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幢大楼总共五十三层,这里已经是第五十一层了!这里很高的,如果有惧高症的同事,还是不要太靠近窗口的位置。睍莼璩伤”前辈说着。
一名新入社女职员闻言,不由得好奇地透过走廊的玻璃往外望过去,但见周边所有大厦尽收眼底,以前觉得极高的高楼,此刻却显得如此的渺小,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她不由得一阵昏眩,她的身子也不由得晃动了一下。
“翠燕,你没事吧?”
另一名同事见状,关切地伸手扶了她一下。
“没事!”她一脸抱歉地笑了笑轹。
“各位,往这过去,就是企划部的餐厅,公司每一层的餐厅都差不多,我们就不过去参观了,现在就回我们八楼吧。”
“组长---”公司前辈的话音刚落,就有一把声音小声地传出来,但见一个女职员一脸拘谨地举起了一只手。
“请说---糌”
“楼上我们不参观了么?还有那边---”她伸手指了指走廊的另一端---其实她最想去的是楼顶,她想要体验一下站在这幢摩天楼的最高点的那种感觉---那该是如何一种大地皆在我脚下的震撼?
然而组长的话却让她的幻想冲灭了---.
“五十二以及顶楼是董事长等高层主管的办公地点,普通员工一般不能随意进入的,所以我们今日的参观只能到此为止,至于那边,是公司的一号会议室,我看到公布栏,这个时点,一号会议室有一个重要会议,连董事长都有出席,所以今日我们不能过去打扰---”
她话音刚落,走廊的那一端就出现了一阵***动,远远的就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缓缓地往这头走过来---
“诶,是不是会议结束了?”那名新入社女职员兴奋地来了一句。
组长扭头望过去,但见冲着他们走过来的尽是公司的高层主管,再认真一看,走在前头的那个男人,不正是---
吃惊之下,她是不由得冲着众人“嘘”了一声,“是董事长---”她轻声对着身后的人出言警告,随后小心翼翼地走到走廊的边边上,让出了一条大大的通道来。
众人见状,也赶紧凑到边上---那一群高层人物越走越近,宣传组的众人战战兢兢地站在边上,冲着那群人礼貌地鞠了一躬。
是公司的董事长,御丰的首脑大佬李文瀚。
翠燕在尚未考进御丰集团之前已经从一些财经报纸了解过这个人,御丰的董事长年仅三十,却已经是商界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财经报纸报道说他是如何的出类拔萃、如何的英姿飒爽,却始终没有一张写实照片。
这个男人很是神秘,却更让人为之好奇---
此刻感觉到人群已经走到自己的跟前,她按捺不住偷偷地抬眸瞄了一眼,这不看不打紧,只瞄了那特别高大的男人一眼,翠燕顿时惊为天人,天---她们公司的大老板竟然长得如此不凡,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似乎也向自己的方向看过来,她只觉得心脏怦怦地直跳,几乎要溢出心腔。
可当她红着脸再抬头时,那一行人已经离她远去,她只能远远地透过人群看到一个高高的后脑勺---
“哇,紧张死我了---”组长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随即冲着众人拍拍手掌说道:“好了,我们不要再在这里逗留了,下去吧。”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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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李文瀚以极舒适的姿势坐在大班椅上,还跷起了二郎腿,他坐了片刻,伸手拿过桌上的话筒按了一个数字。
“董事长,请问什么事?”电-话那头是战战兢兢的回音。
“进来一下!”
“是!”
倾刻间,助理就敲门走了进来,站在离他的办公桌数米开外恭恭敬敬地等候着他的指示。
男人手指惯性地一下一下敲着桌面:“金特助!”
“是!”
“我下午还有什么行程?”
金特助肃然站直身板,一脸正色地向他禀报道:“回董事长的话,今日下午已经没有行程了,不过晚上九点要飞日本---”
“日本?”李文瀚闻言,不由得一阵头痛。
“是!”金特助一脸正色地应道---他记得早上时他已经提醒过他一次了---
“日本那边的会议能不能推掉---?”李文瀚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听他这么说,金特助面露难色地说道:“国外的数十个代表已经如期到了日本了,如果董事长硬要将会议推掉的话---”
他的话尚未说完,男人就做了一个手势表示已经知道,金特助只得乖乖住了嘴。
“你下去吧----”
“董事长,那晚上的飞机---?”这金特助平日做事也是有一股执着的---
“我会去的!”
直至得到男人的保证,他这才恭恭敬敬地冲着男人深深鞠了一躬:“属下明白,属下先告退!”转身正欲离开,可他刚走两步---
“等等----”坐在大班椅上的男人出言唤住了他。
他赶紧转回过身来,面对着男人。
“你这老是鞠躬的毛病要改一改!”男人有些无厘头的来这么一句。
“诶---?”被说得一头募水,金特助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上回---”男人正想说上回让他送把钥匙差点就露馅了,可他话一顿,没再说下去,只是淡淡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了,你出去吧---。”
金特助被这男人弄得莫名其妙,却也不敢出言追问,又冲着他深深鞠了一躬,这才退了出去---
办公厚重的门重新关上,李文瀚将目光收回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会,打开通讯录,找到一个电-话,通讯录显示一个‘玥’字,他正欲拨打过去,手机却在这时突然间响了起来,有电-话打了进来。
一看来电显示,男人好看的嘴唇扬了起来,他按下了接听键,将电-话置于左耳---
“喂!”
