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弯下腰,手上的布条一把就勒住女人的咽喉。睍莼璩晓
只要他手一用力,这女人就会立即命丧黄泉---望着那姣好的容颜,光头在心中暗暗地对着她说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嫁给了那姓李的,下辈子要想活得长一点,就谨慎点选男人吧。
说话间,他的手用力一拉---
却就在此时,女人那已经晕厥过去、一动也不动的身子却骤然抽搐了一下,随即再无了动静。
光头一惊,心头不由得紧缩了一下,要知道,他虽然贩毒、抢劫、盗窃坏事做尽了,却是从来不曾杀过人的,至少没有亲手杀过,此时此刻,他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紧张的,原本早已经打定了的主意,这会见这女人一动,他却不由得犹豫了--烨-
他知道,自己一旦杀了这女的,若能逃出A城也就罢了,若逃不出,落在李文瀚的手中肯定是只有死路一条,望着瘫在地上那一动也不动的女人。
他心头不由得闪过另一个想法---或许,他可以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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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曼起了个大早,今日画廊有一场展出,她要提早回去准备,下了楼,就见几个下人在打扫着,没有人说话,整个厅堂显得静悄悄的。
自从那日发生了枪击事件之后,这个大宅的气氛便有几分压抑,谢曼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不由得冲着不远处的淑姨招呼道:“淑姨,早安!”
淑姨见她下了楼,赶紧走了过来招呼道:“早安,谢小姐,您今天起这么早的?”
“我有事要早点赶去画廊。”
“那我吩咐厨房给您准备早点吧。”
“嗯!麻烦你了---”谢曼点了点头。
见淑姨转身往厨房走去,谢曼不由得想起了什么,赶紧叫住了她:“等等,淑姨,文瀚呢?他昨晚也没有回来过夜吗?”
淑姨回过头来,神色凝重地对着她点了点头:“是的,瀚少已经几个晚上没有睡过觉了,恐怕还在追查少夫人的下落呢。”说到这,她不由得长长叹息了一声:“唉,那两个人如此穷凶极恶的模样,少夫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可怜我们瀚少,昨天见他回来,整个人憔悴得都脱了形呢。”
闻言,谢曼嘴角动了动,却是没有说话。
厅堂的电-话突然间响起来,淑姨以为是李文瀚打来的,赶紧走过去接听,可拿着话筒听了片刻,她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来。
见状,谢曼不由得好奇地问道:“淑姨,谁的来电?是文瀚吗?”
“不是,这人好奇怪,一张口就要找大小姐,也不说自己是谁---”要知道,大小姐这几日也睡不好,通常都在接近天亮才睡着的,现在她可不敢上去二楼去吵醒她。
说话间,淑姨又对着话筒那头的人问道:“你是谁啊?找我们大小姐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却坚持不肯说自己是谁,淑姨一脸为难,手拿着话筒听也不是,挂也不是---
谢曼见状,不由得对着他伸出手来。
见她要接听,淑姨大松一口气,赶紧将话筒递给她。
谢曼一脸谨慎地对着话筒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人一听到她的声音,顿时就来劲了,语气神神秘秘地问道:“你就是李家的大小姐吗?”
谢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电-话那头的人却误认为她默认了,压低声音说道:“你听好了,新塘街梁巷26号,李文瀚的女人就在那里,你们来将人接走吧---”
匆匆丢下这话,那人二话不说,迅速就挂了电-话。
谢曼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新塘街梁巷26号?她在脑海回想着方才那人报下的地址。
打电-话来的会是绑匪之一吗?如果是,他为什么又要打电-话来李家告知那女人的位置?但,如果不是呢,他又怎么会知道那女人的位置?
