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穆千峰是留着力道的,根本没弄痛她,可穆千玥却张着嘴巴直喊痛,不停地呀呀大叫。睍莼璩伤
“千峰,别疯了,你弄痛你姐啦,快放开她。”母亲在那头嚷着。
穆千峰虽然明知他姐姐是装的,却也没有办法,只得松开了手。
一得到自由,穆千玥就又开始得瑟了,她伸手打了穆千峰的脑袋一下,见穆千峰又要凑上来,她嘻嘻笑着地躲开了。
穆千峰也不与她计较,脱下了身上的薄外套丢在藤椅上,还想说什么,可他一抬眸,他却看到父亲灵台上的摆着的新鲜水果、糕点,他一改方才与穆千玥打闹时那嬉笑怒骂的神色,双眸一寒,宽步冲过去,一手就将灵台上的祭品统统扫落在地轹。
“千峰!”穆千玥惊叫一声。
穆千峰什么话也不说,将藤椅上的外套抓在手里,阴着脸就进了房间:“砰!”甩上了门。
原本轻快欢愉的气氛一下子凝结,空气中布满了阴霾--綦-
看了一眼门外,母亲黯然地神色让她心伤,穆千玥静静地走上前,弯下腰,将散落在地上的祭品一一收拾起来。
“唉---”母亲手足无措地走了进来,长长地叹息一声,语气有些哽咽:“你弟弟现在还放不开,我在他跟前提一下你爸爸都不行。”
穆千玥无奈一笑,安慰着母亲说道:“不要紧的,千峰还小,总有一日,他会放下心里那些怨恨的。”
“唉----”母亲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为了不再触动弟弟的神经,穆千玥将那些祭品收起来,这才冲着房间喊道:“千峰,你没吃午饭吧?妈给你留了饭的,我给你热一热?”
“不用了,我在同学家已经吃过了。”穆千峰走出来,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平静,他望着跟前的母亲与姐姐,轻轻说道:“对不起!”
他毕竟是个极懂事的孩子,只是一时怒气冲天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来,平静下来,也明白自己的无理取闹---
“不吃饭就喝碗鸡汤吧---”母亲说道,转身到厨房去张罗。
穆千玥走到弟弟跟前,轻轻地往他肚子捶了一拳,责怪地瞪了他一眼:“收收你这脾性---总是这么冲动怎么行。”
“知道了!”穆千峰伸手挠了挠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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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夜晚很宁静,树影斑驳,池塘边那破旧的小屋被淡淡的月光勾勒成一幅美妙的水墨画,夜阑人静的夜色中,一抹单薄的身形手提着一支电筒,步履匆匆地穿过一排篱笆,大步往村里唯一的公厕走去---
如厕后,穆千玥的神经紧绷着,一刻也不敢多逗留,提着电筒快步走出公厕所---
她们的村在镇上算得上是一条大村,然而村里却只有一座公厕,而且离她家挺远,小的时候村里热热的,到了晚上也不会让人觉得怎么害怕,可近几年来,村里有一些人家搬了出去,年轻力壮的则跟自己一样外出打工,有节假日与农忙时村里头会热闹一些。
如今到处都流传着十村九空的说法,一些较小较偏僻的村子已经没人住了,留下一些破旧的房屋,那些较古老的房子因为年久失修,只剩下断垣残壁,让人看了心里悲凉---
这条村子还算比较好的,村里还居住着十多户人家,不算荒凉,可此刻入夜,四处静悄悄的,没见什么灯火,站在夜色中也让人打里头碜得慌。
穆千玥打小胆子就比较小,也许是她想像力比较丰富的原因,每当夜晚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总能想起小时候老奶奶们跟她说的鬼故事,她知道自己特别怕黑,以前晚上要去公厕总要母亲陪着,可今晚,母亲早早就睡下了,她知道妈妈由于头时常犯痛,晚上总是辗转反侧,要要睡着实着很不容易,她实在不忍吵醒母亲,可弟弟接了个电-话就骑着摩托车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肚子又绞一般的痛,实在没有办法,穆千玥只能大着胆子自己提着手电筒出来了---
电筒往前一照,那一束光线有些昏暗,幸好今日的月色还算明亮。
偌大的村庄内零星的有几户人家还开着灯,月圆星稀,僻静的夜色很美,可穆千玥却没有心思欣赏,只埋头,快步往前走去----
可人有的时候你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一个黑影不知从何时起,借着夜色悄悄地尾随着她身后---