“李文瀚,你都多久没回家了?你要再不回来,你房间里东西都快生锈了。”
电-话那头是一阵急先锋似的埋怨,李文瀚尚未说话,电-话那头又说道:“别跟我说你忙,再忙也得吃饭也得睡觉的吧?你又不是机器人,我可警告你,你再不回来,我儿子就不认你这个舅啦,别以为让手下的人带个模型回来就能收买我儿子的心。”
李文瀚一笑,淡然道:“艾德最近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吧?”相比于电-话那头的急切的炮轰,男人的话却虽得有些不急不躁。
“那孩子野得很,跟你小时有的一拼,最近他也老不安分,老跑到下人的房子去,跟那些孩子玩得一身泥巴,脏兮兮的跟个小野狼似的,我都快管不住他了。你赶紧回一趟家吧,他想你想得紧呢,成天就念叨着舅舅。”
听到这里,李文瀚嘴角的笑意更甚了:“我会抽个时间回来一趟的。”
电-话那头一听,却不乐意了:“别呀,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回来吧,这个周末就在家里过,你姑妈带个位贵客到家里来,你也好认识认识。”
“这个周末真不行,我要到日本一趟。”
他说道,电-话那头闻言,又不停地叨叨了几句。
挂了电-话,男人又找回了先前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相比平日通话那高扬的声音,这一回,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是我!”他说道。
“恩!”她回了他一个极轻的章节。
他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时,却听得她语气有些犹疑地说道:“你---有没有收到我的短信,我一会儿回我妈妈那。”
“嗯,短信看到了,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星期日晚上才回来。”
“恩,也好,这个周末我刚好要出差没法在家陪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千玥---”他唤了她一声。
“恩?”
“你没事吧?”他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妥。
“我没事。”她应着,还是那淡淡的口吻:“我忙着呢,要赶紧将手头的东西处理完,我先挂了---”电-话那头有些逃避地说道。
男人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好吧。”
他话音刚落,那头就挂了电-话。
男人扶着额头,盯着手机,一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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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这些苹果多少钱一斤?”
“八块钱!”
给我称两斤吧!”
“行,你稍等一会。”
宁静的乡村小镇,一个年轻的女子走进了一个简陋杂货铺内,开口要两斤苹果。
杂货店老板赶紧忙活着给她称了起来,抬头一看,但见这年轻姑娘眉目如画,脸蛋极漂亮,长相与这乡镇上的姑娘大不相同,皮肤白白净净的,黑丝般的长发散在肩膀上,身穿一身运动服,整个人看上充满了活力,背后还驮着一个大大的背包,从涨涨的背包看起来,那份量还真不轻。
老板不由得大胆猜测:“姑娘是打城里来的吧?”
年轻姑娘一笑,说道:“不是的,我是本地人,只是到城里去打工罢了---”
老板闻言,不由得一脸好奇地开口追问道:“那你是谁家的闺女呀,你爸妈是谁?这附近几条村的人我几乎都认识,可没听说过谁家有一个长得这么秀气的女儿的。”
他这赞扬的话让女子不好意思起来,但她也没回答他的话,只是冲着他尴尬地笑了笑,似乎有意在回避他的问题。
“谢谢!”见老板称好了东西,她一手将钱递了过去,一手将那袋苹果接了过来,礼貌地笑了笑。
杂货店老板只当她一个姑娘家是不好意思,也没再冒然再追问下去,给她找回了零钱,她将那袋苹果装进背包内,忙乱中又将店老板找回来的零钱接了过来。
拉好背包的拉链后,穆千玥转身就走出了杂货店,可她没走几步,迎面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乡妇骑着单车过来,适适在她的跟前停了下来。
她见是熟人,于是礼貌地冲着对方招呼了一声:“四婶子---”
“诶---?”中年女人见到她显得有些吃惊,赶紧应了一声,还客套地追问道:“是千玥啊,回来看你妈妈么?”
“恩!”她轻轻应了一声。
“我来买点香肠,家里的孩子很喜欢吃。”中年妇人说着话往杂货店走去。
穆千玥点了点头,也迈开脚步离开杂货店,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她摊开手掌一看,这才发觉杂货店的老板竟然给她多找了五块钱,她想也没想,拿着这五块钱往回走去---
“陈四婶,你认识那个方才那个女孩子么?我见你跟她打招呼的,那是谁家的闺女啊。”
“是谁家的闺女又怎么了?”
“没有,我见她长得这么好,我大姐的二儿子现在正想找个对象呢,你要是认识的话,想麻烦你帮忙给撮合一下、拉一下红线呗。”
陈四婶笑道:“如果我说这是白粉辉的女儿,你还会不会想与她结亲家么?。”乡镇民风向来纯朴,可是说起村里那唯一一个吸白粉的瘾君子白粉辉,这陈四婶子语气总带着那么几分不屑。
“不会吧?”杂货店老板闻言,脸色显得有些诧异:“那是白粉辉的女儿?长得这么斯文标致?”