谢曼的脑袋一片混乱,她怎么也想不通,但她却知道一点,幸好这电-话是自己接的,如果真是李娉心接的电-话,而电-话那头提供的信息又是真的,那就代表着,那个女人有可能会被找回来。
自从那女人失踪之后,数日来,李文瀚的痛苦她谢曼是看在眼里,原来,那女人在他心中的份量竟是如此之重,那一刻,她心中竟泛起了一丝庆幸之色。
一旦那女人回来了,自己恐怕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不---不能让李家人知道这个消息。
想到这,她不安地吞了吞口中的唾沫---
“谢小姐---谢小姐---”这已经是淑姨第四次出声唤她了,可她却依旧没回过神来,淑姨一脸奇怪地抻手轻轻拍了她一下。
“嗯?”谢曼回过神来。
“谢小姐,电-话那头说什么了?”淑姨问道。
“没,没说什么,只是一些无聊的保险推销电-话而已---”慌乱之中,谢曼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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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光头缩着肩,拉下裤链冲着墙角洒下了一泡尿,一回头,却见石斌国在后方紧紧地盯着自己,一脸的阴冷:“光头,你方才给谁打电-话了?”
光头闻言,顿时一惊,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有---”
然而,他话尚未说完,就见石斌国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随即他高高地扬起一块砖头,狠狠物就往他的额头上砸去---
光头尚未来得及拉上裤链,就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没有?我明明听见你给李家打电-话了,光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背叛我---”石斌国一脸发狂地对着他的肚子一阵猛踢,然而无论他如何折磨他,那倒在地上的人却一动也不动,没有任何反抗。
石斌国感到奇怪,不由得停了下来,弯下腰推了推他:“光头---光头---”
人依旧没有一丝反应,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石斌国的心头,他心惊胆战地将倒在地上的光头翻轩过来,这一翻,他不由得吓得松开了手,身子哆嗦着连连倒退---
但见在微弱的光线之下,光头趴在那里,后脑血流如柱,却是早已经死去了---
而在他方才倒下的地方,刚好一根钢筋露在地面,此时此刻,那钢筋上也已经是满满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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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往画廊的方向驶去,走在半路上,谢曼的脑海却不停地在回响着方才电-话那头的声音---
会不会是那两个绑匪设计的陷阱?
又或者,那人是迫于李文瀚的压力才会有此一举的,毕竟现在全城都在通辑他们,越是往深处想,谢曼就越是觉得就是那么一回事。
若是那样,那女人迟早会被人发现送回李家的。
不---她不能让那女的留在李文瀚身边。
车开到了红绿灯处,她望着远处的红灯,心怦怦直跳着,四秒、三秒、两秒,绿灯一转,她毅然将车调了个头,往另一个方向驶了过去。
新塘街梁巷26号---新塘街梁巷26号---
这句话就像是魔障一般,在她心中不停地响起来,谢曼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就这样驱车一直往新塘街的方向走去---
怀惴着忐忑的心情,她开着车在仅能容得下一车的新塘街梁巷穿行着,这整整一条街竟然一个人影也没有,她越往里走越是心惊,这一刻,她不由得退缩了,想要调头,可巷子太狭窄,一时半会她找不到掉头的空间。
只能被迫着一直往前行驶着,行驶间,她微微侧脸,一眼就扫到了右方的门牌,破旧的门牌上赫然写着‘梁巷23号’四字,谢曼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握住方向盘的手抓得死紧,车身缓缓地往前驶去,她下意识地左右张望着,远远的,她果然看见一个身影蜷曲着身子倒在26号的墙角,那人虽然垂着头颅,但她依旧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她没错---穆千玥。
从这里看过去,那女人一动也不动的模样,该不会是死了吧?
想到这,谢曼心中不知怎么的,竟然暗喜,死了好,死了干净利落!
不过,她得要上前看个究竟,才能放心。
一踩油门,车迅速来到了26号跟前,她四下张望了一眼,见周边没有人,于是她赶紧下了车,来到那女人跟前,伸手推了那女人一下。
那女人受她一推,脑袋一侧,无意识地歪向一边。
谢曼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她望着眼前这张面无血色的脸,她惴惴不安地伸手再推了女人一下:“喂,穆千玥,你死了吗?”