耳边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声,还有一阵阵虫叫声,这些都很正常,然而穆千玥却敏感地感觉到身后似乎总有一阵脚步声,脑海不由得闪过一些恐怖镜头,穆千玥不由得万分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神经也随之绷得死紧。
是自己多想了吧?她这样安慰自己,却也不敢回头,只是加快脚步急急地往前走去---
她以为那脚步声只是自己的错觉,可当她走到一个草堆旁时,突然间身后一只手伸过来,将她猛然拖进了草堆后方,穆千玥尚未来得及惊叫,就被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是他---龅牙荣,村里出了名的光棍痞子。
看到在夜色中那有些恐惧的脸孔,穆千玥惊恐地睁大眼睛,脑海一阵空白----
这个龅牙荣每次见到自己都冲着自己阴笑,那笑容阴阳怪气得让人头皮发麻,她打小就害怕他,见到他都会自动绕路走的。
此刻被这个人紧紧地捂住嘴巴,穆千玥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坚起来,她死命地挣扎着,张大嘴巴要呼救:
“唔---唔---”嘴巴被捂得死紧,她发不出声音来,身子被对方死死地压住,让她动弹不了半分。
恐惧---除了恐惧还是恐惧---惊惶之下,穆千玥举起脚狠狠地往他身上踢去。
“哎---”龅牙荣痛呼一声,突然间发起狠来,双手一推,将她的身子推倒在地。
身子落地的一瞬那,头往地上重重撞了一下,她只觉得一阵昏眩,手臂更是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她眼泪都逼出来。
“救命---”她要呼救着,可嘴巴被死死封住,让她发不出半点声音,龅牙荣如恐怖的鬼魅一般凑过来,伸手欲要去扯她的衣领,意图到他的企图,穆千玥手脚并用死命地推他,可是她的力道太过软弱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在这一刻,恐惧夹杂着绝望袭上她心头。
不---不能----
她心底疯一般的呐喊着,可在这夜色当中,有谁能听得到。
对方重重的身子压住她,恶心的手往自己伸过来。
她瞪着眼睛,瞳孔不停地收缩着。
恐惧---从所未有的恐惧如桎梏一般紧紧地捆扎着她的心,她什么都不能做,只是惊恐万状地死命扭动着身子、徒劳无功地挣扎着---
那只在身上游移的手让她恶心之极。
死!
在这一刻,她想到了死亡,或许只有一死才能逃地这般的凌辱。
“啊---”正当她绝望之际,突然间,那压住她的人突然间痛呼一声,下一刻,他那重如千斤顶的身子一下子被猝然半空吊起来---
身子重获自由,穆千玥尖叫一声,失去理智的她双的不停地在空中飞舞,直到指甲划过龅牙荣那狰狞的脸孔,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她才从恐惧中惊醒过来。
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心底莫名发寒,两个高大的黑影不知打哪里窜出来的,钳制住龅牙荣。
穆千玥害怕极了,她双手死死地攥紧那被扯开了一条口子的前襟,喘着气一步步直往后倒退,再定眸一看,那两个突如其来的黑衣人正围着龅牙荣发了狠地拳打脚踢,直打得他惨叫连连---
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
穆千玥的身子瑟缩在那里,她不知道这几个黑衣人是打哪里来的,惊慌失措之下,她什么也没想,连手电筒也不敢拿,转过身,逃也似地离开了这个血腥的场面。
穆千玥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家的,跨过门槛,她冲到水槽前,拧开水龙头,将水死命地往自己的脸上、脖颈处泼去,水珠在她的脸孔上流淌着,她一手抓住手首脑,手指却依然不停地颤抖着----
惊魂未定地从桌子上拿过手机,她抖着手拨通了一组熟悉的号码---
“尊敬的客户,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电-话那头传来的并不是她这一刻最渴望听到的那低沉声音,而是一把极专业的客服小姐的声音。
她不由得哽咽了一下---
客服专业的回复不停地重复着,她呆若木鸡地拿着手机,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茫然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她才又重新拨了一组电-话。
“喂,姐,什么事?”
