
不过,要想多赚钱还得是联合起来。
唯有如此,那才能把他们的货物卖出最高价值了。
所以也有有必要知道有意向出海那些商贾的动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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