没有反应,这人真的跟死了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指,往她的鼻门探去---女人的气息虽然微弱,但生命迹象还是尚存的。
知道她没死,谢曼非但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她站在那里看着这个毫无意识的女人,不知怎么的,她再度扭头在四处张望着,见远处有个黑影缓缓往这边走近,谢曼不由得一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那辆张扬的红色宝马,她知道,有车身挡住,那远处的人是看不到这边的情形的。
来不及多想,谢曼深吸一口,赶紧拉开车门,用尽吃奶的力气一把将这毫无意识的女人给拽上了车后座“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跟接着,她也转过身慌慌张张地上了车,并加快油门,直往前方冲去---
车身很快从梁巷的另一端穿出了大马路,谢曼没作多想,就开着车往城外的方向驶去。
早上八点四十分左右,一辆红色的宝马一直沿着环城路驶出了A城,并顺利上了高速公路,车一直一直往前驶,在高速路上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从一个高速路口穿了出去---
坐在驾驶座上,双眸虽望着前方的路况,但谢曼的心脏却一直不停地怦怦直跳,她不时回头看一眼躺在后座上的女人,一路上,这女人由始至终都是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手指头都不曾动过一下。
出了高速公路,谢曼下意识选择偏僻的路段走,很快的,车子驶到了一个高坡上,见四下无人,她一个急刹将车身刹住了。
望着右方的斜坡地,谢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也是越发的苍白---
这里,就是这里了---
只要将人丢在这里,就不会有人发现,没人发现,这女人就死定了,她这一死,所有人都会以为是那两个绑匪所为,绝对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来的。
想到这,谢曼一张美丽的脸孔闪过一丝狠劲,下一刻,她就下了车,拉开车后座的门,一把将车上的女人给拽了下来,没有丝毫的犹豫,她手狠狠一推,就将那昏迷不醒的女人往斜坡推了下去---
女人的身子顺着斜坡往下滚、往下滚---
谢曼却不敢多看,她匆匆转身重新坐上了驾驶座,刚坐下来,她就发现自己的鞋底上沾了些泥土,她手脚慌乱地抽起一块纸巾拭擦着----
当她一双涂着鲜红的甲油的手再次握住方向盘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从胸膛嘣跳出来。
她喘着气,一咬牙,脚下往油门处狠狠一踩,车身很快驶离了现场---
一路上,她的心境渐渐平伏下来,没多久,但见她那漂亮的脸孔露出一丝诧异的笑容---
没有了这个女人,从此,李文瀚就是她谢曼一个人的了!是的,是那样的没错---
一路驱车回到了A城,谢曼什么也没想,就将车往千潭畔的方向驶去,很快,车子驶进了李家,她刚下车,安娜就急匆匆地跑过来,冲着她喊道:“小姐,谢小姐,您这是去哪了?画廊那边打了好多通电-话来找你。”
谢曼一听,心中暗叫糟糕,她竟然将今日画廊举办的画展给忘记了---
“我,我另外有点急事。”她找借口解释道,可望着站在眼前的安娜,转眼间,她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跟一个小小的女佣多作解释,于是她口吻一转,淡然说道:“没什么,我过一会会给画廊打电-话的,我车子没有油了,安娜,你让李司机去给我的车加满油吧,过一会儿我还要出去呢。”
“嗯!好---”安娜不疑有他,应了一声,接过她手上的车匙,乖乖的跑去找李司机了。
谢曼收紧身上的大衣,沿着青瓷砖阶梯快步拾级而上,一路往大门走去,刚踏进客厅,远远的,她就看见李文瀚背对着她坐在吧台的位置喝着酒---
整个客厅就只有他一个人,谢曼心中不由得暗喜。
几天没见这男人,她想他了。
于是,没有多想她就举步走了过去,她足下蹬着近三寸高的高跟鞋,走路的脚步声并不小,然而那个男人却一个劲的只顾着喝酒,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谢曼站在男人身旁,静静地望着他,这男人一脸的憔悴之色,向来爱干净的他此刻竟然是满脸的胡茬子----
虽然这胡茬子让这个男人看上去更有男人味、更加的性感,但谢曼一想到他是为了那个女人才顾不上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她心中不由得露出一丝不快。
见这男人手拿着一杯威士忌仰头猛灌,她不由得大步冲上去,伸手将他手上的酒杯夺将过来:“文瀚,不要再喝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子喝酒是很伤身的!”
李文瀚没吱声,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他又从吧台上拿起一个酒杯,斟了满满的一杯,径直喝了起来---
见自己的劝说无效,谢曼索性在他身边的高脚凳上坐了下来,静静的在一旁陪着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