“千---千峰,你快回来---”
电-话那头的穆千峰被她那发抖的声音吓了一跳,穆千峰焦急地追问她怎么了,穆千玥就是不说,只是一个劲地要他快点回家。
挂了电-话,穆千玥再也忍不住掩面抽泣起来,怕吵醒睡梦中的母亲,她死死地咬住手,任由泪水模糊了眼眶---
穆千峰心急如焚地匆匆赶回了家,推开门,就见他的姐姐蜷曲着身子缩在墙角,泪流满面、脸色如死灰,一头发丝更是凌乱不堪,那模样很是吓人;穆千峰不由得急了,他火速地冲上去急切地追问道:“姐,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千峰---我好害怕---”穆千玥伸臂一把抱住穆千峰。
穆千峰感受到她不停颤抖着的身子,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也不知道她遭受了怎么样的境遇,穆千峰急得几近发狂,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地摆晃了几下:“别只顾着哭,究竟是怎么了---”
被他这么一抓,穆千玥不由得呻吟了一声,扭动了一下左手臂。
穆千峰往她手臂上望去,但见自己手上所握的地方竟渗出了一些红色的液体,白色的衬衣被染成了血红色,触目惊心---
穆千峰一惊,赶紧松开手:“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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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穆千峰拿着手电筒往草堆里照了照,一脸狐疑地回头问道:“就是这里?你确定吗?”
穆千玥一只手死死地攥住穆千峰的衣角,身在他的身后,心有余悸地望着那个草堆点了点头。
此刻,除了他们姐弟俩,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周围一片寂静,仿佛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一样。只有她,站在那里,只觉得后背冷风叟叟---她颤动得如风中残烛。
穆千峰更是疑惑了,眼前的草堆依旧整齐地堆放着,现场不见到一丝打斗的痕迹,他怀疑姐姐是不是受惊吓过度,连地方都忘记了,而且姐姐口中还提到后来出现了两个黑影,好象穿着黑西服的,这就更让他怀疑了,在这穷乡僻壤的乡下地方,又是三更半夜的,怎么会有穿西服的人出现?
为了取证,穆千峰大步往草堆走去---
“千峰---”穆千玥唤了他一声,却不敢跟上前,只能缩着身子一脸害怕地站在原地。
穆千峰走到草堆旁,蹲下身子,如果如姐姐所说的那样,她在这里被龅牙摁倒在地,那地上的草应该很凌乱才对,可此刻地面上却草却整整齐齐地堆着,什么发现也没有。
“姐,你会不会是记错了地方了,会不会是在榕树那头的那个草堆才对?”
“不是,就是这里---”穆千玥颤抖着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很薄很弱---
脚旁躺着一根手臂般粗大的木柴,穆千峰随手拿起来,却赫然发现木块的一端残留着红色的血迹---他睁大眼睛,不由得一脸奇怪地回头与穆千玥对视着。
还真是这里没错,可这现场为什么一丝打斗挣扎的痕迹都没有呢?这实在是太诡异了,穆千峰根本就不相信姐姐口中所说的出现两个穿西服的黑衣人的说法,他认为那可能是姐姐在过度惊慌之下出现的错觉摆了,他这姐姐是个幻想派,总有许许多多古古怪怪的想法,这一点他这作为弟弟的很了解。
事发时,她由于过于害怕,将现实与幻想混淆也是有可能的。
难道是龅牙荣因没有得手,又害怕他找他报复所以整理过现场好掩饰自己的罪行?