“是啊,所以我问你还敢不敢给你外甥介绍。”陈四婶调笑着。
“呵呵。”杂货店老板一改方才的态度,打着呵呵说道:“要是白粉辉的女儿那就算啦---”
陈四婶拉了拉嘴角,说道:“你想跟人家结这个亲家,怕也是没机会的,人家去年年头就出嫁了。”
“嫁了?怕嫁得是外地的吧---”
“为什么你就认定了是外地人。”
店老板一副那不是明摆着么的口吻说道:“恐怕也只有外地人才会娶他白粉辉的女儿吧!”言下之意是本地人不可能愿意与这样臭名远播的人家结亲,只有不知情的外人地才会娶他白粉辉的女儿。
穆千玥站在杂货店门口,里头的人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中,她死死地咬紧下唇、双眸不由得闪过一丝黯然---
她明白的,怨不得人家,可不知道为什么,事隔这么多年,自己却依然会为别人以那不屑的口谈论她的父亲而耿耿于怀,早应该习惯了,不是吗?为什么自己还如此介怀?如此的伤感---?
站在那里,掌心中的五块钱纂得越来越紧,最终,她还是没有勇气出声将它还给人家,只是默默地转过身,举步离开了杂货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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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包有些沉,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穆千玥停下了脚步,望着前方的道路不由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最终,她还是放弃了走那条宽敞的水泥大道,而是选择了抄捷径而行。
穿梭在熟悉的田野间,望着周边欣欣向荣的农作物,还有那长在路边的牵牛花,她的心情不再如此的沉重,脚步也变得轻快多了,很快---穆千玥来到了村子后方,穿过两棵高高柿子树,她踏上了一条青石铺地的小巷子,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在家门前的空地上忙活着。
一阵狂风吹过,吹得那挂在竹竿上的瓜片条摇摆着,也吹乱了母亲那一头有些花白的头发,母亲伸手随意地拨了拨挡在眼前的头发。
穆千玥脸上不经意地露出一丝笑容,她也没吱声,只是悄悄地向前接近,试图要给母亲一个惊喜。
可是很快的,一阵狗吠声打破了她的原计划,倾刻间,一只黑乌乌的的有近半人高的大黑狗从屋里直窜了出来,兴奋地在她脚边跳来跳去---
“千玥---”母亲看到她,喜出望外,迅速放下手中拿着瓜块,朝她走过来。
“妈---”她喊着:“我回来了!”一个不为意,被黑狗逮着机会,舔了她一手的唾沫。
“阿旺,你脏死了---”她嚷嚷着,母亲赶紧上前来,用一根狗绳将这只兴奋得有些过度的阿旺牵起来。
见阿旺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还不停地喘着气,穆千玥于心不忍,于是走上前伸手轻轻抚摸着它的头颅,阿旺在她的安抚之下,变得无比的温顺,安安分分地伏在地上---
肩膀上沉重的负荷突然间减轻,母亲从背后将她那大大的背囊提起来,穆千玥回头说道:“妈,我自己来。”
妈妈松开了手,穆千玥将背囊拿了下来,随意放在一边的石墩上,母亲上前掂了掂其份量不由得皱眉道:“千玥,这背囊太重了,以后回来可别再带这么多东西了,家里什么都不缺的。”
知道母亲是心疼自己,穆千玥一笑,说道:“你放心啦,就这么点东西还压不坏我,再说了,我一路坐车回来的,东西都搁在车上,就这一小段路要背着。”
母亲没说什么,替她将背囊提进屋。
穆千玥逗着阿旺,冲着屋内人问道:“妈,千峰呢?”
“一大早就出去了,你提早打个电-话回来多好,千峰要是知道你要回来,他肯定不出去,还可以骑摩托车去接一下你。”
“千峰什么时候买了辆摩托车?”
“不是他的,是他送水那家水店的摩托车,老板人挺好的,有时也会让他将车骑回来。”
穆千玥点点头,见妈妈从屋里头端了一杯水出来,她伸手接了过来,仰头咕噜咕噜地就喝了下肚。
“饿么?要是饿,我就提前煮饭。”妈妈问。
“不饿!”穆千玥摇了摇头:“我早上吃了个糯米鸡,现在感觉还撑着呢。”
“一大早的,别吃那么腻的东西,你肠胃本来就不太好的。”妈妈告诫道。
穆千玥没当一回事,将话题转移了开来:“妈妈,晒瓜干么?我来帮你吧。”
“成。咱们赶紧将这批瓜片挂上去,我好杀只鸡一会煲鸡汤。”
穆千玥扭开门前的水龙头,匆匆洗了把手,阿旺凑上来,要舔地上的水,她驱赶着它:“阿旺,这水脏死了,别喝,那不是有碗水给你喝的么?”
“别管它,它就是喜欢喝地上的水。”妈妈在那头说道。