他站起来,拉起穆千玥的手,果断地说道:“姐,走,我们找龅牙荣去。”
龅牙荣张张狰狞可怖的脸孔在眼前划过,穆千玥一惊,不由得缩了缩身子:“不要,我不去。”
“有我在,你怕什么?走,今日我非要找到他,扒了他的皮不可。”穆千峰牙狠狠地说道,拳头握得死紧,恨不得此刻就掐住龅牙荣的咽喉。
提心吊胆地跟着弟弟来到龅牙荣的家门前,这个龅牙荣是村里出了名的光棍汉,平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村里的人都不喜欢他,他一个人独居在这有些破旧的房子里---。
此刻那扇有些破旧的铁门紧闭着,屋里头没有一丝灯光。
穆千玥缩着身子看了看四周---不远处那棵斑驳的老树、从树枝上垂下来的树根随风飘动着、屋檐下那破旧的对联,还有挂在门前的一棵老蒜在夜色中都显得极阴森可怖。
穆千玥有些害怕,身子向穆千峰靠得紧紧的。
“龅牙荣,你给我出来---”穆千峰指怒冲冲地冲着黑漆一片的旧房子大声吆喝着。
里头却没有一丝声响。
满腔的怒火烧红了穆千峰的双眼,他大步上前,举手大力地拍打着那扇破旧的铁门,拍得它声声作响:“龅牙荣,你给我出来、龅牙荣。”
屋里头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头,穆千玥胆怯地上前扯了一下穆千峰的衣角,怯怯地说道:“千峰,我们还是回去吧,明天天亮再来好不好?。”
穆千峰回来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惊慌,不由得就心软了:“这混账东西肯定是躲起来了。”说着,他一拳捶在铁门上,那力道吓了穆千玥一跳,。
“千峰,我们回去吧---”穆千玥心一刻也不想在这里逗留。
“哼,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明天---明天我一定教训教训他。”穆千峰握住她的手,火冒三丈的一脚将门角的一个铁桶踢落在地,觉得还不解气,伸手将挂在铁门上的古祥物扯了下来,扔在地上,举脚一个劲地往那扇破旧的大门连踢了几脚,这才拉着穆千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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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只觉得头晕晕的,精神有些恍惚,睁开眼睛,窗外阳光明媚,竟已经日上三竽。
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一时适应不了这刺目的光线,穆千玥不由得眯起双眸,伸手揉了揉眼脸,突然间手臂一阵的刺痛,她呻吟了一声,这才忆起了昨日那可怕的经历。
她伸手扶着额坐了好一会,才拨起被褥下了榻,低头查看伤口的位置,伤得不算轻,昨天包扎过的地方竟又渗出了血丝来。
她忍着痛,从衣柜内拿了一件长袖穿上,掩盖住手臂上的伤,这才跚跚走出卧室。
“妈---”她站在房门口唤了一声。
“醒了,我包了饺子,正在蒸呢,等一下就有得吃了。”母亲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拖把走出门口。穆千玥走到水槽旁洗漱了一番,母亲已经将蒸好的饺子端了上桌了。
刚出炉的饺子香气四溢着,穆千玥走了过来,拿了一只放进口中,嚼了两口,赞叹道:“好好吃,还是妈妈做的饺子好吃,在外头的茶楼都很难吃到这个味道的。”
“小心烫。”母亲一脸慈蔼地说道,望着她的双眸定在她有些苍白的脸孔上,她不由得关切地追问道:
“千玥,你不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
没想到母亲如此细心,千玥一怔,赶紧摇头:“没有,可能昨天太晚睡了,睡眠不足----”她含糊其辞地找了个借口---
“要不你再回房多睡一会,吃了饺子再进去多睡一会儿吧。”
“恩。”她应了一声,拿筷子夹起一只饺子:“妈,千峰呢?”
“那孩子不知怎么的,一起来连脸都没洗就气冲冲地出去了---”
母亲的一句话让穆千玥一惊。
‘明天---明天我一定要教训教训他。’忆起昨夜千峰牙狠狠的模样,她知道他一定是找龅牙荣去了,深怕他惹出事来,穆千玥将手上的筷子一放,急急忙忙就跑了出去。刚跑出横巷就见穆千峰一脸气愤地迎面走过来,千玥赶紧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千峰?你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